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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女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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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父母很恩爱,我爸爸几乎怕把我妈含在嘴里化了,捧在手里飞了。他跟我妈是一见钟情的,在电影院遇到我妈后苦求相识不得,愣是跟着人家三条街找到了我妈的住址。从此天天守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求得我妈下嫁。可惜我爸的感情没能持久,大约在我小学四五年级时,就常听他们为了我爸外面的女人争吵。而我妈,也完全由爱变恨,我不清楚到最后她究竟是恨我爸爸的情变,还是恨我爸爸破坏了她的自尊。
这样的环境里,我无法不产生疑问,情情爱爱这种随时会变、毫无保障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我要为这种今天还在明天就可能消失的感觉浪费时间吗?
和龙牧谈过之后我立刻付诸了行动,我一向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当然,在行动之前我做了很多准备活动,我看了从来不看的爱情片和A片,还看了几本市面上在学生中非常流行的杂志,踌躇满志开始寻找我的第一个女朋友。
那天放学有些晚,大概是周末的原因校门口堆积的人比平日多很多,我跨出校门时分明听见左边站着的那排女生在轻呼:“出来了,就是他……”
周围开始嗡嗡的响。
我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准备得差不多了,于是走到那排女生跟前,对其中一个最漂亮的说:“同学,可以和你聊几句么?”
周围在沉静之后发出一阵尖叫声和此起彼伏的感叹。
那女生瞪着眼,有些手足无措,然后脸红着跟我走到一边,我觉得那个样子确实非常可爱。就这样我找到女朋友。
我女朋友名叫童谣。
让我苦恼的是童谣居然是68中的!68中离本校很有些距离,以至于我每天不得不坐出租绕一个大圈去接她上学把她送到学校后再绕回来自己上学。
童谣非常感动,我接送她的第三天她就跟我说不用这么破费,也不用天天接她上下学,只要约会的时候来接她就行了。我跟她说接送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我本来就是每天以出租车代步的,不会多破费几块钱。
童谣不知道怎么想的,听我说完后看我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靠在我的胸前说:“你真是太好了……我真幸运……”我趁机给她亲了下去。
嗯,我不得不说接吻的感觉非常好,女孩子的嘴唇非常柔软。
我每隔三天会请童谣去看场电影或者进行一次romantic晚餐,气氛越来越好,我们尝试的尺度越来越开放,我结合参考了爱情电影和杂志,决定在一个月后提出更为亲密的□□要求。
那个周六我特别推掉了龙牧的下午辅导。中午去接她放学后一起用完餐,然后逛了一会儿街就去酒店开了一间房。西岭酒店66号,环境非常好,整个酒店环抱于优美的园林中,巴洛克凸窗式内阳台,可以一边亲吻一边享受幽静宜人的绿色大自然。我们在窗户边接吻,我把她按在墙壁上抚摸她,我的手滑过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准备做到最后一步时,她退缩了。
我坚持,她态度开始变得坚决。
我仍然坚持,她明确的拒绝了我。
我红着眼睛,身上的激动还在怎么都按不下去,皱着眉头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几秒钟后,她动作迅速地甩了我一个巴掌,抓过自己的包跑了。
第二天周日,上午龙牧给我上完课后在一起用餐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我妈和他商定的,在我放假的时候看着我,我们学校高一放周六下午和周日一整天,所以名义上他会每周上六节课,周六两节、周日四节,每节课一小时。
熟悉以后我每次都会留他跟我一起吃饭,我们家保姆赵婶婶手艺很好,龙牧也很喜欢。他周六下午一般两点多钟过来,上完课有时会经不住要求跟我一起吃完晚饭坐一会儿再回去。不久我就发现,他从来没有在我妈已经回家的情况下和我一起用餐,这么说他和我吃饭应该是在等我妈回来好移交我。
这个发现让我非常气愤,有一回在他们准备完成移交时我当着他们的面明,确指出我已经看穿了这个把戏,我妈非常尴尬。可龙牧对我说:“我是真的非常喜欢赵婶婶做的菜,我在家和学校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他的态度非常直白,说出的话似乎并不是在泄露他的隐私,并不是在说一般人都会回避而自卑的话题。虽然他的情况我妈已经告诉过我一些,他家里也是单亲家庭,父亲早亡,母亲帮人家缝纫衣服赚钱。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好说:“那你就多跟我一起吃饭。”说完我又有些后悔,怕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但龙牧的思维实在是我没法掌握的,他带着微笑告诉我,他不留下有时确实是另外有事要回去学校,二来他希望回家陪自己母亲吃饭。
我完全说不出话,心里极为内疚,从此再不敢强邀他一起晚餐。当然,鉴于上课时间,周日中午他都会跟我一起吃饭。但不管怎么说,他非常喜欢赵婶婶的手艺这是千真万确的,可今天他把他最喜欢的汤一口气喷了老远。
他越过桌面抓着我的衣领,表情非常郑重,甚至有些狰狞。他说:“杨欢,你这种行为像个人渣。”
这种对我来说第一次听到的全新形容词让我非常愤怒,正准备动手反抗,他却突然移手摸上了我的脑袋,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像叹气一样说:“杨欢,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不会把付出贞操当作随随便便的事。你如果不打算和她好好在一起,就不要打人家身体的主意。”
“好好在一起?”我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有永远照顾她,永远爱她的心思。”
我笑起来:“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什么永远。”
他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椅子:“果然,天真最残忍。”看了我一眼,接着自己继续吃起饭来。
我沉默了片刻,想起我父母。我爸爸在娶我妈妈,在追求她的时候可能真的是想永远照顾她,永远爱她的,不管他以后有没有做到,那个时期他的心应该是真的。我抹了一把脸,枕着椅背上问他:“你怎么看的?你真的觉得爱一个人能永远吗?”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说:“只要用心说的,一瞬间也是永远。”
我盯着天花板上水蓝色的图案,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打童谣身体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