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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情深几许,却只辜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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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午后,某茶楼二层,司徒蓝萱临窗闲坐。半个时辰前,她正是在此目送夜臻麟一行离开。
茶楼这时突然一阵骚动,周围茶客一个接一个地离去。她却悠然斟茶品着,并不看四周。
条凳被挪出声,对座扫来一道灼灼的目光。
“这两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熟悉之声音响起,蓝萱不禁在心底苦笑。
冷风越窗而入,撩拨她丝缕额发,雪颊清新、眉目低垂,来人一怔,怒气竟烟消云散。
“找我何事?”蓝萱抬眼问,见对方一脸失神便冷声再问,“上官世子找在下所为何事?”
上官羽歆见她态度生分,立时换上冷峻的表情道:“我在问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
蓝萱秀眉一挑,似笑非笑道:“我又不是你上官家随从,没有理由寸步不离跟着你。”
“你……”男子怒意重拾心间。
蓝萱避开他视线,放下空杯,扫了眼一层的侍卫冷笑道:“不过上个街,你就带人拿我,那么接下来是不是预备要叫人押我回去?
“是又如何?!”羽歆竖起眉。
蓝萱迎向他怒瞪,站起冷冷道:“可惜,本姑娘的自由还轮不到你限制!”
“司徒蓝萱!”茶桌应声而碎,羽歆一把扣住她手腕咬牙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玉腕被扣得生疼,蓝萱毫无畏惧直视他道:“放手!你不是我什么人,没资格管我!”
“没资格是吗?”羽歆冷笑逼近素颜,“那不如现在培养一下!”火热的唇就此压了过去。
双手反扣受制,纤腰被死死揽着,蓝萱极力挣扎,紧闭牙关。
疯了!他这样轻薄她算什么?!
羽歆疯狂地吻着,感觉到她拒绝,愈发粗暴起来。
几天不见她踪影,他翻遍全城才找到她,为什么要对他这样若即若离?难道说他的一片痴诚,还比不上那个背弃她的男子吗?
呼吸被剥夺,美目凌乱地盈起水雾,蓝萱被压到墙上,吃痛闷哼之际,贝齿猛然被对方舌尖撬开。
上官羽歆理智全失,侵入檀口辗转纠缠,贪婪汲允着她口中的津香。这一盈芬芳他向往了多久,若非太珍惜,她早就是他的。
被剧烈近欺,蓝萱胃里翻江倒海:她不爱他,不要这样深切狂热的吻!气息将窒,她艰难移动螓首,眼泪终于决堤。
嘴角尝到一丝咸涩,羽歆睁开眼,正触上她目光。
那是什么眼神?绝望、鄙夷还是幽恨?
天!她在恨他!
热血瞬凝,怔忡之际,他忽觉唇上一痛。
猛然松开对方,“你怎么……”他不可思议拭了一把嘴角的血渍。
蓝萱冷笑一声,樱唇淬血娇艳欲滴,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惊慌接踵随至,“蓝萱!”羽歆追下楼,一把拉住她道,“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锵——”蓝萱这时反身出剑抽离钳制,红芒直指他咽喉。
“少主!”众侍卫惊呼,纷纷抽刀架住少女。
“都给我退下!”羽歆喝斥,神色复杂望住蓝萱道,“你若恨,就动手吧。”
素颜冷若霜雪,许久,蓝萱漠然撤下剑,头也不回离去。
整座茶楼死灰般寂静,上官羽歆深吸一口气,懊悔地一掌握住扶栏。
待他走远,茶客们才发现扶栏上沾满鲜血。
五月五日晚间,东夷候府内院。
“前些时候听到个趣闻,像是咱们上官少主和一个美女在茶楼刀剑相向呢。”戚采薇黠笑着,
蓝萱苦笑一声,道:“怎么连娘您也不放过我。”
对方轻笑起来,“看来确有其事,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非得动剑不可。”
蓝萱面色一沉,道:“休要再提了。”一想到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见她情绪不佳,戚采薇赶紧劝道:“行啦行啦,我看他天天借酒浇愁也怪可怜的,你呀,火气也该消了。”
蓝萱冷哼一声道:“有诚意的话怎么不道歉!”目光幽恨足已杀人。
戚采薇莞尔,“他道歉也得你肯听呀。”见她不语,便幽幽扫了一眼四周,小声道,“这月二十七就是上官蘅四十八岁寿辰了,要行动最好趁这个时候。”
蓝萱情绪复常,点下头道:“算算日子,仅剩七天了。”
“想好对策没?”对方捡过盘中一颗饱满的樱桃递到她嘴边。
螓首摇了摇,蓝萱启口含住那圆深红。咽下津液,她望着院口淡淡道:“其实我根本没想过那天动手。”
“为何?”戚采薇不解。
“时间太敏感了。”蓝萱解释道,“以上官蘅戒心定会在当天将候府守备安排得滴水不漏。”
“那可怎么好?他只有在这一天才不回书房。”戚采薇甚是担忧。
“无非就是想办法拿到书房钥匙,实在没辙还有‘朱光’,我就不信那锁能受得住它几下。”蓝萱笑了笑,“至于行动我定的是下月初五,有半个月准备就不至于太匆忙。”
“哦。”戚采薇点了点头,“要我做些什么吗?”
蓝萱一惊道:“不用!您只消照顾好自己。”继握住她手道,“娘,只有您置身事外,我才能无所顾忌。”
戚采薇心下一疼,忙搂过她道:“那你也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
“恩。”蓝萱应道,心中百味杂陈。
入夜,长廊转角,蓝萱和一道黑影撞了个正着。
酒器落地碎裂,对方跌倒在地,大声喝斥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撞你家少主!”
蓝萱稳住身形,冷冷看着烂醉如泥的男子。
视及一道熟悉的白影,“蓝萱!”上官羽歆迷离的双眼亮起华彩,见对方要走便试图站起,不料,“咝——”手却按到碎片上。
攒起眉头欲言又止,他焦措万分却无力站起。
蓝萱见他手掌鲜血如注,掠过一丝心疼,终于半跪下身,捧起伤手细细查看。
雪白的帕子绕上伤口打过结,拉过伤手架上肩,她搀起对方走向卧房。
酒劲冲起,一路上羽歆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好容易行至房间,竟因浑身瘫软,带着她一齐跌到床上。
娇容秀丽、灵毓芳馨,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他又一次失了神。
蓝萱这时蹙下眉一把推开他离开床,羽歆酒意一消而空,急忙坐起拉住她道:“你别走!”
蓝萱幽幽一叹,回到床边。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别对我这么冷淡好吗?”羽歆迫不及待解释道,“那天我一直在找你,好不容易见到面,你却对我透着疏离,似乎急于和我划清界限……”不敢再看她,喃喃自语起来,“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做那种事,可我真的很担心你就这样离开。”抡拳往头上猛捶,他懊悔道,“我该死,明明发誓不伤你却被怒气冲昏头脑,我……”手绢殷红扩大却浑然不觉痛。
蓝萱浅叹一声,“算了。”终于捉住他手腕。
“你真的肯原谅我?”羽歆欣讶。
蓝萱轻点下头,松开手背过身不再看他。
见她反应,羽歆不免失落道:“可你还是不愿和我说话,一定还在怪我吧。”迟疑着要不要从背后拥住她。
静默许久,蓝萱走到旁边拧过条湿巾递给他道:“早点休息,上次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羽歆接过,心底泛起一丝甜蜜问道:“你始终关心我的对不对?否则刚才就不会替帮我包扎,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蓝萱心口幽疼起来,蹙眉望着他很久很久:就知道她的心软定会令他产生误会。
否则也不会在为他庆生后故意疏远他。之前她的确无法信任他,但在独处那些日子里,他对她关怀备至,并无任何暨越之举,她便已然放下了心中芥蒂。那个吻,霸道热切却透着绝望,触及时才知,他强烈的感情她早已无法忽视。
注定辜负,注定亏欠,她多想告诉他:你的爱我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