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你，心有灵犀Ⅱ》断了尾的鲸鱼

8、chapter4（2）

　　没待一会，又有人敲门。
　　“什么事？”
　　“小姐，大宅打电话来，说老爷让您回去一趟。”门外，是小蔚的声音。
　　晋莉听了毫不犹豫的回道：“不去。小蔚，以后大宅来的电话一律不需要通报我，直接回绝。”
　　门外小蔚不敢违逆，答应：“知道了。”

　　“晋晋，是不是他们听到了什么消息？”赵海芋有些不安。
　　晋莉则气定神闲：“不会。事情我是秘密办理的，徐家也保证过不会透露一点消息。恐怕这通电话又是李嫂自作主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晋晋，……你还为那件事生气吗，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过去多久我也不会忘记。赵，当时若没有人相救，你被困在那里还能支撑多久？我忘不了看到你时苍白的脸色，浑身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是炎炎夏日，可你却冷的像冰块。……所以，我不会原谅他们，永远不会。”
　　晋莉紧紧握住赵海芋的手，冰冷中带着颤抖。
　　“晋晋……”
　　赵海芋自责的神情，目光涣散没有焦距却很努力的想对视她的眼睛。
　　晋莉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宽慰她：“你不需要自责，原先我在那个家就没有地位，那一次生日不过是他们宴客的借口。……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我不该携你出席的。”
　　赵海芋前倾身体，凭着感觉抱住晋莉。
　　“我还好好的，我还在。……晋晋，我们一起忘了，我们应该生活的幸福！”
　　“会的。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会更幸福的。赵……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傻瓜！”

　　晚上五点多，赵海芋和晋莉在厨房忙着炖汤。
　　门铃响起，小蔚开门。看到来人，点头弯腰：“大少爷。”
　　晋敏卫示意她不要声张，换好鞋，循着嬉笑声到厨房前。

　　“赵，已经变成乳白色了，你看你看……”晋莉好奇十足的揭开砂锅盖，看里面的大骨汤。
　　赵海芋埋头切着西红柿，听到晋莉的叫声回头好笑的看她一眼。
　　回头后一抬头，脸上的笑渐渐凝住。
　　晋莉背着身，听身后没了动静，转身，脸上的笑容来不及退下，便对上晋敏卫的温柔目光。

　　晋敏卫看着厨房里嬉笑开心的两人，心被熨的暖暖。
　　这样开心的莉儿，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只要是和赵海芋在一起，她永远有那么多的欢笑。

　　晋莉收住笑容，冷冷的注视着晋敏卫。
　　赵海芋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见到他，于是低头不敢看前方。

　　“莉儿。”
　　晋敏卫的话依旧温柔滴水，丝毫不受晋莉冷漠对待的影响。目光落在晋莉身上，却是有许多舍不得。
　　晋莉注意到身边赵海芋的不自在，于是走上前，挡住晋敏卫的视线，到他面前，倔强的依旧不言不语。
　　晋敏卫眼里受伤的表情，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竟然已经讨厌他到这种地步了吗？

　　“晋晋，让他留下来吧！”身后，赵海芋低低的声音传来。
　　晋莉不敢置信的转过身。
　　赵海芋略一停顿的望向晋敏卫，他眼里的受伤她看得真切。
　　她假装轻松的说：“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浪费了多可惜。以后难得再做饭，赶早不如赶巧，大家一起吃吧！”
　　“可是……”晋莉还是不放心。
　　那件事之后，赵海芋一直拒绝见到晋家的人，冰冷的回忆她依旧记得。晋莉也总是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将她藏的好好。
　　晋敏卫来，实在始料未及。她以为，他知道不该来的。
　　“晋晋，那件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不恨晋敏卫甚至任何人，只是不愿意见面了回忆。

　　晋敏卫的确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赵海芋面前。
　　只是，总是克制不住想见晋莉的心情。
　　以前，即使晋莉不和他见面，他也总会默默的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这次她回来，他的事情却突然多了起来。
　　也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莉儿有许多时间都呆在公寓里，不出去。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她了。

　　今天，他原本是想晋莉回家吃晚饭的。
　　李嫂打来电话，她竟然回绝不应。
　　处理好公司的事，他便驱车赶了过来，撞见这样一幕。
　　此刻，他是感激赵海芋的。
　　他有多久没和莉儿一起坐下一起吃饭了呢？有十年了吧！自从被带走单独训练，除了偶尔他按时完成要求，才能和莉儿一起呆一会。每次，却总错过饭点，后来，便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的莉儿妹妹开始躲着他，再不愿意对她笑了。

　　饭桌上，晋敏卫
　　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晚餐。
　　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低头安静吃饭的晋莉身上，她长大了，不多久就要彻底飞离晋家了。
　　他的妹妹！

　　餐桌上，气氛有些压抑，赵海芋于是抬头看沉默着安静吃饭的两人。
　　当年的事，其实不该把所有罪责都加注在晋敏卫身上。
　　哥哥爱护自己的妹妹有什么错，错的是身处的环境，面对的人。

　　“晋大哥，你多吃些菜。……这些，恐怕以后都没机会吃了。”
　　赵海芋说着，夹菜到晋敏卫的餐盘里。
　　晋敏卫和晋莉同时看向她。
　　晋敏卫是讶异。
　　晋莉则是不敢置信。
　　赵海芋却不以为然：“你是晋晋的大哥，我理应叫你一声大哥的。从前，只是因为……因为还没放开一些事。”
　　“我知道。当年，连累你，真的对不起！”晋敏卫放下手里的筷子，十分虔诚的道歉。

　　赵海芋看向晋莉，目光温柔。
　　“晋晋，珍惜眼前的。”
　　话里包含了太多，她想晋莉是懂的。

　　晋莉果然懂了。
　　她就要离开这里了，她要逃的远远的，以后……他们恐怕再无见面的日子。
　　她低下头沉吟。

　　再抬头时，她直视晋敏卫。
　　“别浪费赵的苦心，努力吃完。”唇角微微上扬，目光柔和了许多。

　　晋敏卫愣住。
　　他重重的点头：“嗯。”
　　唇边，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的莉儿，终于又对他笑了。
　　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这些年，他快要习惯妥协在她身后遥远的距离。
　　他能给她许多，给了许多！
　　她接受了许多，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
　　吃完饭，晋莉下楼送晋敏卫。

　　两人沿着小区的路一直走，身后是司机开着车缓慢的跟着。
　　许多年没有说话，没有透露过彼此的心声。
　　想说的有很多，而当下两人静静散步的气氛，却是更好的享受。

　　终于走到小区大门，晋敏卫非常不舍，却还是开口：“就送到这里，回去吧！”
　　晋莉没有反对，点头转身就走。

　　晋敏卫看着她一步步离她越来越远，走出自己的范围。
　　身侧紧握着的拳，暗示着他正在隐忍。

　　终于，晋莉转过身，重新走回去。她抬头，直视自己的哥哥。
　　司机开车出了小区，停在离他们有十步距离的地方。

　　晋敏卫伸出手，拨弄她的发梢，笑着说：“在美国，好好照顾自己！”
　　“……”晋莉顿住。
　　“我都知道。”
　　她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一个人若想知道什么，无论怎样困难，也都会打听到的。
　　至少晋敏卫是！
　　他怎么可能放任妹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声不响的飞出去国外？！他对她的关心，一直没有松懈停顿。
　　既然不能明明白白的关心，不让人知道却是可以的。

　　“哥……”
　　晋莉心底隐忍着的眼泪，在晋敏卫面前彻底决堤。她抱住他，像小时候许多次受伤一样，只要有哥哥在，她就一定会坚强。
　　终于，她还是愿意叫他哥哥了呢！
　　晋敏卫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无论飞的多远，都不要忘记哥哥！莉儿，你永远是哥哥的最珍贵的宝贝！”
　　“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忽视你对我的关心，冷漠对你！
　　对不起，即使明白你也心痛，还是伤你！
　　对不起，其实知道根本错不在你，依旧将罪加注于你！
　　哥哥，对不起！

　　“傻丫头，妹妹在哥哥面前永远不用说对不起。莉儿，海芋的事，哥哥对不起！”
　　胸口的晋莉猛地摇头，声音呜咽：“哥，我知道根本不关你的事，我知道我其实一直知道！……我只是不想你再被他们威胁，所以漠视你，躲开你，不见你……，哥，每次看你那么辛苦我都想帮你，我想告诉你不要为了见我那么辛苦！”

　　晋敏卫背脊微僵！
　　原来，竟是这样！
　　他宝贝的妹妹并没有讨厌他，只是舍不得他辛苦！
　　他抱她的力道又紧了紧。

　　“莉儿，在美国好好玩，等哥哥把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就去找你。那时，哥哥亲自接你回家，好吗？”
　　晋莉松开抱住的手，整张脸都被揉的红红。
　　“哥，我等你！等你来接我，回家。”红红的脸上，释然的笑容绽放的分外绚烂。
　　晋敏卫舒眉，重重的点头答应：“嗯。哥一定去接你！”

　　赵海芋看到晋莉红了眼睛回去，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抱住她，给她肩膀！
　　躲在怀里，晋莉呜咽着闷闷的声音：“赵……我一直不敢说，我其实最放不下的是他……”
　　赵海芋不说话，紧紧的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