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哪个男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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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东方家吗？请转给香取燕燕。”
撒丁岛的著名旅游景点斯梅拉尔达海岸边的电话亭里，我拨通了国际长途。
所幸钱包里只是放了亿点点现金，就当做汐华初流乃用替身救我的报酬，反正我还有信用卡，证件也都在身上。
斯梅拉尔达距离南科西嘉也不过几小时的路程，乔鲁诺.乔巴那是找不到了，但同样作为2001年虫箭出现必要条件之一的特里休.乌纳，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能掌握她的行踪。
不然此次的意大利之行不就真的要空手而归了吗？我决不允许。
【赤野？是赤野吗？】电话那端很快就响起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距离我离开杜王町已经7天了，东方仗助的脸在印象中早就变得模糊不堪，现在听到这家伙的声音，脑海里下意识浮现的是一只头顶奇怪牛排疯狂摆动尾巴的傻瓜柴犬。
只听柴犬在电话那端继续发出汪呜汪呜喜极而泣的呜咽：
【呜呜呜呜赤野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都已经一周了诶你怎么能扔下热恋中的男朋友一周都不联系？过分、实在太过分了你就一点也不想仗助吗？】
“吵死了，快点把电话给燕燕。她还活着吗？暑假作业写了吗？”
【你就只关心燕燕吗QAQ你热恋中的男朋友呢？】
谁啊？男朋友？还热恋中？有那种东西吗？
男朋友倒的确是有不少。所以他是在说托比欧还是吉良吉影？
实在没有办法，一直逃避话题是没有办法让傻瓜柴犬乖乖把电话转给燕燕的，我翻着白眼棒读道：“好想仗助啊，好想立刻回到杜王町见到东方仗助。”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终于收起浮夸到虚假的嘤嘤哭泣，突然压低嗓音，扭捏小声地回答：【仗助也、也很想赤野啊，每天都……】
“杀人犯呢？抓到了吗？”
【诶？还没有哦。】
“？！都7天了！还没抓到？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东方仗助！？就这你还有脸想我？！快给爷爬！电话交给香取燕燕！！！”
【汪呜呜呜呜——一点都不Great……】
☆☆☆
挨个骂完了没有找到杀人犯的无用柴犬和没有写暑假作业的无用妹妹，我走出电话亭，就找到了特里休.乌纳。
十来岁的粉发女孩个头矮小，正被几个本地混小子围着打，DIAVOLO说就是她。
于是我上前轻轻松松挥拳赶跑了那群意大利小崽子，英雄救美一般救下了特里休.乌纳。
一切就是这么顺利，比起找托比欧和乔鲁诺.乔巴那顺利太多，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于是我现在，站在了斯梅拉尔达某栋破败公寓昏暗的走廊里，看着面前的满脸是伤却依然倔强的粉毛女孩推开了房间的门。
她回头，嘟囔着用不怎么标准的英语对我解释：“我和母亲就住在这里。”
我嗯了一声，跟着她走进了屋子。
因为没想到能够如此顺利地找到特里休.乌纳，这之后我具体该做点什么也完全没有计划好。
2001年，根据DIAVOLO的描述，她会作为线索引出虫箭，也就是说得想个办法和这位才见面的意大利女孩套个近乎，不仅得让她好好活到2001年，最好还能保持联络，利用她追踪两年后出现的虫箭。
我的目光跟随着女孩背对着我的身影一直向着屋内延伸。
或许是贫穷的关系，这间屋子破败不堪，随处可见的是旧到斑驳的家具和少得可怜的日用品。
狭隘到压抑的空间尽头，有一扇小到可怜的窗户，吝啬地将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进来，刚刚好落在了少女白皙纤瘦的后颈上。
目光就这样停滞在了那一片白色光斑覆盖的肌肤上。
没有任何原因的，我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轻轻地捏住了她纤细的颈。
“你做什么？！”特里休吓了一跳，惊恐地回过头，一双幽绿色的瞳仁像饱受惊慌摧残的幼兽，带着无用的警惕和告诫怀疑地对上我的视线。
【你要做什么？】同时响起的是耳边DIAVOLO的低呵：【计划有变，没有找到虫箭，你还不能杀死她。】
“你在说谎。”我在特里休困惑的目光中自顾自地和无用替身对话：“说实话吧，DIAVOLO，你想杀死她。我感觉得到，从你那里传来的无法克制的杀意。你想杀死特里休.乌纳。”
这一份凌冽骇人的杀意汹涌到无法压制，加剧了我手腕上的力道。
就算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动手杀死面前的人，那瞬间不知出于什么，我竟一点也不想收手。
是怨恨吗？
DIAVOLO说我什么也做不到，它嘲讽我的弱小，鄙夷我无用的‘慈悲’。
我讨厌被否定，讨厌被束缚，更讨厌被看不起，就当做是报复，现在杀死特里休.乌纳，在斯梅拉尔达阳光明媚又安静的午后，在这无人在意的贫败小公寓里，杀了她，没有人会在意。
“你是谁！”粉发女孩因为惊恐而透出泪光的双眼无助地凝视过来，她费劲力气抓着我的手试图挣扎：“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救了我又……你想杀了我吗？”
“如果现在放过你，你能活到2001年吗？”我问。
女孩沉默了，她咬住嘴唇低下了头，瞬间放弃了挣扎。前一秒还生机盎然的双眼里此时只剩下绝望和死气沉沉。
纵使她的表情取悦了我，但无法将杀戮付诸实际的郁闷依然使人心情烦躁。
我松开了手，用恐惧掌控人心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魔鬼接下来会用甜蜜的糖果诱惑人类满足它的心愿，而我最不擅长的就是给予甜蜜。
该怎么做，才能让特里休.乌纳心甘情愿乖乖听从我的话呢。
“特里休……”
就在这时，屋子更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虚弱的呼唤声。
明明是个从未听到过的声音，虚幻柔弱却温和的嗓音呼唤着我面前少女的名字。却像塞壬的歌声，牢牢攥取了我全部的心神，让人脑袋一片空白地愣在了原地。
特里休回过神来，擦了擦泛红的眼眶，用无所谓的表情冲我惨淡地笑了一下，解释：“那是我母亲，她病得很重。”
“……”
“小姐，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做什么。”女孩对前一分钟还在掐着她脖子几乎要至她于死地的陌生客人虔诚地请求着，也不知道是身处什么样绝望的境地才会让她放弃挣扎露出这样无谓死亡的笑容：“请不要让她感到痛苦，可以吗？”
我恢复了沉默，无声地跟着特里休走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相比于其他堆满杂物肮脏杂乱的屋子，这个房间显然是被人精心尽力收拾过了，同样昏暗狭隘的空间，已有裂痕的窗户玻璃擦得一干二净，浅黄色的窗帘洗到泛白，在窗边整洁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形如枯槁的病妇。
窗外的阳光从她身侧后方照入屋内，她的脸背着光因此而看不真切，我只能听到她用刚才那温柔的语调不停间歇地呼唤着特里休的名字并说着我听不懂的意语。
“妈妈！”女孩的声音强打起精神般恢复活力，她欢快地跑到床边，回答着女人的话。
我站在她们身后，看着面前的场景，脑袋一片混沌。
是梦吗？
头好痛，又不是疼痛，是难以描述的迟钝与下陷感，在女人温柔的嗓音中大脑陷入了不适的麻痹与慵懒当中，刹那间无数凌乱的不属于我的记忆纷繁侵入了脑海。
是阳光下的街道，褐发年轻女孩戴着太阳帽，灿烂明媚的笑脸。
是路边咖啡厅里，她微微低头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喝汽水的模样，汗水从她脸庞滑落到肩膀，滴答，滴答，轻得像蚂蚁擂鼓，却让人挪不开目光。
是金色沙滩蓝色碧浪为背景的沙滩，同样是她，笑容甜美姿势慵懒却迷人地躺在礁石上，一双和发色相同的清澈眼眸比起全世界所有的昂贵宝石都要耀眼夺目，夺人心神，窃人魂魄。
心脏跟随这些记忆一起，像是找回了生命力一般恢复了一下又一下缓慢沉重的跳动。
我感到呼吸困难。
有个名字就卡在喉咙口，快要和心脏一起跳脱出来。
“索里多？”在那之前，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率先开口，念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索里多是谁？
我的名字是香取赤野，可是此时我却万分肯定她在呼唤我。
我是香取赤野。
我是……索里多？
整个人就像着魔般，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朝床边靠近。
“Solido？ papa？”特里休愣了片刻，着急地开始询问她的母亲：“ papa？是爸爸的名字吗？索里多就是我的父亲吗？妈妈，你搞错了，她不是爸爸啊！”
她说的是意语，但我竟然能够听懂。
“索里多，你终于来了吗？”女人无视她女儿焦急的提醒，朝我伸出了手，“我就知道，我们还会见面的。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终于握住了那只手。
温暖却脆弱的手。
我也看清了女人的长相，她瘦得面颊凹陷，却和记忆里明媚的太阳帽褐发女孩重叠在了一起。
是她。
“Mio……Donatella。”
我的多娜提拉。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烦躁不堪地在公寓门口疯狂抓挠着头发，冲我的替身无能发怒：“刚才那段记忆是谁的？索里多？那就是你生前的名字吗DIAVOLO？你他妈给我说话啊！这算什么！为什么我能和你共享记忆？是虫箭的关系吗……太恶心了！竟敢、竟敢让我香取赤野产生爱上一个女人的幻觉，我他妈迟早杀了你——”
【已经够了。】DIAVOLO一反常态冷静地开口打断了我，语气里满是疲惫：【现在已经足够了。能够在她死前见到她……】
“？不是说来找特里休的吗？好家伙，你竟敢欺骗我香取赤野？所以大老远费尽周折来撒丁岛，就是想看看你的老情人？”
我气到抓狂。
好家伙，真他妈好家伙，我无意间被替身当做工具人使了？何等的耻辱！
等下，既然病床上那个要死不死的女人是DIAVOLO生前的老情人，那特里休.乌纳不就是他女儿吗？
身后的门被人小心翼翼推开了一道缝，粉毛女孩不安地探出头，绿色的双眸里掩饰不住期待地问道：“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
？？？
疯了吧，我怎么看在生理上就不可能是她爹好吗？
但她爹转生成为了我的替身，替身又是本体的精神表现，所以四舍五入我现在说是特里休的爸爸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乱了，真的乱了，我不是来意大利找虫箭的吗？为什么找出了一个女儿？
“一定是的，”特里休肯定地抓住我的手，开始自我催眠：“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算了，有正事要办，现在DIAVOLO强行给我套上的便宜爸爸Debuff加成下，特里休俨然一副我说什么都会照做的样子，也不坏。
我甩开女孩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信用卡，开始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交代：“我会留一笔钱给你，一大笔钱。”
特里休露出错愕的表情，几秒后化作了落寞和受伤，小声道：“可我不需要钱，我和妈妈……需要你的陪伴。”
我忍无可忍地捏着信用卡冲她吼：“你看不出来吗？转生了！你爹转生了！我现在不能陪着你！”
特里休：“QAQ”
“不许哭！”我咬牙切齿僵硬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竭力缓下语调道：“我会给你留一大笔钱，带着你妈离开斯梅拉尔达，去卡布里亚岛，那不勒斯以南随便找家医院。我还会给你留个电话，你可以定期联系我……不要太频繁，我讨厌打电话。”
我说完，转身准备去找银行取钱。还没等迈开步子，衣摆就被身后的人用谨慎的力道地捏住了。
“那我们……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粉发少女泪眼盈盈地望着我，期期艾艾地问。
我叹了口气，最后握紧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会……2年后，2001年。”
在她双眼里重新燃起希望之前，我无情地告诉了她残酷的事实：“2年后，2001年，你的母亲会死在卡布里亚。刚才她提及的那个名字，在她死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你想活到2001年再见到我的话。”
☆☆☆
时隔八天，我终于又回到了杜王町。
燕燕在东方仗助那群人的庇护下无需担心，于是我照例找到了多日来被疏忽的金发上班族男友，他还是老样子，孤僻地带着自己的真.女朋友.断手坐在杜王町小公园的大树后，准备享用圣杰曼买来的三明治。
“还真是平凡到无趣啊，”我躲在草丛后窥视着吉良吉影，忍不住吐槽：“不过就这样下去，放弃攻击我香取赤野的话，放你一马也不是不行——”
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公园小路上却传来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愚蠢东方仗助和傻瓜虹村亿泰。
“拜托了，胖重，借一千日圆给我们买午餐就好了嘛。”
只见他和虹村从面前一个身材矮胖看上去同样不怎么聪明的初中男生手中接过了1000日圆的纸币，就高高兴兴转身走了。
？
？？？
东方仗助已经落魄到敲诈初中生的地步了吗？
这还没完，那个傻乎乎的名叫胖重的家伙原地坐下，嘀咕着得记账才行，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边那个和吉良吉影一样的圣杰曼纸袋被此时路过的一条野狗叼走了。
记完账的傻瓜初中生站起来，开始四处张望寻找他的午餐，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过来。
吉良吉影正在享用他的三明治，取而代之放在他手边草丛上纸袋里的，是他的断手女朋友。
然而在胖重眼里，那个装着死人断手的圣杰曼纸袋和他遗失的三明治午餐包装没有区别。
奇妙的巧合就这样发生了。
胖重拿起了吉良吉影的纸袋走了。
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饥肠辘辘的男孩心满意足地打开手里的纸袋，发现里面放着的不是新鲜温热的美味三明治，而是冰冷僵硬的尸体断手。
正常人都会选择报警，警.察会根据断手查出尸体，再根据和尸体接触的人寻找杀人犯，再不济也会排查那天去圣杰曼的所有顾客。
抓到吉良吉影也只是时间问题。
心头大患被解决的快乐让我整个人轻松起来，跟着胖重一路走到了街中心，又碰上了东方仗助和虹村亿泰。
“好倒霉，圣杰曼的三明治都卖完了。”牛排头还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我，自顾自地和身边的伙伴一起抱怨起来：“胖重你这家伙真走运啊。”
还不知道自己手中纸袋里装着断手的初中男生得意地笑着提议道：“那这样好了，仗助和亿泰，你们花一万日圆，我就把这份三明治卖给你们。只要一万日圆噢，很划算吧，这可是圣杰曼最受欢迎最难买的炸猪排三明治噢。”
“太黑心啦！一万日圆诶！！！”
等一下——
我整个人精神一震。
比起警.察，让同样是替身使者的东方仗助甚至是空条承太郎发现线索去抓吉良吉影，不是更加令人安心吗？
我意识到这是个不可错过的机会，连忙上前掏出钱包：“我买！”
“诶——赤野°▽°）！”东方仗助抬头看过来，那双蓝眼睛又开始像看家柴犬见到主人一样闪闪发光了，他用一种又高兴又恼怒夹杂的语调开始冲我抱怨：“你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回来了都不找仗助——”
“别啰嗦了！”我烦躁地打断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币一边对那个名叫胖重的工具人说：“那个三明治，我要买给东方仗助！”
让东方仗助发现断手，再通知空条承太郎，抓到吉良吉影——简直就是个完美到不行的简单计划！
胖重一脸惊呆，不可思议地看看我，又看看东方仗助，最后低头望向手中的纸袋，突然有些犹豫：“一万日圆哦，姐姐你真的要用一万日圆买下这个三明治吗？”
我：“？嫌少？那两万。快点，把那个三明治给东方仗助——”
虹村亿泰：“可恶！爱情的酸臭味！”
东方仗助：“赤、赤野呜呜呜、不、不需要啦！仗助我不需要什么三明治了呜，你回来就好了呜呜呜——你果然是最爱我的、我也是！我最喜欢赤——”
“啰嗦！闭嘴！我花两万日圆给男朋友买三明治有什么问题吗？什么问题都没有！”
“呜哇——赤野~~~~~”
就在我递出两万日圆的纸币，抓住那个该死的、重要的圣杰曼纸袋之际——
另一只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头，对上了一双带着温柔笑意的浅蓝色眼睛。
眼睛的主人，吉良吉影用那种虚伪浮夸的溺爱目光深情注视着我，开口了：“赤野，这是给我的吗？谢谢了。”
我咬牙切齿，在众人惊诧的瞩目下恶狠狠地回瞪他，勉强也回敬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礼貌地否认：“你搞错了，这不是给你的。”
“是吗？”吉良吉影表情淡然，微微挑眉看了看我身后的一众男生，他的手依然牢牢抓着我的手腕，坚定且不容反抗，只听他继续说：
“可你不是说，这是买给你男朋友的吗？”
“……”
“你的男朋友，不就是我吗？赤野。”
草。
玩脱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哪个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