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小攻来玩玩》六丑

12、十二章 生病

　　我清理着思维，上两个系的课？那……也算没骗我……可他究竟是为什么去我家？为什么老是关心我的想法？他后面的那些行为究竟是怎么意思？
　　龙牧见我不再动作也松了手，还带着笑说：“学心理学的就做不得别人家教了？你让我们系的贫困学生怎么办？”
　　我皱着眉不愿意被他两句话糊弄过去，干脆问他：“我妈其实是让你来给我做心理治疗的？”
　　他倒是坦言：“一开始我估计阿姨有这个意思，但也谈不上什么治疗，我现在也没那个能力。不过是想利用我的专业让我疏导一下你的情绪。你不能怪她，她也是担心你，知道你心里有些想法可不愿跟家人说，憋在心里成了问题。杨欢，心理亚健康是很正常的，人人都有那样的时期。”
　　也算说得直了，或许是他语气够坦诚、够理直气壮我竟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可听见心理亚健康几个字就不舒服：“所以你就疏导了半年？可真够敬业的。”
　　他沉默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杨欢，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值得让人研究你一研究就是大半年？你凭心而论，想想我们半年的相处，我是在做治疗？我是在研究你么？”
　　我不自觉就想起了我们半年来的相处，想起那些同吃同乐的情形，想起那些不经意间和我对视的眼眸。心里一扎。
　　“我不知道。”
　　他一怔：“你不知道？”我感觉他一下子冷硬起来，隐约发了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找茬？你要是真不知道那我也不想多说了，就当这半年我白认识你了。”
　　“可你不该骗我！当初你们直说有什么不可以？”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呆了一下，原来……我是难过他辜负了我的信任……
　　“如果一开始就跟你直说，你会接受我么?”
　　我兀自沉默，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发现里，脑袋里跑马一样，朦朦胧胧的好像有个出口，快找到了快冲出去了，却听龙牧长长吁了口气，说：“如果你今后不愿意再让我做你的家教，那从这周开始我就不去了。再见吧。”竟然拾起地上的伞转身走了。
　　回去之后因为受寒我开始感冒发烧，怎么被送到医院的都不清楚。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我身体一向很好，可能昨天淋雨吹风闹得太过才会变成这个衰样儿。
　　但让人郁闷的是，我竟然因为感冒就坐了次救护车！这真是一连串打击后的又一个打击！
　　我妈还用手戳着我已经退烧的脑袋指责我：“你那个死样子，我又搬不动你！不叫救护车难道要我找你那个色鬼老爸求救？”
　　我妈那副女强人派头虽然颐指气使惯了，可她在守着我一晚上后形容和女强人差距甚远，我看着她没有化妆的脸，因为熬夜显得特别苍老干涩，心里又是伤感又是心疼。我妈毕竟开始老了。
　　其实醒来后我就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想回家去，结果我妈说要输液三天非不让我出院，我只好坚持让我妈回去休息，换了赵婶婶来看护我。
　　不知道那些破医生给我吃了什么药，我全身发软脑袋昏沉沉的，没多久又睡了过去。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了，窗户外面又起了雨声，天色阴暗。赵婶婶在床头柜上捣腾香粥，大约是香菇肉粒的，清鲜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肚子咕噜一声。
　　赵婶婶转头见我醒了，急忙盛了稀饭端过来：“正想叫你起来吃点东西呢，这都一点多了，赶紧填点肚子。输着水不吃东西可支持不住。”
　　我真是饿得慌了，可比起饿还有更急待解决的问题，掀了被子就钻进了厕所里。估计我输了至少得有四五瓶子药水，就早前上过一次厕所，与其说我是饿醒的不如说是被尿憋醒的。
　　尿完后饥饿就显得越加明显，我回到病床上窝着，吃熬得烂烂的稀饭。赵婶婶在一旁递着小菜唠叨，说我妈回去后就直接去了饭店，说叫人送了家里的被子枕头过来，说这病房好，独门独户还有专门的陪床，说着说着说到刚才小龙老师来过了……
　　我说：“谁？”
　　赵婶婶一边往我碗里添加藕丁一边瞪我，活像我不是得的感冒是得的老年痴呆症，“小龙老师啊！人家教了你半年，我看你们平日好得一个人似的，你倒问我谁。”
　　“啊！”我有些发呆，想起昨天晚上的纷争还悬在那儿，纳闷他怎么知道的，又怎么会来的？
　　赵婶婶是不用人家接话她自己都能说三天不歇气的人，自己又唠叨上了：“他说是趁着午休赶过来的，见你睡得熟就走了。我让他一起吃点稀饭再走他也不听。你说这孩子，平时不是挺喜欢吃我做的饭么……”
　　我想着他急匆匆的赶来，又急匆匆赶回去的样子“啊”地一声跳起来就往门口跑，“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不早说！”
　　赵婶婶端着碗跟在我后面嚷：“都快过去一刻钟了，欢欢你可别追了。”
　　有的人说我的名字太普通了，现在好多猫儿狗儿都叫欢啊乐啊什么的，一点没有特点。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名字不过是个记号，不可能我叫另一个名字就变成另一个人。名字其实是很没有意义的东西，方便的是别人，带来的也是给别人的想象空间，可我最恨人家叫我欢欢。一听见人这么叫我，我满脑子都是隔壁家养的哈巴狗。可惜我妈非要这么唤狗似的唤我，搞得赵婶婶也这么唤狗似的唤我。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我就是赵婶婶口里的欢欢我跑得更快了。
　　可惜，我到底没有追到龙牧。我在一楼，在庭院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赵婶婶举着伞冲出来，看见我呆在廊桥里就骂：“哎呀，你个破孩子！作孽哟，又光着头跑出来淋雨！你看我怎么跟你妈告状！你还不快点跟我回去，都跟你说了人早走了，你还跑出来干什么……”
　　我对着空荡荡的庭院也在想，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冲出来追他？为什么我又这么难过？为什么我听到他赶来看我时会这么惊喜交加？为什么我想到他午饭都没吃急忙赶来又急忙赶回去会这么担心？
　　我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