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列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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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1
佩格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会把故事书翻来覆去地看。她用蛇牙咬着书页，把它们摊开，然后书里的小人们就开始在自己的世界里演绎故事了。佩格把下巴放在冰凉的桌面上，兴致盎然地看着它们动来动去。二年级上学期的时候，佩格看完了好运泉的故事，倒霉爵士和伤心女巫在好运泉的沐浴下相爱了。——书里是这么写的，可是佩格不懂什么是相爱，为什么他们会在爱里摔跤？
克劳斯先生送的第二本故事书里，是男巫和毛心脏的故事。不想自己被愚蠢的情感左右的男巫，用黑魔法把自己的心脏剜了下来，藏在秘密而安全的地下室里。从此他就失去了感情，不会再流泪，也不会再痛苦，也再也感受不到爱。可是他的仆从都笑话他可怜，永远没有女巫愿意喜欢他，于是他发誓一定娶最美丽的女巫。他用自己的外表和财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少女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是一个阴暗、冷漠的人。少女说：你给我看看你的心脏，如果它是光滑的，那我就嫁给你。于是男巫带着她到了地下室，给她看了自己的心脏。因为常年看不到阳光，心脏长满了黑而浓密的长毛。少女希望男巫把心脏放回去，她说：我会让你重新站到阳光下面去，让你重新被广袤的爱包裹着。可是男巫照做之后，却变得残忍粗暴，少女有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可是他没有。于是他想把少女的心脏换成自己的，在他选择这样做的时候，他们一同死去了。
佩格并没有读懂这个故事，它没有好运泉那么快乐，“倒霉爵士和伤心女巫在好运泉的沐浴下相爱了”比起“他们一同死去了”听起来好像更像是属于童话的结局。所以佩格没有准备在第三年圣诞节像是第二年一样如法炮制地送给汤姆一颗毛茸茸的心脏。因为懂得爱是什么，所以倒霉爵士会和伤心女巫相爱；因为不懂得爱，所以男巫和少女一同死去了。那么爱是什么呢？霍格沃兹有开过这样一门选修课来教授给他们吗？
她本来想问汤姆，可是那么博学好像无所不知的汤姆没有办法解答她的问题——甚至直接无视了她的提问。他警告佩格，它是无用的东西，你不需要了解它。佩格懂了，那么心脏对于汤姆来说也是无用的肢体。她又决定请教送她这本故事集的克劳斯先生，爱是什么呢？可是克劳斯先生已经变成了通缉犯。他是为什么会变成通缉犯呢？为什么即使在魔法部的通缉和追捕下，他依然要固执地寻找克劳斯夫人呢？也是因为爱吧？可是如果爱与死亡相伴，那么它还是好的东西吗？
佩格不解，不解，仍然不解。
就像她不知道人为什么一定要死一样。
汤姆这一次仍然没有直接回答她，他只是对佩格说：世界上一定会有战胜死亡的办法。
可是他并没有看着佩格，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2
在杂货店里耽误了不少时间，等汤姆出来的时候，蕾拉已经买好东西在到处找汤姆了。她显得有些焦虑，因为这里她只认识汤姆，那些男巫和女巫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尤其是有些人看着她的穿着会露出不算善意的表情，这让她反复地观察自己，低头看自己的裙摆和皮鞋，确定它们都没有任何异样。
在巷尾看到汤姆之后，蕾拉匆匆忙忙地拎着东西跑了过去。她按照清单上的需要把应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为了省钱她课本买的是书店里售卖的二手的课本，比新课本要破旧一些，不过也便宜很多。但是魔药的器材她尽量买的中等偏上的，因为她提前翻阅了一下课本，魔药制作似乎带着一定的危险性。魔杖是最大的一笔开销，袋子里的钱去了很大一部分，不过她还是感到很兴奋，一直紧紧地捏着魔杖，直到指节发白。
她走过去的时候，发现汤姆好像正在跟他手臂上的那条蛇说话，他站在建筑的阴影下，微垂下眼帘，模糊间有几分温柔的意味。等蕾拉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这好像只是错觉，他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正在看着他的蛇。
“我的东西买好了，我们现在是一起去车站吗？”蕾拉问。
“是这样。”汤姆颔首，他轻扫了一眼蕾拉手上的东西，给她用了一个悬浮咒，让它们漂浮在半空中，不至于让她领得那么吃力。蕾拉感激地对他说谢谢，她拽住了因为漂浮起来之后有点不听使唤的坩埚，在这时她听到汤姆低沉的声音：“不过，我有一件事希望……一件很小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蕾拉。”
蕾拉不解地看着他，有些局促不安：“我能帮助你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
“我在斯莱特林的处境并不好。因为我是混血，即使取得了最好的成绩，得到了教授的喜欢，仍会有一些人因为这样的原因说闲话……”汤姆垂下头，长相精致的少年微蹙着眉，让他显得有些脆弱：“我现在正在最艰难的时期，是的，我需要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和助力，所以最好让他们淡忘这些……你理解吗？蕾拉。”
“嗯……是不要说我认识你吗？”蕾拉问。
“不要提起我们认识，这会帮助到我。是的，就是这样，我们两个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不过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也可以来找我……当然，我们是来自同样的地方，应该互相帮助。所以，请务必保守这个秘密。”汤姆语气温柔地说，他的眼睛紧盯着蕾拉，她脸上任何的纠结和疑惑的微表情都没有放过，而眼神是专注且柔和的，好像即使蕾拉拒绝了他，他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可是、可是……”蕾拉知道这是一个有些过分的要求。汤姆是她在巫师界唯一认识的人，但是现在要求她完全跟他断开关联。但是蕾拉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他，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最后只能说：“好的，汤姆，我尽量，就像从来不认识你一样，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我们之间的关联。”
“很好，很好。”汤姆重复着，他翘起嘴角并不吝啬于赞美：“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你能够做到的。”他轻抚过蕾拉的卷发，声音低沉柔和：“一定能够做到。”
3
蕾拉推着行李，最后循着指示找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她的前面已经有人正在往里走，像是走过平地一样直接从墙壁上穿了过去，麻瓜们（这是她新学会的词汇）神色如常地在旁边走来走去，没有任何人意识到这根柱子的诡异之处。
“你是新生吧？”蓝眼睛的少年笑嘻嘻地问，他非常自来熟：“第一次来很紧张吗？不要紧——闭上眼睛然后紧紧地抓着你的推车。”蕾拉不自觉地按照他说的做，她感受到他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地把她往前推。
蕾拉踉跄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另一边的站台，周围很多跟她一样年纪的新生，正在往列车上面走。
相貌明艳的黑发少女正抱着手臂看着蕾拉身后的少年，她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说话的语气很冷冽，几乎把蕾拉看成空气：“维吉尔，你又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我正在乐于助人呢。”维吉尔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推搡着她的后背把她往列车那边推：“好了好了，我的阿芙拉，开学第一天，高兴点，你就要见到琼纳斯了。”
“你这么喜欢帮助那些泥巴——”在看到人群里正在走过来的少年后，阿芙拉紧急地改口：“你那么喜欢乐于助人为什么当初没有去赫奇帕奇？”
“哦，可能是因为我对你的爱要更胜于我爱心。”维吉尔笑眯眯地说：“有没有很感动？如果特别感动的话，可以把你的零花钱多匀一些给我作为启动资金。”
“当然可以。”阿芙拉慷慨地点了点头。
维吉尔伸出手摸了摸阿芙拉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问题啊？你没生病啊。”他狐疑地看着阿芙拉，语气有点兴奋：“难道琼纳斯终于想通了，跟你一起合谋杀了阿布夺取了马尔福家的财产吗？”
琼纳斯和阿布一起刚走到这边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不。”阿芙拉撩了撩头发：“因为这个假期我购置了几套裙子，还是找琼借的钱，所以我现在还是负资产，你愿意跟我分担一下，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我刚刚看到贝琳达了！一个暑假没有见到她我非常想念她，迫不及待地想跟她促膝长谈，畅谈人生理想。对不起几位，我失陪了。”维吉尔想要赶紧溜走，但是被阿芙拉揪住了衣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人家贝琳达已经订婚了。”
维吉尔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很快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们一直都是纯洁的友谊啊！”
“你跟拉斐雅也是？”阿芙拉瞥了他一眼。
“当然。”维吉尔嬉皮笑脸地说。
“阿布？你在看什么？”琼纳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在看对面车厢桌上正在趴着睡觉的一条蛇：“嗯？今年新生里也有人的宠物是蛇啊。”
阿布收回了视线：“没看什么，我只是觉得今年新生里麻种巫师的数量太多了。”
阿芙拉难得深有同感地赞同着阿布：“这跟现在魔法部的政策有关吧？”
“老姐，你居然会研究魔法部的政策？”维吉尔像是见到了鬼似的。
“……其实是杂志今年新增了时政板块，我不想写作业就会一直翻。”阿芙拉回答。
维吉尔对这个话题显然很有诉说欲：“这跟我上厕所一样。我能把洗发水上的文字给背下来。”
“那看起来你应该已经背下了波特家的族谱。”阿芙拉评价。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