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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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离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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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我爱上了神。
01.
2012年，第一款全息游戏《复苏》问世，因游戏故障，十万人陷入了沉眠，其中七千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复苏》因此被全面封禁。
但在《复苏》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的同时，有一则传闻悄无声息地散播了出来——
神明在游戏中苏醒了。
02.
现在是2022年。
我站在市医院的天台上，吹着初夏的暖风，看到了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推送，关键词提取出来都是“全息游戏”。
自从十年前的游戏沉眠事件之后，别说全息游戏，就连“游戏”两个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禁忌词汇。
然而随着科技日益发展，全息技术更加成熟，早就应用到了各行各业，成了开发的热门，于是最终又绕回到了游戏领域。
这大概就是第二款全息游戏《神主》出现的起源。
我对游戏并不感兴趣，或者倒不如说，游戏在我广泛的兴趣之中并不值得一提，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我多年前听过的那个传闻。
传说《复苏》唤醒了沉睡的神明。
我研究了很久的“神”，差不多从记事起，我就对神话传说很感兴趣。
刚开始上学的时候，我就已经能够对各国的神话传说倒背如流。
哪怕能够找到的神话书几乎都被我翻烂了，我的兴趣依然分毫不减，不像其他方面一样总是三分钟热度。
到后来遇到叶明澜，这种兴趣就成了一种使命感。
叶明澜是我的同学、我的邻居、我曾经的同事，也是我暗恋了十年的人。
我们在十年前相遇，她在高三的时候转到我所在的班级，被老师指给了我做同桌。
从那以后，我们就开始形影不离。
我们高三全年都是同桌，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被分在了同一个班，毕业之后我们在一家医院实习，甚至还住在了一起。
不过很遗憾，这并没有给我的暗恋之路带来什么便利。
叶明澜没有感情。
——我并不是在指责她，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们的朋友都说叶明澜是高贵冷艳型御姐的典范，万年扑克脸，鲜少有大的情绪波动表现出来，但她又是成绩斐然的优等生，因此看起来反倒叫人很有安全感。
至少作为一个年轻医生来说，她的一双手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绝对是个技术高超沉稳可靠的天才。
不像我不务正业，实习结束之后就转行做了自由摄影师。
——扯远了。
说回叶明澜的感情问题，作为注视她最久且最专注的人，我有把握说叶明澜没有感情。
她体会不到正常人的喜怒哀乐，没有欲|望也不会生气，就连痛觉都很迟钝。
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我去她家做客，她在厨房倒水的时候，为了避让突然窜进去的亲戚家小孩儿，热水瓶里滚烫的开水都浇到了她手上。
我正要去找她，见状想也没想就扑上去打掉了她手里的水瓶，热水因此也浇到了我手背上。
热水刚烧开，很烫。
我回过神来之后，痛到眼泪都流出来，在客厅里聊天的大人们惊慌地冲进来的时候，叶明澜抓着我烫红的手，又看看自己通红的手背，脸上全是木然。
她像是有些疑惑的，不懂我为什么突然哭，直到我颤声跟她说“痛”。
大人们带我们去了医院，除了痛楚和一道浅淡的疤，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从那之后，她对我的伤口甚至比我自己更加紧张。
只要我喊一声痛，她总是紧张得不行，拖着我就要去医院。
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些小伤，我能看出医生嫌弃我们占用资源的目光，我挡着脸，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脸上的笑。
虽然这样的心态不太好，但看到暗恋对象为我这么紧张，我还是忍不住有点高兴。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我总有一天能够攻略下叶明澜的心。
之后大概是理解了医生的嫌弃，叶明澜开始学着自己照顾甚至治疗我。
大学报考了医学专业，也是源于这个原因。
所以啊，即便我知道她其实对周围的每个人都这样的温柔和在意，我还是控制不住地一点点沦陷下去。
爱上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
或者说爱上叶明澜并不会让我痛苦，哪怕我知道我等不到一个想要的回应。
我只想一直看着她就足够了。
看得越久，我越能体会到她身上的神性。
叶明澜是个淡漠的、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但以行动为证，她厌恶死亡、敬畏生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拯救他人。
她从不会生气，不在意打压，见到对自己心怀恶意的人也总是以德报怨。
所有人都说她是个好人，甚至有人夸赞她是当代圣人。
或许确实如此，她对众生一视同仁，眼底浮光掠影，不为任何事物停留。
她不像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在某一天的某一个瞬间，当她那虚无的目光再次从我脸上掠过的时候，我突然就冒出了那样的认知——
叶明澜是遗落凡尘的神。
神爱众生，不独爱某人。
不知怎的，我竟然有点高兴。
细究之下，大概是因为她即便永远不会属于我，也不会属于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这样就足够了。
03.
当我在天台上看完最后一条《神主》预售信息的时候，叶明澜推门走了出来。
我靠在天台栏杆上，往后仰了一下，半边身子越过了天台边界。
就和往常一样，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回了天台中央。
二十七层的高度并不足以让我头晕目眩，叶明澜的怀抱却可以。
我听到她的心跳声，因为爬楼而比平时略急促了些，但起伏并不大，动作和声音也还是冷静的。
“不要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对我说道。
“好。下次注意。”我眨了眨眼，说出了每次都会说的台词，“手术结束了吗？”
“嗯。”她额头上还有汗，换了衣服也挡不住一身的疲态。
“结果怎么样？”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眉头微蹙着，就和每次她没能救下濒危的病人一样。
这样的时刻并不多见，但也还是存在的。
神明落入凡尘，便受凡人的极限桎梏所限，总有力所不及之处。
哪怕天才如叶明澜也是如此。
“对不起。”她抱住了我，低声喃语着。
我知道她并不是在跟我说话，而是在跟那个刚刚逝去的生命。
虽然她从不明说，但我知道她偶尔也会在暗处憎恨着自己的无能的。
那并不是她的错。
我曾这么安慰过她，但这样的言语始终太过苍白无力。
平日总是冷清的人唯有在这种时刻露出脆弱的一面，这让我的内心总被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
去实现她的愿望吧。
如果这是她唯一在意的。
我想到了曾经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
“神无所不能。”
恼人的信息提示音再次响起，我接起电话的时候，看到了之前没有退出的界面，关于《神主》的预售宣传。
不知道从哪里又扒拉出的中二病台词。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大概会跟朋友吐槽一顿，但那一刻，那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刻入了我的脑海。
「通关奖励——成神」
04.
神不属于我。
不属于任何人。
但我依然可以仰望神。
05.
距离游戏开始，还剩八小时。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