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小攻来玩玩》六丑

42、四十二 起色

　　虽然不高兴，其实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阵茫然。因为我自己真的也不能确定，两年后我的感情究竟是否会始终如一，是不是会变淡，是不是会像我父母一样被岁月消磨殆尽。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相信过永远不变的感情，不论是我对龙牧，还是龙牧对我。
　　经历过的生活逐渐在告诉我，以我这个年纪来说永远，好像是挺可笑。
　　“我爸的那支球队”险些在主场丢脸，最后六七分钟的时间才好运的凭借一个任意球超越对方，并好运的保持到了最后。
　　赛后，同样舒了一口气的杨史镜老板慷慨解囊，办了一个庆功宴。我决定在宴席上扮演一名冷静高傲却不失礼貌的小老板，这样既不用我绞尽脑汁去发挥我那些根本不多的足球知识，也不用逼着我去上演追星族。
　　宴会比想象中有趣，一帮热气十足的年轻人几杯酒下去气氛就活泼热闹起来，惹得我也忍不住多贪了几杯，临走的时候才想起不能开车。转头一看我家老头也不知道私底下又约了哪个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人影都见不到了。
　　怎么办？只能走出停车场打车。
　　“杨先生。”
　　一辆黑色的普桑停在面前，有个小青年伸了个脑袋出来。我一看，好像是宴会上见过的，估计是球队的助理什么的，没跟我说过话。他笑得很和蔼：“怎么了？车子发动不了么？”然后特别殷勤的下车走到我跟前，似乎想帮我看看车。
　　这人居然跟我一般高，我打量了他一会，才笑着回复：“不是，突然想起酒喝得多了点，不好开车。”
　　他有些惊诧的望了我一眼，随即很快隐藏了神色。
　　“这是对的。杨先生这个习惯很好。”
　　他说得很正经，语气并无任何嘲讽但我听着就觉得有点怪异，还来不及多想就被他邀请上了座驾：“不嫌弃的话，我送你一程吧。”还抢先开了后排的车门。
　　这种殷勤其实我并不陌生，所以心安理得的坐了进去，随口道了谢：“那麻烦你了。长康医院。”
　　如果是个老练的人一定不会问我怎么会去那里，但对方显然不是，所以我听见他“咦”了一声，然后还接着问出了“怎么？现在还要去探望病人么？”
　　我居然笑出来了，心里骂着：这什么助理，也太不懂事了。虽没接他的问话，出于礼貌也不好完全置之不理，于是问了他的姓名带点歉意说方才人太多了，没记住。其实刚才压根没人介绍过他。
　　“董胜冬。”
　　他说，还转过头来对我讨好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做了个看前面的手势，估计他还想伸手过来跟我握一下。当然，这个动作最终还是在我下车时完成了。
　　我看着他开车离去感觉非常无厘头，心里一阵莫名其妙。对方这般殷勤讨好，最后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这个念头只在我心里转了一个圈就烟消云散，毕竟又不是姿色过人的美人，我也没兴趣深究他的心思。
　　上到病房发现曹阿姨还没走，她看到我进来有些意外，拉住我很小声的说：“怎么这个时候又回来了？你回家好好歇歇吧。”
　　我看龙牧好像睡着了，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不由得心疼得很，眼睛粘他身上都移不开怎么还能叫我人从他身边离开。
　　“没事，我想在这里陪他。”我朝曹阿姨笑了一下，想让她放心“我在这里还睡得好些。”
　　曹阿姨顿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吃苹果么？阿姨给你削？”
　　我忙说不用。她又进去小声的放水，过了一会儿出来跟我说：“阿姨帮你放好水了，你去洗脸刷牙吧。”
　　我简直受宠若惊了，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小欢，你也早点睡吧。阿姨先走了，龙牧就麻烦你了啊。”
　　曹阿姨身体不好，龙牧都是不让她陪夜的，平日我在她还要走得早些。今天即使我不回来，龙牧也不会要她陪床，先头估计是达成了什么“睡了就走”的协议。前两天曹阿姨是对我态度好了许多，但也没像今晚这么毫无芥蒂。我觉得她真的接纳我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我妈送下去，替她叫好车。”龙牧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深邃的明眸带着笑意。
　　我赶紧追出去把曹阿姨皇太后一样送走了。回到病房一看，龙牧一双眼睛又亮又大精神奕奕的盯着门口，一点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好哇，你刚刚装睡。”
　　他笑了，露出右边的酒窝，那么干净又那么诱惑。
　　“我妈现在对你可真好，我都要吃醋了。”
　　我连忙坐到他身边，低着头看他的目光转动，心里喜不自胜。我咬着他的耳朵说：“我会对你更好，也会要我妈对你更好的。你看，你决不会吃亏。”
　　他现在形象并不算好，光着头十分消瘦，气色皮肤都很差。可就是让我满心疼爱，忍不住想扑上去狠狠亲吻。
　　他盯了我一眼似有似无的一笑，慢慢偏了头在我耳边说：“你？算了吧。”枕畔龙牧的气息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刹那间席卷而来。
　　诱惑！这绝对是诱惑！
　　我觉得心蹦到一根弦上，终于“啵”的一声被弹飞了。轻轻捧着他的脑袋开始没头没脑的吻他，从眼皮到额头上的纱布，从眉梢到脸蛋，从鼻尖到嘴唇。龙牧虽然没有热情的回应却很温顺，我呼吸越来越重，心跳也越来越快。神魂不在间，突然感觉他震了一下。
　　我一惊，慌忙起身查看，应该是碰到创口了。头上我很小心，转而拉了他的手出来小心检查，插了留置针的手背十分狰狞，有血液回在细管里，只是这么看着都能感觉到痛楚。顿时难过和愧疚就涌了上来。
　　“龙牧……对不起……”我捧着他的手轻轻吻他的手指，“你要快点好起来。”
　　他静静的看着我动作，叹了口气，想说什么终究压了下去，淡淡笑着：“好了，你去洗漱吧。别往我身前凑了。”
　　我沉默了一下，在他的腿边蹭了蹭，最后只是小心把他的手放回被窝里，将刚刚弄乱的边角一点一点掖回去压好。“快点好起来吧。”我笑着“太折磨人了。一点不敢碰。”
　　其实这个时候我是很想坦白把他受伤的事情说出来，清清楚楚的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