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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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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来了?”王郊见王容表情不是很好的走了进来,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时候他哥应该正在查今天的事,怎么现在就有空来看望谢昙了。
“我来是想告诉三郎一声,那杂耍班子里的那个举火把的人死了。”王容皱着眉头,这是事情败露后要断尾求生了。
“此事是王家招待不周。”王容亲自过来同谢昙解释一番,怕谢家因此和王家冷了关系。
“有劳王兄。”谢昙听完王容的话后没多说什么,他早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收场。
不过这次的事不同之前的“意外”,幕后的人做的有些急躁了,哪怕杂耍班子的人都死了他也有方向追查。
“府里事忙,待我同阿姐道过别后便不打扰了。”
王容听谢昙那么说也知道谢昙不可能再留在王府,便不啰嗦的带着其他人离开,让人请谢竺过来。
“阿弟你没事吧。”谢竺听到谢昙差点出事的消息后被吓了一跳,虽然她不至于惊慌,但还是有些后怕。
“今天真是多亏你这护卫了,等回府后阿弟可得好好对人家表下谢意。”谢竺很快又变回之前那个强势又精明的世家女,对祁敛也并未表现得高高在上。
“我看阿弟改天去找个寺庙拜一拜好了,省的什么脏东西都往你身上贴。”谢竺也隐约觉得这事不对,隐晦提醒了谢昙两句。
“我知道。”谢昙不愿拿这种事烦谢竺,和谢竺闲话两句后就去找王容道别。
“这事儿郎君打算从哪儿查起?”回府的马车上祁敛靠着软枕,虽然祁敛一直插科打诨说自己不疼,可他脸色已经一片惨白,也不过是在强撑着。
“先回府。”谢昙没理祁敛的话,只哄他一样的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祁小哥这是怎么搞的啊,回府可得好好找大夫瞧瞧。”福生没跟着进去,只在马车上等着,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乱子。
祁敛还想开口说什么,到底没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昙看着陷入沉睡中的祁敛,取了帕子堪称温柔的替他擦干额头上的冷汗。
“去查崔家老爷最近都同谁来往过。”与谢昙轻柔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他的语气,比往常更冷了些。
此事必不可能是王家做的,王家想要动他还不至于做的这么惹人怀疑。杂耍班子的来历由王容查还是可信的,他只要从别的方向查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祁敛也不至于受伤。
“是,郎君。”福生不敢多说什么,低头老实的装起鹌鹑。
“到了?”马车刚停祁敛就醒了过来,没等别人伸手就一点一点有些滑稽的从车上蹭了下去。就算这么小心,下车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忍不住龇牙咧嘴。
祁敛这幅样子把本来有些担心的福生给逗的笑了起来,又被谢昙的目光硬生生的把笑给憋了回去。乖巧的凑到祁敛身边搀着他进府。
谢昙被另一个护卫推着轮椅,有些不适应。
明明以前被别人推着的时候也会偶尔颠两下,怎么现在就不习惯了。
偏偏谢昙又不是会为这点小事发脾气的人,只变得更加安静。
“郎君可怜可怜我慢点走吧,没看福生都要被我压的走不动道了吗?”祁敛看谢昙被护卫推着有些不舒服又不肯说,故作嬉皮笑脸的和谢昙说话。
果然接下来谢昙就没感觉那么巅了,到了谢昙卧房之后,谢昙没进屋子反而看向祁敛:“在你伤好之前,便同我一起用餐吧。”
“好啊。”祁敛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陪谢昙吃饭自己还能吃的更好些。
只是没想到自己吃完饭之后不仅被留下来上药,还要留下来住。
“卧房里给你加了一张床。”谢昙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饭,才说出自己让祁敛留下来的打算。
“这……不合规矩吧?”祁敛虽然不觉得自己真的成了谢家的下人,但是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谢昙被人传闲话。
“无妨。”谢昙一向不在乎这些,否则前些天也不会教祁敛识字了。
“药膏很快就送来。”谢昙刚回来就叫人按照药方去抓药,现在已经熬好了。
果然一盏茶功夫,福生就拿着药膏进来了,见祁敛要上药就很有眼色的拿着食盒就离开了。
“那好吧。”既然谢昙不在意,祁敛也就没再次拒绝。对他来说住哪里都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
既然已经同意住在这儿了,祁敛也就大大咧咧的脱下外衫,为自己上药。
因为平时没少劳作,祁敛的皮肤被晒成小麦色。虽然不像其他常常干活的人那样健壮,但是四肢修长有着不太明显的肌肉,既敏捷又有力量。
谢昙移开目光,自己操控着轮子慢慢的移向书案。
“我来推着你就行了。”祁敛三两下涂完药,就看到谢昙自己往书案那边挪。
“小心伤口。”谢昙皱起眉,怕祁敛再扯到伤口。
“哪能让你自己鼓捣那个木头东西。”祁敛推了轮椅几步就到了桌案那里。
谢昙从书架上抽出两本像书一样的册子,提笔在白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困了便先睡。”谢昙见祁敛没什么精神,就叫他先去睡。
“那我就先睡了,有事就叫我。”为了方便,祁敛床边就放了个脸盆。洗漱后祁敛就一头栽进了梦乡。
谢昙就一直在伏案写着什么,累了的时候就停下来揉揉手指,等到福生进来给他又换了根蜡烛,他才停了下来将抄的东西收好,洗漱睡觉。
这次的事连荀夫人和谢丞相都有所听闻,甚至叫人问谢昙需不需要他们回来住几天,被谢昙给写信回绝了。
谢昙兄长谢徵最近似乎很忙,这几天都没有露面。
祁敛依旧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听谢昙为他讲讲更深一些的经义,偶尔逗一逗谢昙的那只狸奴,除了搬到谢昙卧房里暂时不用做护卫以外,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祁敛养了几天后,也恢复了小半,行走什么的也不成问题了。
就在这时,谢昙收到了王容送来的拜贴。
“三郎,此来打扰了。之前的事我已经查出些眉目。”王容被谢家下人引到书房后,就同谢昙说起他拜访的原因。
谢昙没说话等着王容继续说,祁敛见谢昙没说自己不能听,就也光明正大的留了下来。虽然他这伤是他愿意为谢昙受的。但是也不代表他不想找补回来。
以前带兄弟同别人打架时候都不肯吃一点亏,总不至于他现在就忍了。
“这家杂耍班子进京才没多久,能查到的不多。”王容喝了一口茶水后。就细细将他查出来的事告诉谢昙。
“据他们说,他们是来自青州,因为觉得京城贵人多更容易发迹,就来了京城。”王容又接着说“他们说那个死的人是到京之后加入他们的,因为见他有点本事,他们又缺人所以就同意了。他们只知道那人口音像是来自嵩州。”
“ 之后就是昨天那事了,我看他们倒是真不知情,被吓得直抖。”王容说完神色不是不好的开口:“我昨天问过阿弟从哪里听说的这么个杂耍班子,他说是他的小厮告诉他的。我问过那小厮他说是出府买东西时在酒肆碰到一个戴斗笠的人和他说的,那人说王家七郎爱热闹,若是这个杂耍班子哄的王七郎开心了,小厮也会得赏。所以这小厮就和七郎说了。”
“我派人去青州查了,他们说的是实情。这小厮已经被我做主发卖了,三郎可还要再亲自问问?”这也是为什么这点事他拖了几天才上门拜访谢昙。
“王兄自然可信。”谢昙没怀疑过王容,他也没寄希望能从杂耍班子那里查到什么重要的事。
同卒子接触的一定是卒子,一点一点顺着卒子的线索往上查,会多费许多力气。
而能让宋文接触五石散的人,身份总要比卒子更重要些。
宋文的反常一定事出有因,事实上如果不是祁敛制住宋文自己很有可能就直接被撞进水池里。也就不需要他们费心再准备之后的后手了。
而如果他没被宋文泼到酒或者撞进池子,估计就会有哪个下人“意外”的把酒弄到他身上。
所以他才不愿意去查那些卒子,查完一个还有一个。
“事情都和三郎你说清楚了,我也安心了。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王家的,只管同阿郊说一声。”王容说完,又寒暄两句就告辞离开。
“郎君是打算从宋文那里查起?”祁敛稍微思考,就猜出了谢昙的打算。
“是。福生在查。等有了消息再同你讲。”谢昙早就在心里有了推测,只是在等确切的证剧。
不过还没等到福生查到的消息,祁敛就听到了另一件消息。
因为祁敛受伤,所以他就没回聚榕巷,聚榕巷的人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就让大春来看望他,因为找了福生,所以大春还算顺利的进了府,被引到一间屋子同祁敛说话。
“哥你咋受伤都不和我们说要不是我来看你我都不知道。”大春埋怨了一句,将其他人托他带给祁敛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摆好。
“这是邻居家大娘托我给你带的鸡蛋,这是小夏托我给你带的小玩意儿,这是大虎他们那群人托我给你带的。还有梁大夫托我给你带了些常用药材。”大春絮絮叨叨把这些东西来历说个清楚,祁敛就在旁边带着笑听着。
“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好像我多久不回去一样。等我伤好就回去了。”祁敛心情不错,同大春闲话着。
“你还不知道他们?他们一天看不到你都觉得你受了大委屈,你这么些天没回来他们可不得给你送一大堆东西来。”他哥从小样子好又会说话,惹得全聚榕巷的人都宠着他。
“对了,哥你听说没有,崔家昨天被官府的人查了,全家都被带走了,那么漂亮一个府邸都给贴上了封条,还有官差看着呢”大春随口找了个市井消息讲给祁敛解闷。
“哪个崔家啊?”祁敛神情认真起来,问道。
“当然是崔奇他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