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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战前准备 ...

  •   这是未免也忒戏剧了点吧!
      本来不就是失踪了个人么,找到就好了。可是麻烦就麻烦在,尹家有两位心灵脆弱的老人。为什么心灵脆弱呢?这要追溯到三年前,三年前的一场空难,直接送尹家老大上了西天。年事已高的二老伤心欲绝,双双住进医院,试问三年后的今天再告知他们,两人最最宠爱的小女儿又失踪了,而且生死未明,会是怎样的结果?
      于是乎,上天安排的巧合,让她与尹大小姐长了同一张面孔,还叫正为此事犯愁的尹家二少爷尹兆居找到了她。于是乎,她成了尹兆庭的替身。
      替身就替身吧,反正有钱赚就好,正值暑假就当自己接了份暑期工,毕竟这样轻松的肥差可不是时时都会从天上掉下来。况且做替身……她又不是第一次。
      精神疗养院
      “丝韵啊,你好些天没来看妈妈了。快,过来坐,让妈妈好好看看。”张秀萍拉甫进门的女儿坐在床边。“又瘦了,学习很累吧,啊?”
      程泽彤淡笑着摇头,细心地将母亲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在耳后。
      或许在旁人眼中,母亲不发病的时候正常得很。可事实上,十年来,母亲从没有哪一次叫对过她的名字,在母亲眼中,她这一生怕是注定要是姐姐丝韵,而非小女儿泽彤。然而在母亲发病的时候,似乎却是她最清醒的时候,尽管依旧认不得她是谁,但是却知道将所有的怨怒悲伤全部都发泄在她这个“罪魁祸首”身上。记得小的时候,她时常是遍体鳞伤的,经常是父亲上班不在家,母亲要么用东西丢她,要么就是直接踢打。她躲不过,却也不敢逃,逃了怕没人看顾母亲会出意外。后来父亲无奈只得将母亲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一住下便是近十年的时间。
      “哎呀,你头发怎么了?”
      程泽彤下意识拉了拉削得短而薄的头发,她的发质一直很好,乌黑柔亮的发丝长及腰际。然而因为接下那个工作的缘故,她不得不忍痛剪去心爱的长发。
      想来那个叫做尹兆居的家伙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她答应作他妹妹替身的下一秒,就被他拉到附近的理发店剪了头发。看他的神情倒真不像是担心她反悔,而是本身个性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也许是大企业决策人的缘故,所以为人也格外的专断,她本来想既然要剪就剪一个自己中意的发型的,谁想那家伙根本不理她的意见,直接吩咐发型师给他剪了个最简单省时的类男生头。他也不想想,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对发型这么不讲究,况且他们家还那么有钱!
      算了,人家都不担心,她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剪了也好,”张秀萍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天热,剪了凉快……剪了好,剪了好啊……夏天了,剪了好啊……现在是夏天……”
      程泽彤叹了口气,看着目光不再停在她身上,而是呆滞地望着前方,犹自絮絮念着的母亲,“妈,我要出远门一趟,大概一个月就回来。你乖乖的,要听医生护士的话!知道吗?”不管母亲听不听得进她的话,她的母亲,这个世上她唯一仅剩的亲人,临行前她总要交待一声,也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丝韵啊,”张秀萍突然又转向她,“你妹妹呢?”
      程泽彤微微怔住,眼中瞬间袭上一层水雾。十年来,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还记得她,还记得有她这个小女儿。
      “对了,瞧我这记性。她死了!都死了……好些年了……幸好啊……”她抓着女儿的手轻拍着,神色有几许凄然,脸上却也有笑,“幸好死的不是你,不是我的丝韵……幸好啊……幸好……”
      妈——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有多少次她都想问,可是却没有哪一次问出口过,而且就算问了,母亲也不会回答她,在她的心中,“死去”的小女儿根本就不具任何意义。
      至少,母亲还记得有个她,够了,她该知足的。当年是她闯祸连累姐姐惨死,无论母亲怎样对她都是她的报应,她不怨,也怨不得谁。

      “哇——飞了!飞了!”程泽彤扒着窗边,兴奋地边拍边尖叫着。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好激动哦!
      坐在她身旁的两人双双大翻白眼,统一动作——闭上眼睛,戴上耳机装作不认识这个女人。
      只是程泽彤可没有那么简单就放过他们两个,“喂!喂!”她扯尹兆居的衣袖,“你看!你看!下面的房子都变得好小哦!”
      尹兆居神色不善地瞪了她一眼,低声喝道:“少烦我!找安丞远玩去!”
      “嘁!”撇了撇嘴,转移目标又对安丞远,“丞远,丞远,你看,房子都变小了呢!”她倒是熟得快,才认识不过十几个小时就叫得大家好像十几年的老朋友一样了。
      “那是一定的程小姐,因为我们在飞嘛!”安丞远一脸的好脾气。这个程小姐他还得罪不得,毕竟下了飞机她就将成为他老板的妹妹,尹家最得宠的大小姐啊。
      “呵,真是太奇妙了,这个铁做的庞然大物竟然可以飞上天!”
      “那是因为……”
      以下时间由安解说开始讲解飞机的构造……然后从飞机构造讲到人类的飞行史,从画坛奇才达芬奇到制造飞机的兄弟俩,再来是逐个介绍世界各地各大航空公司的特色,空乘人员的服务态度,甚至连哪年哪里发生过空难死过多少人都拿出来数一遍,竟是越讲越来劲,从一开始有一句没一句懒洋洋地叙述,一直到现在已经是比手划脚,口沫横飞了。
      而程泽彤则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惊叹两句:“厉害,这你也知道!”“不是吧,怎么可以这样?”“超人啊,从那么高的天上掉下来还能活?!”……
      两个大话王竟然碰到了一块,真是!尹兆居实在被烦得受不了,起身去了洗手间。
      然而两个人正聊在兴头上,谁也没看见尹二少爷离开的时候是一脸的黑!
      忽听程泽彤感叹了一声,“我觉得人类好伟大哦!”
      “怎么说?”
      “我们没有翅膀,没有羽毛,但是我们有一双手,所以我们可以飞翔;鸟儿有翅膀,有羽毛,可以飞翔,却永远不可能有一双灵巧的手。永远体会不到,手掌抚摸脸颊,皮肤纹理互相摩擦的感觉。也没有强而有力的臂膀,去紧紧拥抱至亲至爱人。”
      安丞远静静地看了她半刻,仿佛突然之间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他缓缓低叹道:“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又怎样?有的时候依然无法紧紧拥抱自己所爱的人。”语气中有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嘲讽。这一句话说出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安丞远的风格。
      程泽彤认识他时间不长,自然不了解安丞远平日里究竟是怎样的人,他语气的陡转她没在意,只是不无感慨地犹自说道:“人类……总是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就好像她那份见钱眼开的势利,也是生活迫人,逼不得已么?不由得,安丞远心中暗自思量。
      “哎哎哎,丞远,”程泽彤拍了拍犹自发怔的安丞远,“你那个长一张‘暴发户’脸的老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安丞远回神,“啊?爆发……啊,我们老板啊?嗯,能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词不多,专制,固执是少不了的。他这个人啊,绝对是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拖车大队都拉不回来。如果你敢对他的话稍有违逆,保不齐你小命就丢啦!”
      “杀人犯?!”那副凶悍的样子,是很像啊!
      “那倒也不是。不过你也知道,有的人就是气势也能压死人,我们老板其实还是很有王者之风的。”
      “王者之风?!屁王者之风!简直就是痞子恶霸!”
      安丞远站起来向洗手间的方向张望一下,没见老板大人的人影,便又坐下来,神秘兮兮地凑到程泽彤的跟前,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道:“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哦,其实据说我们老板以前要比现在好很多,虽然称不上和善,但也没这么暴躁。”
      “据说?”
      “是据说,因为很不幸我是他变成这个样子以后才进尹东的。”他是不是该为苦命的自己哭一下啊?“听说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被女人甩了,而且那个女人还立马就嫁给了……他……”
      “他什么啊?别卖关子,快说啊你!”
      “如果你们两个再叽叽喳喳个没完的话,就别怪我把你们两个扔到飞机外面去。”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陡然划入两人之间,正挖声音主人八卦的两人顿时冰封石化。
      安丞远的脖子好像生了锈的轴承,一顿一顿地缓慢地转过头去,对着双手环胸,冷眼觑着他们两个的亲亲老板大人僵硬地咧开嘴角嘿嘿傻笑,“那个……好像除非遇到意外事故不得不跳伞,否则是不会允许乘客随意打开舱门的。老板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夸张了,呵呵……”
      “是啊是啊,”程泽彤连忙附和着,“不过你还挺会搞笑的,哈哈……”
      尹兆居依旧单挑着右眉,一字一句缓缓道:“你们可以试一试,看究竟可不可以!”
      终于,在剩下的飞机旅程中,清净了!

      “不算我去世的大哥,我们家总共有七口人……”一下飞机上了回尹家的出租车,尹兆居就开始给程泽彤灌输尹家的家庭结构。
      而程泽彤则也算是尽职尽责地掏出便条本沙沙地记着。“哦,七口啊,大家庭呢!哎——”突然,本子被抽掉,她莫名抬起头。
      “啪!”便条本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脑门上,“你脑袋养苍蝇的啊?有人会需要把自己爸妈的名字记在本子上备忘吗?”
      揉着被拍痛地方,程泽彤小声抱怨着,“又不是我爸妈的名字……”
      尹兆居看她稍久,突然问道:“你叫什么?”
      白了他一眼,“程泽彤啊!”你不是查得很清楚么,还问?
      “啪!”又是一下,“我记得我说应该够清楚,从你下飞机开始你就已经是尹兆庭了,在青岛,你没有第二个身份!你,就叫做尹兆庭,今年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主修环境艺术专业!什么程泽彤,这里没有这个人!再说一遍,叫什么?”
      “尹兆庭。”
      尹兆居懒得理会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语气,继续说道:“从即刻起,你的父亲是尹东的创始人,也就是现在尹东集团的总裁——尹明德。尹东是以房地产业起家,其实除附属的T&L以外,尹东仍是以经营房地产为主。还有,老头子精明得很,也就是说程泽彤,假冒的尹兆庭你见到他最好是能躲就避,不要兴致来了就在他面前卖弄一通,到时候身份被拆穿别说一分钱都拿不到,很可能还会吃官司!”
      叫自己爸爸老头子?!那他是不是叫自己儿子兔崽子啊?嘁,还当他是个多大的孝子呢!
      “再来母亲的名字是赵如芬,因为身体不是很好所以长年在家里休养,基本上足不出户。其实要你假扮庭庭,主要原因就是我妈,家里数她最疼庭庭,而且又因为我大哥的关系,身体到现在也没有修养过来。所以你要事事顺着她,稍有个差池或者是漏了马脚,会是怎样的结果你应该很清楚,嗯?
      “另外,我大哥名叫尹兆轩,三年前空难去世这你已经知道了。我排行老二,你在一般情况下都是叫我二哥……”
      “那特殊情况呢?”程泽彤插话问道。
      “没有特殊情况!”
      “没人要的!”
      尹兆居与坐在汽车前排久未开口,已经憋得快要窒息的安丞远同时脱口道。
      看着老板视线嗖地杀过来,安丞远吞了吞口水,小声嗫嚅道:“本来么,有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你把她惹毛了,她就是这么叫你……的……啊……”缩了缩脖子,调头转回前面去。真理再真,也救不了他一条小命,还是饭碗要紧啊!
      “没人要的?为什么没人要啊?啊?有内幕?”程泽彤却好像不懂得察言观色,不依不饶地追问,“说嘛!丞远,你话还没说完呢!哎,别说一半就不说了嘛!哎!”
      避过拍向自己肩膀的手掌,安丞远把外套蒙在脸上,“困了,睡觉!”笑话,他又不像她打的是“短期工”,他还要靠着份工作讨老婆呢,得罪了老板还了得!
      撇了撇嘴,回过头刚要继续跟话题本人打探,然而在看了对方瞪视着自己的那双灼厉双目以后,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被扔出车外,她可是连回程的车票都买不起啊!可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不问了?继续问啊!”尹兆居冷冷启口。
      程泽彤两手在大腿上来回摩搓着,摇头。
      “不好奇了?”
      又摇头,“与我无关。”
      鼻子里面哼了哼,“知道就好!到家之前先把你分内的弄明白吧!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兆堂,跟庭庭是双胞胎,不过早出生十五分钟,所以……啧,你又怎么了?”尹兆居皱眉看着憋笑快要憋吐血的人。
      “那个……呵呵……我可以说吗?呵呵……”程泽彤捂着嘴,要笑却又不敢笑,憋得很是辛苦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的耐性已经打算收兵撤退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这张脸,他早把她一脚踹下车去了。
      “你们家还真不愧是搞房地产的!你看看,这轩、居、堂、庭,全都是房子嘛,而且还都以兆计……呵呵……你们几个出生的时候你爸爸是不是正盖房子盖得走火入魔啊?哈哈……竟然有人这样取名字的……哈哈……这叫什么?啊?特色哦?哈哈……”程泽彤笑得前仰后合。
      前座传来“扑哧”两声,就连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尹兆居一声不响地看着车上另外三人笑了一分钟之久,而后面无表情地问:“笑够了?”
      连忙敛正神情,端正坐好,程泽彤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够了。”
      眼睛又扫向坐在前排的两人,没待他开口,两个人便乖乖闭上嘴巴,开车的专心开车,睡觉的安静睡觉。
      灌输工作继续,“我大哥有个儿子叫仁宙,今年四岁,平常跟庭庭不是很亲近……”
      “那剩下没提到的那个人就是你大嫂了吧?叫什么?”
      “我大嫂……”声音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姓江。”
      等了十秒钟,却没等到下文,程泽彤莫名问道:“姓江,然后呢?”又等了十秒,“……完了?名字呢?家庭主妇还是职业妇女?什么出身?长什么样子?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性格怎么样?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尹兆居被问得恼火起来,“你问那么多干嘛?见了面叫嫂子就好啦!”
      “嘁,不问就不问,了不得么?吞吞吐吐的,当年甩掉你的女人不会就是你大嫂吧?哎,八成还真就是呢!”程泽彤小声咕哝着。
      凌厉的视线刀子一般射过来,多话的嘴巴再次封口噤声,连忙转过脸去看景物飞速后移的窗外。
      忽地,尹兆居盯住她露在领子外的后颈,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后将夹在指间的烟用力吸了两口,桔红色的火光瞬间明亮起来——
      “啊——你干吗啊?”泪水袭上眼眶,程泽彤捂着被烟头烫伤的脖子直叫,“你大脑穿刺,还是眼睛生疮啊,连烟灰缸也认不准?”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话太多了吧?体罚哦?她要去法院告他,告他虐待员工!
      将几乎熄灭的半截烟头丢进车门边的烟灰盒里,尹兆居下巴抬了抬,指向她的后颈,“有一颗痣。”
      “什么?痣?……那你也不用拿烟烫我啊!”呜……好痛哦……
      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尹兆居含糊道:“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我也不想用这么不保险的方法。这一下烫不烫得掉你那颗大黑痣还说不准呢!”
      能烫掉才怪!烫伤是肯定有了,会留疤也说不定,为了拿钱她究竟值不值啊?呜……人家总是女孩子吧,这家伙怎么这样,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啊?
      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尹兆居又问:“别的明显的地方还有没有了?”
      倏地向后靠去,程泽彤满脸戒备地拼命摇头。开、开玩笑,要是她四肢上有大块的胎记什么的,他还不立马剁了她的胳膊腿儿啊?此时若不是在车上,她定要跟这个危险分子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现在空间有限,只能有多远躲多远。
      虽然就只有小伤那么一点点吧,可是真的很疼啊!程泽彤小心翼翼地揉着伤处的边缘,伤口火辣辣地疼,稍不留神碰到一下就是揭皮掀肉的一阵疼。她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这一回可是再也不敢多话了,怕尹二少爷还有什么残害他人身体的酷刑等着在她身上实践。
      尹兆居斜瞄了终于肯安静下来的人一眼,又看向车窗外,突然道:“司机,前面药店停一下。安丞远,下车!”
      “啊?……哦!”安丞远别的优点没有,不过就是机灵了些,不必跟他解释得太明白,基本上他就知道你要做什么。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忍受他的聒噪两年,却没有把他从尹东办公大楼顶上扔下去的缘因。
      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安丞远就又回到了车上,手里多了一管烫伤药膏。
      车子再次启动,尹兆居将药膏拿在手里,对角落里的“弱小动物”勾了勾手指,“过来!”
      程泽彤摇摇头,只将手伸了出去。
      “啧,你伤的又不是手!”
      程泽彤翻了白眼——偷偷地,“药拿来,我自己可以。”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
      缓慢地背过身去,蹭蹭蹭,一点点地以龟速向后挪动屁股,心不甘情不愿,后脊背还打怵地微微颤抖。终于,失去耐性的大掌一把扳过她的肩头,直拉了她过去。
      “痛就叫出来,不用忍着。”尹兆居拆开药膏的包装说道。
      当然,难道她还会客气么?
      然而她并没有叫痛,因为当略微粗糙的温热指腹在她颈上轻轻抹上一层沁凉的时候,伤处便不似先前那般火烧火燎的疼痛,反而舒适了许多,尹兆居的动作竟是出奇的小心仔细。
      他脾气是很暴躁没错,但却或许是个温柔的好哥哥也说不定,不由得她心中暗暗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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