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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新委托,我是巫女 ...


  •   东京市的米花町五丁目,有一间挂着蓝色半身门帘的小店铺。
      它虽然算不上什么老字号的商铺,但整个米花町乃至整个东京的人们都对它的名号如雷贯耳;它是只是一间小小的丸子铺,却大牌地将营业时间一改再改,甚至有时还会一连停业数天。
      但就算是如此任性的店,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声誉。每天赶在短短数小时的营业时间内排队买丸子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人提前两三个小时从神奈川、千叶等地赶来店前排队等候……
      想要问这样的小店铺有什么特别的?
      看看那些走出店门的人的脸上那堪称梦幻的表情就可略见一二了。
      这个丸子铺不光有美味到能让人吞下舌头的章鱼烧和关东煮,还有店长日野砂流那可以算得上艺术的料理手法。不管是为了美食而慕名前来的饕客,还是为了一睹日野店长神乎其神的制作方法的偷师者,总之在小店的营业时间内可算是时刻爆满。
      有位一字万金的书法家吃了日野店长的关东煮后,甚至感动得现场挥毫泼墨,留下了足以买下一辆汽车的墨宝。
      ——天下第一,日野烧。

      没错,这个神话般的小店就叫做日野烧,专营丸子、关东煮、章鱼烧和清酒。
      店长日野砂流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美人。长至腰间的黑色卷发润泽浓密,圆润的下巴和挑起的红唇平添了许多妩媚的风情;弯弯的眼角和软糯的关西腔,无形中散发出了成熟温柔的味道。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少见的淡青色眼眸,像空气一样充满了虚无却并无半点冷质,喝了酒以后还会湿润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唯一遗憾的是这位美人似乎受过什么伤害,原本直挺细长的脖颈上层层叠叠地缠绕了些许绷带。
      这样一位关西风情的老板娘,任何食客都会乐于见到吧?至少隔壁二楼那位留有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是这么认为的。
      但这个有名的日野烧,这位美丽的老板娘,最近一个月来却陷入了一些不好的风评。
      街头小巷的家庭主妇们经常指着这间小店窃窃私语,字里行间透露出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受诅咒的店”,她们是这样说的。

      据说这一个月以来,日野店长似乎因为人手不足而招聘了许多工读生。这本来是每个店都会出现的现象,但放在日野烧里就变成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
      据说第一个来打工的女孩子,上班四天后她的学校发生了爆炸,她本人也不知所踪了。
      据说第二个来打工的女孩子,上班四天后在放学的路上失踪了。
      据说第三个来打工的男孩子,出了店门后就像发疯了一样自言自语乱跑乱跳,四天后也不再来了。
      据说……
      总之,到这个店里打工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平平安安上完第五天班的。
      警察也到这个店里调查过,隔壁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也经常来这里秘查,但都因为日野店长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而被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自从这些事件发生后,日野烧的生意大不如前,经常来做客的也只有一些熟客而已。
      这间丸子铺,现在已成为了治疗小儿夜哭的良药。
      谁家小孩不听话,做母亲的只要说一句:“再这样就送你到日野烧里打工!”,效果立竿见影。
      但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背后的真实情况又是如何的呢?
      谁也不知道。

      “——啪!”
      砂流将手中的员工履历摔在了柜台上,有些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
      她不知道究竟怎么了。连续一个月,自己招聘的工读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状况出现。第一个是个叫中岛阳子的女孩子,为了调整自己的压力而偷偷的来自己店里打工,谁知道仅仅四天就不见了人影;接下来是个叫高仓花梨的孩子,为人开朗又利索能干,也在第五天失去了踪迹;第三个来应聘的是个叫四月一日君寻的拥有‘灵见’能力的少年,虽然是男孩但不输给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店员,但居然只干了四天就给她递上了辞呈,说是要到另外一家店里打工……她的日野烧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哟吼,砂流!”褐色的纸门被唰地一声拉开了,一个穿着时尚的男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抬起手对柜台后的砂流挥了挥,“好久不见!嗯……这就是你的店啊,感觉不错嘛!”
      “欢迎光……”砂流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位直呼自己名字的陌生的青年,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你是……”
      “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看来贵人多忘事是真的呢,做了老板记忆力就衰退了啊,哈哈哈!”
      呃,虽然这个形象她从未见过,但这个有些欠扁的笑声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法师?!”
      “Bingo!”青年愉悦地打了个响指,摘下了墨镜对她眨了眨眼。
      砂流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对他笑得一脸灿烂的青年。
      深红色的墨镜、长至膝盖的黑色风衣、黑色的皮裤,黄褐色的中长发被一根发带松松地系在脑后,几条细细的链子在脸颊右侧的发梢下若隐若现。他背着一个比砂流那个略小一圈的黑色琴箱,琴箱与风衣的搭配怎么看都有些熟悉。
      “现在的法师都穿成这样吗?还是说这装扮是灵能者的新制服?”
      “嘎……”泷川法生僵硬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他与砂流初见时她所穿的服装,有些窘迫地干笑着,“也不是啦,我只是刚兼职结束而已,啊哈哈……”
      “兼职啊……”砂流的眼睛撇过了被她扔在一边的履历表,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你做多久了。”
      “什么?”
      “那个兼职。”
      “唔,好像是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做了,说起来也六、七年了……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砂流舒了口气,将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了脑后,令人熟悉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那么,这次过来是终于忍不住想要尝尝我的丸子了么?章鱼烧还是关东煮?”
      “这次就先不吃了,我是另外有事找你的。”法师将琴箱摘下来放到地上,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刚刚接了个委托,有点麻烦,看你有没有时间去帮忙。”他环顾了一下一个顾客都没有的店内,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你最近应该也挺闲的吧,被诅咒的店啊……”
      话音刚落,一个沏满了热茶的杯子咚地一声砸在了他的面前。吓了一跳的法师手忙脚乱地将茶杯扶好,一转头就看到了砂流那充满戾气的狭长眼眸。
      “被诅咒的店,嗯?”砂流眯着眼睛凑近了他,“需要我给你下诅咒么,很优惠的噢!”
      “不、不要冲动,欧巴桑嚼舌根的话不能相信啊!”
      “很遗憾,”砂流对他露齿一笑,呲出了一口白牙,“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泷川法生的额角滑下了一大颗冷汗。其实他一点也不怀疑面前这位女子的诅咒能力,真的。
      “算了,反正我最近也要把店关上几天,老坐在店里太无聊了。”砂流摆摆手放过了她,兀自拿起一杯茶喝着,“那个需要除掉的灵只要不是太弱,我就跟你去看看吧。”
      “那里的灵弱不弱我不知道,”法师伸出食指严肃地说,“数量非常多是肯定的。”
      “很好。”砂流暗暗舔了舔唇,笑弯了眼角。

      半个小时后,砂流和法师站在了一扇华丽高雅的蓝灰色磨砂玻璃门前。
      这个看着像咖啡馆的地方是在东京涉谷的繁华地段,一座怀旧的老式砖色大楼的二楼。楼下的小广场上有着一座精致的喷泉,楼对面是一座写着“世上不可思议的坟墓故事”的巨大广告塔。
      砂流看着面前这座门上印着的烫金花体英文,对身旁的法师疑问地挑起了半边眉毛。
      “涉谷灵异现象调查事务所?”
      没错,那段烫金的花体字便是“Shibuya Psychic Research”,上方还有一个漂亮的、写着“SPR”的Logo。
      “原来你认识英文啊!”法师惊讶地怪叫了一声,被砂流一拳打在了胃部。
      “小哥,太啰嗦可是会秃头的哦!”砂流吹了吹冒烟的拳头,对他呲牙一笑,“不要告诉我委托人就在这里吧?”
      “咳咳、当然、咳、不是……”法师差点吐了出来,日野烧喝下的绿茶在他嗓子眼里转了一圈又降了回去。他揉着胃,指着面前的门对砂流解释道:“这是上次除灵时认识的人,来问问他对这个委托有没有兴趣。虽然不想承认,但有那家伙在的时候效率会高很多。”
      砂流紧了紧背上的大提琴箱,对他做出了一个“随意”的表情。
      法师嘿嘿一笑,一把推开了门。
      “小~恋~恋~”
      恶……砂流坚信自己的脸皮抽搐了一下。这种类似搭讪的声音,在别人身上听到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不过……
      砂流脸上闪过一丝兴味。
      如果经常这样叫身边的人话,或许会很有趣也说不定呢。她一边想着,一边随法师的脚步走进了房门。

      “哟,麻衣,你好吗?”法师一边摘下了背上的琴箱,一边对房间内的一位少女挥了挥手。
      “当然好……啦……”茶色头发的女孩习惯性地回答了一句,但看到了泷川法生的打扮后又惊得目瞪口呆,“法法法、法师?”
      “对啊,是我。”法师痞痞地笑着,脱下了风衣和黑礼帽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小麻衣,我想喝冰咖啡呐!”
      “请自便,办公室门外有自动贩卖机。”女孩平板地说着,又话锋一转指着他大叫,“不对!我说法师,你不会忘了自己是和尚这一回事吧?这个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有粉色的衬衣?!”
      “噗……”砂流很不给面子的笑场了。
      “别这么说嘛,我这是刚从兼职的地方出来,没来得及换衣服。”法师懒懒地在沙发上坐下,指着一边站立着的砂流对她介绍,“她是我的同行,今天来是有工作的事要找小恋说。”
      “同行?你指的是兼职还是和尚?”短发的女孩有些黑线地听着他的介绍,走到了砂流面前轻轻弯了弯腰,“失礼了,请问要喝红茶还是咖啡?”
      “随意就好。”砂流也在法师身旁坐了下来,将背上的大提琴箱放在了地上。
      “麻衣,我想要喝冰咖啡啦!”法师在一旁撒娇似的叫道。
      “嗨嗨,真是拿你没办法。小恋还在办公室里,我一会就叫他出来。”叫做麻衣的孩子举起双手投降,走到了一堵有着Logo的矮墙后准备起了饮料,“不过你的兼职到底是什么,穿着这么夸张的衣服……”
      “嗯……Back Band。”
      Back……Band……地下乐队?!砂流斜眼看着他,有些惊讶。
      这些现代的东西还是这一个月按照一叶的要求补习的,虽然说太过复杂的东西比如电脑什么的她还没有完全弄清,但是乐队这些新鲜名词在日野烧的顾客里也听过不少。那种拿着乐器在舞台上又唱又跳的活动,要是一个普通的少年玩这些倒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一个高野山的和尚来说就……
      不过她也没有惊奇太久,本身就是一个开丸子店的龙神的她也确实没有什么立场说别人。不过那个女孩看起来吃惊不少,从矮墙后面探出头震惊地大叫了起来。
      “哎哎哎哎哎!!”
      “是突然间有演出啦,这么一身不入流的明星打扮还真是失礼了。”法师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突然,隔壁的黑色房门打开了,一把冷淡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飘了过来。
      “麻衣,太吵了。”
      一个穿着黑色衬衣、黑色西裤的黑发少年从门的那侧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这个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有着石膏一样雪白的肤色和精致的五官。但是那英俊的面容上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和平淡,微微簇起的眉头更平添了一份生人勿近的气场。
      “哟!”法师无视了他脸上的不悦,乐天地扬起右手打了个招呼。
      气温骤然下降。
      “要找咖啡厅请下楼左转。”黑发少年看也没看他,平淡地说。
      “不要这么冷淡嘛那鲁酱,今天我可是为了工作的事来的哦!”
      “怎么可能。”这次他倒是看了法师一眼,但表情仍然像陶瓷一样无懈可击。
      砂流有点想笑,这一幕怎么看都像京乐春水和她的副队长之间的对话。法师的信誉度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吗?说真话也会被认为是插科打诨的借口。
      不过真正让她莞尔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他的身体里虽然没有灵力的流动,却似乎有一些不同于灵力的力量。连她也没见过的力量,究竟会是什么呢?
      “真是有趣……”砂流眯着双眼低喃了一声。
      那个少年却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只是用余光扫过便不再注视了。当然,谁也没有听到砂流方才的低语,泷川法生继续着他的厚脸皮,一点也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
      “是真的啦。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所以想来借小恋的智慧一用。”
      “麻烦的事?”少年似乎稍稍有了兴趣,走到了主位上的沙发坐了下来。
      “嗯,事实上啊,有一些市内的高中生是我们乐队的Fans。”
      “乐队?”少年似乎刚刚注意到法师的衣着和他脚边的黑箱子,又扫过了他身旁的砂流的相似穿着和琴箱,完美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过那也只是没有一丝光的黑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呆滞的程度而已。
      “是啊,算是我的兼职吧。”法师有些自恋地挥了挥手,“其实我的正业是贝斯手啦,也可以叫做音乐人的职业。别看音乐界,这一行的作祟啊、幽灵啊异常的多呢。好像是有一次我说起自己曾经是和尚的事,结果除灵祈福之类的就变成我的副业了。我老爸……”
      “说重点。”法师被无情的打断了。
      “是是,我正要说。”法师一脸‘真那你没办法’的表情,“我的Fans里呢,有一个叫做Taka的孩子。她是都内一所高中的学生,好像是她学校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仔细问了问,全都是些让人发毛的事件呐!”
      法师滔滔不绝地说着那所高中里发生的事情。比如某个班级里的课桌被诅咒了,坐在那个座位的四人这三个月来都出了严重的事故;比如那个班级的班主任在美术室里大叫着“有幽灵!”后倒下了,现在还持续着原因不明的吐血;又比如学校里出现了山一样多的意外、原因不明的疾病等等。甚至还有一个女孩似乎被狐狸附身了,一直在做着一些例如吃沙子、跳到课桌上大骂老师、穿着制服跳进游泳池等怪异的行为——这个线索是麻衣提供的。
      “狐狸?附身?”直到听到了这个,砂流才有了些兴趣,“你怎么知道她是被附身了而不是故意的?”
      “因为,她朋友说那个女孩曾经说过:‘吾乃稻荷神的侍从白狐狸’什么的。”麻衣掏出了兜里的小纸片念道。
      “稻荷神的侍从啊……”砂流刚刚燃起的星星希望又熄灭了。也是呢,十二神家的白狐是不可能随便附身的,再说白狐所拥有的那种强大力量,被附身的人现在还没有崩溃是不可能的。
      “怎么,你有什么线索?”法师对突然插话的砂流问道。
      “仅凭这些是看不出什么的,得去问问才行。”砂流摇了摇头,“不过一般来说不太可能,稻荷虽然是个小神,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会让他的侍从出现的。除非是降灵的仪式,又或者是执念强烈的祷告才能做到。”
      “降灵的仪式吗……”麻衣思索着,“那个孩子好像是在教室里玩完‘狐狗狸’,出了教室门就感觉被附身了。”
      “哎呀呀,拿灵来玩游戏啊?”砂流靠在沙发上卷了卷头发,淡青色的双瞳眯了起来,掩盖里瞳仁中的一抹红色,“真是愚蠢。”
      话中隐藏的冰冷和不悦让少女敏感地轻抖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了她,又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法师。听到砂流和麻衣的对话,那位黑衣的清冷少年才第一次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
      “这位是?”
      “我没有说吗?她是我们的同行啊!”法师用大拇指冲砂流比了比,“日野砂流,灵能者。范围大概是……阴阳师之类的吧。”
      “巫女。”砂流看着有些怔忡的众人,唇边卷起了浅浅的弧度,“隶属野宫神社的巫女,请多指教。”
      “哎哎哎哎哎——!!”
      麻衣颤抖着手指指着砂流身旁的大提琴箱。
      “不是乐队的同行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新委托,我是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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