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被镜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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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镜子之外——
“喂！乔鲁诺！我让你他妈地快点过来！”
阿帕基紧绷着脸，咬牙切齿地冲那个新来的金发少年怒吼着命令。
他的目光越过乔鲁诺，紧紧盯在了镜子旁浮现的紫红色身影以及另一个菱格花纹的人形替身上。
见那个讨人厌的新人还慢吞吞地站在原地，迟疑地不肯松开镜子的模样，无奈只得头疼地简短解释道：
“那是福葛的替身【紫烟】，别他妈傻愣着了，快点过来！！！”
乔鲁诺犹疑地转身看了看阿帕基口中的【紫烟】，以及那个眼熟的紫红色替身——那是阿卡诺，香取赤野的替身，没记错的话名字应该是【DIAVOLO】，拥有不可思议的预知能力。
但说不上原因，虽然他并不讨厌香取赤野，但对她的替身倒是有种……无法言说的厌恶感。
【紫烟】的四周不断弥漫起不祥的烟雾，就连一旁的【DIAVOLO】也带着嫌弃的表情开始躲开。
“好了，抓紧时间。”眼看着乔鲁诺终于依言离开了镜子，阿帕基板着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他转身一副急于离开的模样，再次指使着仅剩的伙伴：“快去犬型壁画那里找‘钥匙’。”
【等一下！】香取赤野的替身开始尖叫着炸毛了：【赤野还在里面？！你们难道打算扔下她吗？】
乔鲁诺不情不愿地附和着令他反感的某位替身，也一同看向了阿帕基：“阿卡诺的替身说的没错，我们不能扔下她……和福葛。他们两个的替身同时出现，说明一定遇上了需要战斗的危险情况。”
乔鲁诺说着，思绪不自觉地飘远了。
阿卡诺很强，但如果没有替身，陷入苦战的她又会是什么表情？
会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吗？会狼狈地祈求他人的帮助吗？
……真可惜，这个时候他没能在她身边，不然……
一定得抓住时机好好嘲讽她。
阿帕基没有给予他充足的时间去想象强者落难时令人畅快的凄惨模样，高大的银发男人凶狠地提起金发少年的衣领，眼神冷得吓人。
那双异色的双眼里除了决绝和冷酷之外，更多的是不可名状的毅然与坚定。
“你这个愚蠢的新人……”阿帕基咬牙切齿，像是用尽了最后的耐心把声音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打倒敌人，更没有功夫让你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福葛和你的小女朋友或许只是倒霉，但现在他们必须自己想办法活下去。老板交给布加拉提的命令是‘拿到钥匙’。我们是□□，我们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
明明阿帕基的表情再严厉不过，但乔鲁诺脑海中此时却闪现过了香取赤野满脸生气的怒容。
那个家伙一旦生气，就仿佛失去全部理智般暴跳起来，本来死气沉沉的五官也因怒意变得生动而……迷人。
即便这一刻，他好像都能在耳边听到她的咆哮：
“乔鲁诺.乔巴那！？你胆敢抛下我？！给爷死——”
“抱歉，”金发少年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他抬头，坚定地对上了阿帕基的目光，气势丝毫不输地坚定回答道：“我认同前辈您的话。身为一个合格的秧歌、……□□，老板的命令当然需要好好执行，但同伴也不能抛弃。”
“你说什么？！”阿帕基气到面容扭曲。
可面前的金发少年却笑得更加灿烂甚至甜蜜起来：“而且女朋友……我那位暴脾气的女朋友，这次要是再抛下她，我一定会被揍死的。但我不能死，我有一个黄金般的梦想，我还要成为秧歌STAR呢，阿帕基前辈。”
“闭嘴！！不要复读你的梦想了！”被气到头疼且无奈的阿帕基烦躁地甩开了惹人嫌的某位新人，妥协了：“就算你留在这里也没用，随你吧，我要先去找钥匙了——”
两人的对话本来就要止步于此。
可就在这时，那面始终没有动静的镜子突然出现了水滴湖面般的波纹。
从波动的中心，逐渐地浮现出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香取赤野！
“你才替身没了！给爷死镜子里吧——”
她像是被镜子吐出来一般，一边咆哮着一边挥出拳头。
……重重打在了迎面张开双臂试图接住她的乔鲁诺脸上。
☆☆☆
？？？
我环顾四周，目瞪口呆的阿帕基、炸毛的紫红色替身DIAVOLO、大概是紫烟的流口水替身以及……被我压在地上脸颊红肿起来的乔鲁诺。
“妈的！打不过就把我扔出来？有种继续啊！我还没打够！让我进去！！！”
我一个翻身重新扑向身后的镜子，试图再钻回去。
阿帕基一脸【没救了】【一个两个都盯着镜子】【老子不管你们了】【老子去拿钥匙了】的表情，抛下我们走了。
阿帕基一走，我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仔细思考，【镜中人】是敌人的替身，他都拒绝我进入镜中世界了，我再恼怒也是白费力气，得想个办法把对方诱惑出来。
……想什么办法呢？我们的目标是‘钥匙’，暗杀队想要阻止布加拉提的人，那就得抢我们的东西。
得出结论，赶紧跟上阿帕基拿到钥匙才是关键。
我打定主意转身就要走，却被某个毫无存在感的金发小男友拽住了。
“阿卡诺，”乔鲁诺又是一副欠揍的可怜表情，委屈地望着我轻声开口了：“你要抛弃柔弱的我吗？”
我莫名其妙：“那你跟着一起来啊？”
乔鲁诺和我争：“可是福葛还在镜子里。”
“你管福葛干嘛？”我烦他磨磨唧唧的样子烦得不行，没好气地骂：“我是你女朋友，他是吗？啊？我都替他把敌人揍得半死不活了，剩下的交给他自己吧。”
“不行。”金发少年一脸正直，认真地向我解释：“我们不能不管福葛。我刚才也没有抛下你，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你他妈有话就直说！”
“你就是福葛，福葛就是你啊，阿卡诺。”
？
？？？？？？
这又是什么秧歌逻辑？
我怎么就是福葛了？
我怎么就是福葛那种外强中干表面暴躁实际离了替身就被按着揍的弱鸡？
……我悟了，乔鲁诺在侮辱我，他又想挨打了。
【打！】DIAVOLO适时地在一边怂恿：【这小子就是欠打！】
我扭头一拳揍在DIAVOLO脑门上：“你他妈还有种开口？你刚才为什么扔下我？啊？你不是我的替身吗？为什么没跟我一起进入【镜中世界】？”
狗逼替身委屈地疯叫：【能怪我吗？！你这个女人讲不讲道理？对方的替身能力把我拒绝在外，我有什么办法啊呜——】
我不管，我就是气。气福葛，气四马尾，气乔鲁诺，也气DIAVOLO。
……妈的暴躁了，全世界都在惹我，全世界都给我死吧！！
全世界不包括阿帕基，他简直就像是唯一符合逻辑的存在，只有他一直在干正事，那就是完成布加拉提交代的任务——拿到傻逼PASSIONE老板给的钥匙，其他人都在搅屎！拖后腿！
此时我虽然迫不及待想甩开乔鲁诺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转身去追阿帕基，但这小子好歹是希望之花，要是扔下他一不小心也被拖进【镜中世界】，按他这么柔弱的调性，百分之百会像福葛那样被按着揍到爬不起来。
于是我努力给他讲道理：“我们不是要扔下福葛，乔鲁诺。我们只是要先取到钥匙，敌人抓福葛有什么用呢？是不是？敌人最需要的是钥匙。你那么聪明，你一定懂什么才是最优先的吧？”
聪明的小男友沉吟片刻，欣赏地对上我的视线，认同道：“你说的没错。那就分头行动吧，你去帮助阿帕基，两人一起能更快地拿到钥匙。我留在这里接应福葛。”
“……你接应个毛线啊？！你什么都不会！你就会开黑车和治疗，你是想等福葛被打残了扔出来再治好他吗？不差这么几分钟！快跟我去拿钥匙——”
我说完就提着这小兔崽子要往阿帕基那儿赶，却被他灵活地挣开了。
“这一次我有办法。”金发少年固执地守在镜子边，胸有成竹地向我保证：“相信我，阿卡诺，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
乔鲁诺.乔巴那说让我相信他，他会保护好自己……
我相信个鬼！那个兔崽子除了会骗钱，还能干点别的吗？
我不相信，我香取赤野绝不轻易相信其他人，所以我要立刻帮助阿帕基拿到钥匙，然后赶回去保护那个柔弱的小鬼……
毕竟虫箭都指望他了。
我赶到犬型壁画的位置时，时间还没过去太久，阿帕基已经找到了钥匙，他正俯身要从缝隙里拾起那枚金属物件。
一阵异样的反光闪过来，我和他同时察觉到了一旁诡异架起的某面镜子。
“阿帕基，避开镜子！”
来不及了，我和他之间还差着数米的距离，只能出声提醒：
“敌人的能力会把镜面照到的人拖进去！”
“那种事，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嘴硬的银发男人咬牙头也不回地应着，惯性使他来不及躲闪，于是只好召唤出了替身，抬手狠狠击碎的镜子。
清脆的破碎声响，平滑完整的镜面裂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四下散开。
我气到快要昏厥，怎么□□一个个都不带脑子在干活？
镜子碎成更多片，增加了反射面这还怎么躲，对方岂不是随便找个角度都能把人拖进去——
草！说来就来，距离阿帕基最近的镜片中浮现了四马尾被我殴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雷欧.阿帕基！”
他喊着银发男人的名字，从镜子里探出了手，正要伸向阿帕基即将抓住要是的胳膊。
赶上了！
就在紧要关头，我终于跨过了短短的数米距离，成功挡在了阿帕基面前。
镜片中只剩下我和满脸惊惧神色的四马尾面对面。
“怎么又是你？”镜中人又气又怕地朝我吼：“让开，换人！快换人！”
“香取赤野，干得好！”
阿帕基赞赏痛快地喊，同时告知我：
“钥匙，我拿到了！”
我顾不上回应前辈对我的夸奖，一时间脑袋里思绪乱飞。
钥匙拿到了，换位思考敌人这时候又会采取什么措施？是抢钥匙吗？
不对，我挡在镜子前，四马尾抢不到钥匙又顾忌我，必然没办法对阿帕基动手，福葛还在镜中世界，他会以福葛做要挟换取钥匙吗……
几乎一秒我就思考出了答案。
是不会。
聪明的家伙应该早就能看出我和阿帕基都是能够抛弃福葛以任务为优先的人。
那么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孤立无援的乔鲁诺.乔巴那。
解决了乔鲁诺.乔巴那和福葛，就只剩下我和阿帕基两人，才能更加稳妥地再做打算。
……得赶快赶回去！可是……
“你还愣着干嘛——”
阿帕基似乎察觉到我没跟上，回过头来不耐烦地吼，却在视线投过来的瞬间愣住了。
【镜中人】牢牢抓住了我的左手，将我的整个左臂拖入了镜中世界，在阿帕基视角里，我只剩下大半个身子诡异地倒在了他面前。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四马尾充满恐惧却又逞强的声音从消失的左臂和镜面连接处传出来，他仿佛从自己猖狂的笑声中寻回自信，得意叫嚣起来：
“这一次，【镜中人】只允许你的左臂进入镜中世界，这样你就没办法行动了！”
失算了，没想到替身能力还有这个用法。
我如他所说的那样，只觉得左臂像是卡在了镜面处，无法探入镜中，也无法将手臂抽离，只能僵持在原地不动。
“香取赤野！”阿帕基见状停下脚步，折返回来，朝我伸出手：“把手给我！”
“没用的！”我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望着他靠近，急得吼他：“手臂被替身能力控制住了，根本不可能抽出来。别管我了！快点去乔鲁诺.乔巴那身边——”
“谁管那小子的死活啊！”阿帕基一听某个名字就炸毛，更加坚定地朝我走过来。
一个两个都这么叛逆……气死我算了。
或许是气到极点，情绪无力地平复回来。
【镜中人】真是愚蠢。
他拖什么不好，偏要拖我的整条手臂。
我香取赤野……就算只有一条手臂，也能把他打趴下！
阿帕基猛然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单手撑地，左臂肌肉抽搐地绷紧。
在看不到的镜中世界里，我的左手疯狂抓取，终于揪住了四个触感熟悉的发辫。
“啊啊啊啊头发、头发呜……要秃了！松手啊你这个女疯子！”
四马尾凄厉的惨叫从镜子里传出来。
“还没完呢，”我喘歇着冷笑，凭感觉顺着男人的头发，一把扼住了对方的喉咙，将所有力量集中在手上收紧。
原本消失的左臂开始犹如收讯不良的电视机雪花屏幕中的影响般闪现，同时在不远处隐约浮现的还有福葛狼狈倒地的身影。
由于窒息，四马尾的【镜中人】开始失效，镜中世界也在逐渐瓦解，只要再坚持下去，就算不能把敌人掐死，也能摆脱对方的替身能力。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分钟、三十秒、……不，哪怕再有十秒就够了。
可是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异常的刺痛。
“喂……香取，”阿帕基脸色惨白地站在我面前，沉声道：“松手，已经够了。”
“……”
“香取赤野，我让你松手！”阿帕基吼道：“没看到流血了吗？”
看到了。
从手臂与镜子连接的地方，渗出了浓稠深色的大量血液，无声缓慢地顺着肩膀流淌到庞贝古城老旧的石板地面上，朝四周铺开。
【镜中人】还在艰难地坚持着，但我已经能清晰透过镜子看到镜中的世界。
那个黑发梳着奇怪四马尾的男人面容早已因为窒息变得青紫，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奋力刺入了我的臂膀。
阿帕基让我松手。
可笑……这个时候松手，不就输了吗？
我香取赤野……绝对……
不能输！
【松手！】DIAVOLO的声音在耳边震耳欲聋地响起：【再这样下去，手臂会被砍断的——】
砰的一声闷响。
这一次是身体和地面碰撞的声音。
红色铺天盖地地淹没了视线。
……DIAVOLO，真是个乌鸦嘴。
力量、生命，或许还有其他什么，一起跟随着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流淌殆尽一般失去着。
我无力抵抗地倒在地上，看着阿帕基把四周剩余的镜片一一踢开，看着福葛摇摇晃晃地靠过来俯身查看我的断肢。
“动脉断了！再这样下去她撑不过一分钟！”
“快止血！叫救护车——”
乱七八糟的声音，最终都被DIAVOLO低沉的呢喃覆盖过去。
又要来了，这个恶魔。
【倒退时间吧，恢复到手臂受伤之前。】它轻声安抚般地开口，终于压抑着喜悦提到了重点：【那么这一次，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我睁着眼，木然地望着紫红色模糊的身影间，一双幽光妖冶的绿眸。
【……香取赤野？你还在愣什么？】短暂地不安后，DIAVOLO不耐烦地催促，【快一点，你的时间不多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回到过去——】
我躺在血泊中，疯了一般笑出了声。
【香取赤野！！！】被我笑声惹怒的恶灵莫名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不倒退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你想死吗？！】
“DIAVOLO，这一次，用不到你了。”我看到那双绿眸闪现出的扭曲愤恨，笑得更加发自肺腑地快乐：“我不会死，也不需要倒退时间。”
【……】
“因为有人会救我的。”
仿佛回到现实，被恶魔统领所有感官的窒息消失后，我听到阿帕基清晰的吼声：
“乔鲁诺.乔巴那！你他妈还不快过来！你女朋友快死了！！！”
很快。
或许不超过一分钟，或许30秒，或许……只有10秒。
总之很快，有人将我从血泊中温柔地抱起。
“我命令你，”我用最后的力气，眼神涣散地看着虚无中的苍翠碧色，叹息般开口：“……治好我……”
“我会的，”
只听那个惹人厌的声音照常温柔地响起：
“阿卡诺，我说过，我绝不会抛下你。”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被镜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