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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金手指 ...

  •   一次又一次刺探失败之后,可儿又被抱到胤礽那去。
      在路上她听自己和五格格的两个嬷嬷小声通气,说昨晚妾刘氏难产了几个时辰,挣扎着生下病歪歪的小阿哥。孩子夭折在当日,刘氏自己也昏迷至今。
      如果不是毓庆宫这些天乱糟糟的日子,刘氏不一定会难产,孩子也不一定会夭折。很难想象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胤礽心中在想什么。可儿猜测他是想见见自己年幼的两个孩子,找些安慰。
      进了内室,胤礽像往常一样叫嬷嬷们把孩子放下,一个人翻着书。可儿盯着着他,觉得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嬷嬷们也不敢说话,气氛比往常沉闷些。

      五格格是屋里唯一一个不懂悲伤的人。她吃着自己的大拇指,皱着眉头看向兴致不高的胤礽,哼哼唧唧半天,突然喊道:“玛!”
      胤礽惊讶地抬头,这是五格格第一次说话。在世界上的大部分语言中,ma是用来称呼母亲的,但是在满语中,阿玛指的是父亲。
      五格格见他看过来,兴奋地拍着手笑:“玛!”
      胤礽浑身一震,放下书走过来:“小五……”
      可儿想起来,昨日夭折的那个弟弟,如果按照序齿来,正是毓庆宫的五阿哥。
      胤礽把拍着手的五格格抱起来,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眼神复杂。
      满族讲究抱孙不抱子,自那天从宫门回来,胤礽只是逗一逗,再没抱过女儿们。
      可儿忍不住也开口:“玛玛!”
      玛玛听起来像妈妈,好在满语没有妈妈这种说法。可儿连续念了几次,终于拽直了舌头:“阿玛!”
      胤礽把注意力转向她:“……小六再叫一次。”
      可儿学着五格格拍起手:“阿玛!”
      “小五也要学,妹妹比你还小一个月呢。阿—玛。”
      “妈——妈——”

      四阿哥胤禛带着太医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二哥一边手上抱着一个女儿,脸上难得地露着一点笑,啊啊妈妈的童言稚语响个不停。

      胤禛咳嗽了一声给胤礽行礼。胤礽收起笑容,把两人放回榻上。
      五格格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被放下了,依旧咿呀叫着,往胤礽身上爬。可儿在床上滚了滚,坐起来看向来人,这就是四阿哥?九龙夺嫡的最终赢家?大名鼎鼎的雍正皇帝?
      四阿哥胤禛比胤礽瘦一些,板着脸,严肃的表情令可儿想起前世的教导主任。他旁边穿着太医衣服的人却浮夸许多,像是没看到胤礽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可儿,念道:“果然!果然!”
      可儿被他看得汗毛倒竖,他却冲可儿一笑,如同知道她能听懂一样:“小施主稍安勿躁,贫僧不是坏人。”
      胤禛有些尴尬,向胤礽解释道:“这位是汗阿玛请来的高僧,自称癞头和尚。”

      化外高人当然是不拘俗礼的,伸出手拍胤礽肩膀:“施主,你是有福之人啊!苍天将小施主送到你身边来,帮你化劫,真是福份啊!”
      胤礽并不信这些:“她有福,怎么还病得这样厉害?”
      “渡劫自然是要吃点苦头的,不然怎么叫劫?此劫一过,身体便好了。”癞头和尚笑呵呵地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玉,“贫僧这里有一点俗物,正巧与小施主有缘。”
      这玉有巴掌大小,灿若明霞,莹润如酥。胤礽接过玉,上面似乎有字样的五彩色泽一闪而过,再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见可儿巴巴盯着自己,胤礽将这块玉直接塞进女儿手里。他见多了金玉珠宝,这块特别些,但也没有贵重到供起来的地步。
      可儿拿起来,对和尚露出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

      “妙极!”和尚拍着巴掌,不住的念叨仙姑仙子,“小施主常佩这玉,保住命魂,我再抓几块药,养养身体。”
      说完又盯上一旁的五格格:“这位小施主身体也不好,我就一起治吧。”
      可儿瞅着自己用到的药材是五格格的三四倍之多,但是想着之后就有人陪她一起喝药奶了,心中还算安慰,甚至原谅了五格格又往她身上爬。五格格浑然不知自己苦涩的未来,还在床上翻滚,试图压死可儿。
      胤礽这时候倒起了几分兴味,问:“大师,你看我呢?”
      “施主的病在心中,非药石可解,也毋需药解。”
      “这样啊……”胤礽笑起来,“那大师不能治孤的病,汗阿玛请你有何用?”
      “皇帝陛下心中也有苦病,贫僧虽不能治,总能宽慰一二。于施主你也是一样的道理。”
      “是啊,他心中苦病。”胤礽语气嘲讽。
      癞头和尚如同完全感受不到古怪的气氛,自顾自摆手:“不过贫僧倒是擅治妇人病症。施主这里还有受苦受难的女子,贫僧有所感。”
      “……刘氏刚刚生产。”
      “善哉!”癞头和尚晃着脑袋,也不用人带路,转身就往后院走。太监嬷嬷们连忙也起身,有的跟着和尚,有的去请福晋。男和尚去看皇子妾,即使刘氏还昏迷着,也要福晋坐镇才行。

      ……

      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位皇子和两个幼儿。

      胤礽重新拿起书,而胤禛也坐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好措辞,索性单刀直入:“三哥检举大哥,说大哥与蒙古喇嘛巴汉格隆交好,使用厌胜法诅咒皇太子。已在直郡王府搜出了厌胜之物。”
      可儿下意识呀了一声,又担心被大人发现自己听得懂,赶紧跟五格格滚成一团。
      胤礽继续看书,头也不抬。
      胤禛自顾自说:“汗阿玛得知此事,大为震惊。之前陈院判看出侄女身体不好时,汗阿玛就着人去找有神通的化外高人。传说中那跛道长,一时不在,倒是找到了一位癞头僧。见到直郡王府的情形,汗阿玛再等不及,派这僧人来毓庆宫。”
      可儿似懂非懂地眨眼睛,五格格有些累了,坐在床上打哈欠,她也跟着躺倒,竖起耳朵。
      胤禛絮絮叨叨,也不管胤礽有没有在听:“汗阿玛之前也遣人来毓庆宫看过,当时二哥你还未回宫。梁公公详细问了侄女的事情,皇上特许每旬送药材进毓庆宫……大哥这事情出得突然,汗阿玛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小六侄女就是在九月初病的,就是在大哥下咒之后……”

      “老大太着急了。”胤礽翻过一页书,平静地点评,“出身、权势、爵位、门人,这一切都是皇上给的,他却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汗阿玛能给予,便能收回。失了圣心,就是有神仙助他,也什么都没有了。“

      胤禛不赞同他局外人一般的神态,像是说与自己无关的东西:“二哥,你明知道汗阿玛对你还是有期待的。”
      “汗阿玛四处找人,想治好你和侄女,说你只是一时被魔——”
      胤礽打断他:“老四,我知道这些天你几次上奏皇上,为我说话。这份情我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废了这么大劲把人支开,无非就是想问我老十三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老爷子突然发那么大的火。”
      这确实是胤禛关心的问题。康熙前往热河时,他并没有随驾。等到事情落定,不仅太子被废黜,其他几位随驾的皇子也多少遭到牵连。其中以十三阿哥最为严重,一夜之间完全失了圣宠,甚至被康熙圈禁。胤禛到现在都没能见上这个他十分亲近的弟弟一面。
      “我知道你跟老十三关系好,我也不瞒你,只是当时……“胤礽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可儿眯起眼睛,只见胤禛脸色变了变,突然站起来郑重地给胤礽行礼:“多谢二哥。”

      胤礽又翻过一页书,叽里咕噜说起满语,胤禛一脸凝重地回复。
      五格格一脚蹬到了可儿身上,可儿往旁边一滚,打了个喷嚏。
      “……总之,皇上毕竟是……我看不止十三,不少兄弟都忘了这一点……切记……”
      “……弟弟受教了,二哥您……当心……”
      “……注意那和尚……我看他是……”

      两人谈得慎重,五格格睡得正香,只留下可儿抓心挠肝地好奇。唐氏和乳娘平时不说满语,也没人教,她听不懂啊?

      癞头和尚给刘氏看完病回来的时候,胤礽和胤禛正一本正经地谈着儿女经。
      如毓庆宫的五格格也有乳名,跟可儿是配套的,叫怜儿。四阿哥家的风格则截然不同,两个小阿哥分别叫擒虎和保保,都是古代有名的将领。
      胤礽说两个娃娃会说话了,见五格格睡了,就教可儿叫四叔。
      可儿并不想当神童,固执地对着四叔叫阿玛。
      胤禛被叫得有些窘迫。癞头和尚反而拍手道:“好哇好哇!娃娃叫您,您也是有福啊!”
      胤禛摇摇头,起身告辞。胤礽将他送到门外。可儿躺在榻上,目送那古怪和尚离开,论装疯卖傻,这位可是比胤礽还要内行,叫人看不出来是真傻还是真神通……她今天用脑过度,不住地打哈欠,在心中发誓自己要学好满语。

      等等。
      癞头和尚,那不是红楼梦里的神仙吗?
      红楼中有提到一位公主或郡主,也被癞头和尚送了玉吗?

      ……

      当天晚上,可儿被抱回自己的房间。唐氏盯着可儿抱着那块玉又含又啃,问嬷嬷:“之前也没见她喜欢咬东西啊,别咬坏了。”
      “格格这是又要长牙了。”嬷嬷经验丰富,“您看五格格也到处抓东西吃,小主子也到时候了。”
      “既然大师说要随身带着,那就随她去吧,这么大一块,也吞不进去。”唐氏拍板。
      无齿小儿打了个喷嚏,小脑袋一晃,一头栽进了玉里。

      ……

      她穿着热裤T恤站在草地上,周围朱栏白石,绿树清溪,一个人也没有。
      “仙姑?”可儿小心叫了一声。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回音。她叹了口气,伸展身体,自从穿成婴儿,许久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如臂使指了。就这样晃悠悠地在梦里走了半天,终于看到前面有石牌横建,她走近了,看清上面是“图书馆”三个大字,两边还贴着对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什么鬼?”
      再往里面走,不少地方都笼罩着迷雾,各路匾额对联都含糊不清。可儿沿着最中心清晰的一条路走过去,到了一间配殿门口,抬头写着“这个知识点我曾见过的”,对联是:“又是胡说,你没见过。”
      默默无语了一下,可儿走进去,果然见到好多柜子,很多都被紧紧锁上,只有前面一个柜子大开着,里面放着一本书《清实录》。
      可儿大喜,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就翻到康熙朝,只见上面画着一个满脸麻子的简笔画小人,底下写着:康熙八岁登基除鳌拜平三藩有点本事,可惜儿子没养好,辛辛苦苦培养的太子长歪了,被两废两立……对了太子是元后舍赫里氏的儿子,舍赫里氏的谥号是仁孝皇后,说明她在老康心中地位特殊,结果老四给她改成了孝诚完全没那感觉了……
      ——这好像是前世我和闺蜜八卦的时候念叨的。可儿木然地想,这玩意也配叫实录?
      她放下“清实录”,拿起底下柜子上的一本《红楼梦》,果不其然里面都是:贾雨村真是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甄士隐好心扶贫他,没想到养出白眼狼。甄士隐的女儿被拐子拐走了,他明明可以救人却为了讨好权贵就颠倒黑白,坐视恩人女儿受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可儿现在深刻地理解了外面的牌匾对联是什么意思。显然这书是她前世记忆的具现化,里面写的都是她原本就知道的东西。她没见过的东西,是凭空变不出来的。

      “总算比在脑子里努力回忆方便一点。”可儿这样安慰自己,不抱希望地拿起最后一本《穿越百科全书》。
      穿越古代做肥皂该怎么做呢?穿越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是穿越古代做肥皂该怎么做呢,下面就让小编带大家一起了解吧。
      穿越古代做肥皂该怎么做呢,其实古代早就有胰子了,所以大家做肥皂很难有市场的,大家可能会很惊讶怎么会总是有人穿越古代做肥皂呢?但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感到非常惊讶。
      这就是关于穿越古代做肥皂的事情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呢,欢迎在评论区告诉小编一起讨论哦!

      行吧……

      可儿忍不住踢了柜子一脚:“叫我穿越过来总给点提示啊!”
      “我这一生到底能有多糟糕?是作为废太子的女儿囚禁宫中,还是作为宗室女远嫁蒙古?或者干脆就夭折了?就算清朝女性地位很低,你给我点金手指我总能做点什么……”

      底部的一把锁被她踹开了。
      可儿蹲下去,从里面捡出一本《金陵十二钗正册》。
      打开来,一片空白。这书包装细致,边角都画着花纹,正册却空空如也。
      也不奇怪,那些判词她大都没记住。好歹没给她来句“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薛宝钗雪夜上梁山”不是?
      翻页再翻页,还是空白。可儿一路翻到最后,突然有了画面: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底下写着一行字: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这……”可儿确信她背不出这一段,她只会背“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但是她也知道这是秦可卿的判词。
      “给我秦可卿的判词做什么?”
      金陵十二钗之一的秦可卿,被生父遗弃在养生堂,被工部小官秦业收养,从寒门嫁进贾府;她作为凤姐的闺蜜,“重孙媳妇中第一得意之人”,却二十岁就命丧黄泉。她生前不幸,被迫跟公公xx,死后丧礼却极其奢华,用的是给亲王千岁准备的棺木,六公四王当朝显贵都前来送殡。因此许多红学家猜测秦可卿的身世并不简单,或许她是某位王爷皇子的私生女。
      “总不会……”可儿的脑袋飞速转动,有时候一些东西只要点破,人就全反应过来了,“秦可卿不会……是废太子的女儿吧?”

      “小施主,你悟了。”有人在她背后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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