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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再见 ...
东君去了哪里呢?
这天地之间,想必除了东海之神外,也不会有人再知道。甚至也许,海若她也不知道呢?
但无论如何,即使自那日之后东海中再也没有这个清逸出尘的影子,他也并没有改变主意——因为就在数天之后的青鸾峰,苍茫的夕阳下,东君再次出现在了云天河三人的面前。
彼时云天河正坐在茫茫云海前,一双蒙昧无神的眼睛对着这片他已逝的父亲最爱的云海,不知在想些什么。东君悄然落在青草地上,遍地野花在金色夕阳下恣意倾吐芬芳,他的身形若一片流云般,无声无息来到云天河身边。
“你坐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不觉得无聊吗?”他突然开口。
“哇!你——”
紧接着,他目睹了云天河像只兔子一样猛地跳起来。
“你你你你是……是那个……几天前的?”
东君不由得失笑,真是个大惊小怪的家伙。
“对,”他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没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做东君。”
云天河呼哧呼哧喘着气,他的眼睛已有百年看不见了,平日里也根本没见过什么陌生人,所以东君开口的第一时间,他就认出了这个人。
可是这种出场方式……未免也太惊悚了吧!
“谁叫你的名字那么难记,”他小声抱怨,“梦璃管你叫什么太阳神,紫英又叫你上神,还什么殿上殿下,阁上阁下……你们这些山下的人还真是奇怪。”
东君一愣,下一刻忍俊不禁,哈哈笑了出来,那边厢云天河却一脸困惑地挠起头,“这有什么好笑的啊,真搞不明白……”
“罢了。”东君边笑边叹,和这个野人计较的话,八十岁的寿命也能给气没一半。他心情颇好地左右扫视,末了开口:“慕容道友和柳姑娘呢?不在吗?”
“慕容……道友……柳姑娘?”云天河再次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好半天才恍然大悟似地一拍手,“啊!你说的是紫英和梦璃?梦璃她在做饭呢,紫英正在准备什么符咒,好像他要去陈州城干什么事啦。”
“是吗?……”东君自言自语着,忽然笑了起来,“这倒不妨事,我今日此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呃?”云天河一愣,随后挠了挠头,“问我?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东君摇了摇头,“不,这件事你一定知道。”他淡淡道,“你可还记得,上一次我来时你与我提到的后羿射日弓?”
当“后羿射日弓”这个名字被提到时,云天河的表情清晰可见地僵住了。这个虽过百岁,心性却仍旧是少年一般的人类,并不擅长遮掩这种猝不及防的冲击,过了好半天,他才磕磕绊绊地开了口:“你……问后羿射日弓,做什么?”
东君微微一笑。他心里极是清楚,上一次他造访青鸾峰,寻求与那个人有关的往事,但青鸾峰上的这三人给他的讲述,却刻意地模糊了一个人。明明是重要的望舒剑继任宿主,却在许多地方被一带而过,这样明显的不寻常,让东君怎能不明白——
那日他在屋外,曾见到一座坟,坟前碑上刻着一个称呼——“爱妻韩菱纱”。
而这后羿射日弓,怕也是与她有关了吧。
但东君不想深究这件事。他只是望向无尽云海,缓缓道:“百年之前,我与……另一人,被强行剥离了全身修为,而后储存进一枚神位令牌里,被天帝带走。如今我要拿回那令牌,却不知它在哪里,只得先去神族秘库探探情况。但那秘库浮于空中,千年一换,如今在哪里,连我也不清楚。”
他回过身,夕阳的光线将他的轮廓化作剪影,亦遮掩了他脸上的表情。
“上回我听你提到后羿射日弓,便猜测是不是我所知的那张弓,若果真是,你们当是从那秘库中取来这柄弓的吧?”
“秘库……?”云天河很快被东君的话带跑了注意力,挠起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子,突然一拍脑袋,“啊,你说的是封神陵?”
“封神陵?你竟然知道这个名字,看来果真……”东君低声笑起来。
云天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慢慢沉了下来,东君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对这个人来说少见的怅惘和伤感。
“嗯,那个地方是……是菱纱带我去的,那个时候有一个什么神将,他说那个地方叫封神陵……”
东君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那,你还记得那里在哪吗?”
云天河一个愣神,而后才点头,“当然!那里的气息我忘不掉的,你……要去那里?”
东君侧过头望着云海,笑了笑,“是啊。”
云天河挠了挠头,忽然问道:“你刚刚说……被剥夺全身法力,那又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去封神陵,就是想要拿回法力了?”
“云天河,”东君笑了起来,“无怪你们能有那样精彩纷呈的经历,太爱管闲事可不好。”
他眼见云天河脸上渐渐浮现出不满之色,当下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不过也罢了,这件事并非全然与你无关。我此去寻回那令牌,并非是自己想要收回功力,而是……要将它赠予玄霄,令他破出东海。”
“什么?!”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东君忍不住检讨,自己是不是根本不该和这一惊一乍的家伙说出这件事。
他无奈地望着眼前上窜下跳的野人,“喂,你冷静点……”
“你要把你的功力给大哥?大哥他可以离开东海了?!”
东君忍不住扶额,视线的余光中,有两道清光自木屋中一闪而出,他叹了口气,只得苦笑着道:“罢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清光瞬逝,眨眼间停驻于眼前,紧接着就是柳梦璃焦急的声音。
“天河,怎么了?”
这句话出口,同时到来的柳梦璃和慕容紫英才注意到,这片草坪上多了一个人——
“慕容道友,柳姑娘,别来无恙?”东君微微一笑。
仍旧是那座简朴的木屋,仍旧是几日前相同的人。
“……就是说,东君殿下要取出封存你功力的神位令牌,助玄霄师叔重出东海了?”
“不错。”
东君一边漫不经心地四下打量,一边回答慕容紫英的问题,从窗边漏进的斜晖投在他的身上,将他的侧脸映得熠熠生辉。
“可是……”慕容紫英不知想起了什么,慢慢地锁起了眉。
事情真的这样简单吗?当日九天玄女亲自将玄霄师叔押赴东海前,曾说要上报天帝,眼前的东君虽位在太阳神,但对于神界的情况,他们可以说一无所知,他真的可以面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六界之主吗?
天河的神情异常兴奋,不住拉着东君说东说西,紫英转过头,收到了来自幻瞑界之主一个同样意味的眼神。
他难得地笑了一笑。
“东君殿下,可有想过放玄霄出东海后,如何应对天帝否?”柳梦璃回过头,平平静静地问道。
东君闻言,微微眯起了眼:“他若来了,那就打。”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令人无法想象他口中的敌人,竟然是六界中至高无上的皇者。
梦璃和紫英相顾骇然,却在这时,东君的声音再度响起。
“太阳神昔年的修为,不输天帝,纵使这百年来,不知那令牌能留住几成,但终归不会输他太多……”东君闭上眼,眉目间浮现出淡淡的无奈,“再说了,东海异动,天帝不会坐视不理,本就别无选择。”
“可是……”梦璃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天河,斟酌着开了口:“东君殿下,为什么要帮助玄霄,而非自己收回那些修为?”
此言一出,慕容紫英同样点了点头,这亦是他不能释怀的疑问,若东君当真有心,何必又要相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徒增变数。
但对此一问,东君却仿佛并不吃惊,他只是睁开眼,望着慕容紫英道:“慕容道友可曾看出,本座此时法力几何,功体如何?”
慕容紫英一愣,半晌道:“不曾。”
“这便对了。”东君点头,那一刹那他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如变幻浮云般不可捉摸,“我一身经络,已断裂百年,全赖太阳真火连结,这一点,你们自然看不出来。”
“什么?!”
惊讶的声音在木屋中响起,三人脸上的表情俱变为难以置信。经络尽断,若是凡人如此,早已立崩当场了,可这个人……这个御掌真阳的太阳神,他竟还能够使用许多对凡人来说有些艰涩的移动法诀。
东君漫不经心地挥手拂开近身的小飞虫,火光微闪,它们俱化为了灰烬。
“除了本命的太阳真火与……我的经脉中已容不下其余的任何力量存在,这样你们应当知道,我为何要将那东西赠予玄霄,而非留给自己了吧。”他淡淡道。
没有人说话。亦没有人知道,百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落魄至此,甚至连属于自己的法力,也无法拿回。
东君转头,透过窗户,他看见远天的夕阳正缓缓沉入漠漠云海。他沉吟许久,就这样慢慢开了口:“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只是许多事情,你们若是现在知晓,是祸不是福。今日此来,我只为问一句封神陵去向,然则你们若是不愿说,本座亦不会勉强。”他转头看向满面担忧的云天河,忽然笑了笑,“只若是担心玄霄,却也不必。他一介凡人,与我本无瓜葛,亦无可图。”
东君慢慢起身,走到窗边。
他没有再说话,慕容紫英转头望向柳梦璃,却见后者已将担忧的眼神投向了半垂着头的云天河。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件事如何,终究还是取决于这个世上仅存的,与玄霄关系最密切的人,若他做出了决定,他们又能如何呢?
打破沉默的,是云天河的问话。
“你去找封神陵,是为了救大哥?”
他的话简单直白,东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不错。”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东君陡然回过身。他看见的是云天河毫不作假的坚定神色。
天边蔚然的云霞如五彩绫罗,虚幻的光影透过窗映在依然不变的少年人脸上,百年以来世事变迁,韶华都已白首,而他从未变过。
“百年前我为了菱纱,不得不与大哥刀剑相向,但这根本不是我心中所愿,我是很想……很想帮助他的!百年前我没能做到,可是如今我可以!”
“天河!”梦璃忍不住叫出声,她的眼中已盛满了焦急和忧虑。
东君一双幽深的眸子不带感情地看着他,他却转过头,朝着紫衣女子的方向笑了笑,“梦璃,我知道你在担心,只是……我再也不想看着挚爱的人身陷困境,而我却无能为力了……”
他此言一出,梦璃与紫英顿时沉默了下来。
无法反驳,亦不愿反驳……那个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看着韩菱纱受寒气冻体,终于离开了他们……
一室寂静。一只紫色的蝴蝶自窗畔翩然飞入,在屋中环绕,掠过梦璃的鬓发,紫英的剑匣,天河的衣襟,最后停在一只伸出的手上面。
“你可知封神陵中有许多危机重重之所在,即使这样,你也要去吗?”
东君望着停在他指尖的紫色蝴蝶。
云天河抬起头,无神的双眼亦掩不住他脸上的固执和坚定,“是!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要帮大哥,是不是?那我帮你!”
东君闭上眼,轻轻扬手,那蝴蝶翩然远去了。
他慢慢放下手,金色的夕阳映出他线条优美的侧影,仿佛只存在于梦幻中的画卷。
“再也不想……无能为力吗……”
漠漠光辉中,没有人看清那时他的表情,只是在下一刻他回过身,一张平静似海的脸庞正对着云天河。
“那么,五日后日落时分,随我去吧,你敢有此意,我必护你周全!”
天河的脸上霎时浮现出激动之色,一旁的梦璃却焦急出声:“东君殿下!”
东君转头望向她,微微笑了笑,却不发一言。
却在此时,紫英开了口:“梦璃,不必再劝。”
梦璃微微一僵,转头去看时,这位白发剑客已闭上了眼。
“天河已打定主意,你我纵使反对,可若是他背着我们偷偷去了,反而更糟,反不如我们同去,也好有个照应。何况他所说的,就真的不对吗?……菱纱她……”他微微睁眼,突然扭过头去,似是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梦璃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伤感,她慢慢垂下头,不发一言。天河将头转向她的方向,道:“梦璃,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不要这么说。”一抹似喜似悲的微笑浮现在梦璃唇边,“我认识的天河可一直如此啊。”
窗外传来一声声鸟鸣,落日衔连远山,倦鸦纷纷归巢,山间的晚风吹入屋里,纵使是万物生发的季节,亦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紫英转头看了看天河和梦璃,又看了看一旁倚着墙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东君,走到窗边,将那窗户关上半边。
陡然昏暗下来的屋中,只听得一声轻响,桌上的油灯突地亮了起来。荧荧火光中,东君的轮廓朦胧而带着暖意,“你们可是都要去了?”
紫英回过身来,点头道:“不错。”
梦璃侧过头去,一言未发。
东君轻轻笑了起来,他自墙边直起身,拍了拍手,桌上的灯光一摇,陡然明亮起来。
“你们这几日可有什么事尚未办完?若是有的话不妨我陪你们走一遭,也免得到了封神陵,你们心里挂念。”
东君要陪他们办事……?
慕容紫英第一时间和柳梦璃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对方的眼里,俱看到了一丝了然。他们答应陪着东君前往封神陵,这位上神并未说什么感谢的话,却用行动来表达了这种谢意。
一丝犹豫自梦璃眸中闪过,但她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得紫英已开了口:“我今晚原是要前往陈州城,吾徒怀风在那里镇守伏羲八卦阵,只是近日陈州附近频繁地动,那阵势已有些许漏洞,我想前去知会怀风一声,同他修补阵法。”
“伏羲八卦阵”这几个字落入东君耳中,他的脸上露出了些意味不明的笑容。但最终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既是如此,待你们用过晚饭,我们就出发吧。”
慕容紫英点头,“也好。”
淡淡的犹豫在梦璃眼中再次闪过,却终于消失无形。
陈州的夜安详而宁静,黑幕从天穹顶笼了下来,整个城中不见一点灯火,空旷寂寥的街道上,几人的脚步声便显得异常清晰。
“半夜三更,鸡不鸣犬不吠,慕容道友,你果真确定这是个好时候?”
东君声中带笑,低而清晰,却是让慕容紫英一阵不适。
虽说他坐在木屋里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三人吃了一顿饭,确实让这位上神显得平易近人了些,但是这种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还真是……
“那先天八卦阵位于弦歌台,白日人来人往,颇为不便,故我传信怀风,让他亥时初在那里等着。”慕容紫英努力把语气变得正常些。
“弦歌台……”东君却是轻叹一声,末了忽然露出一副兴味盎然的表情,“听说,那是你们人类一个学者所留的遗迹,是不是?以前……以前曾有个人与我讲过,大约一千年前,有个名叫孔丘的人曾在那里奏琴,三月不知肉味。”
“三个月不知道肉味!”云天河惊叫了一声,“这个人好惨,要换成是我,三个月吃不到肉肯定要饿得走不动啦!”
东君笑着瞥了一眼满脸抽搐的慕容紫英,顺口答道:“这可不见得,说不定那人偷偷吃了肉但是我们不知道呢?”
“也对哦!山下的人总是很狡猾……”
慕容紫英听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歪解圣人轶事,终于不堪忍耐地闭上了眼。却在此时,身边传来一声轻笑,紫英睁眼看去,却是梦璃打趣似地看着他。
“紫英还是一样的性子,一点没变呢。”她秀美的脸上挂着浅笑,而后略微回头,扫过身后那两个正在开心地胡扯八道的人,“终于来了个一样能说的人,天河大概开心了。”
白发剑仙长长叹了口气,脸上终于闪过无可奈何之色。
城市的东方,一轮上弦月悄然出现,静静悬挂在每一道屋檐下,将温柔的月色投向冰冷的黑夜。
却在此时,梦璃再度开口,“东君此人,你怎么看?”
这句话的声音甚小,却刚好够紫英听到,他足下步伐轻轻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以同样的音量回答了梦璃。
“算不上发现……”梦璃低下头,许久才轻声答道:“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连当初的玄霄,也不曾让我有这种感觉……”
紫英微微侧头看向她,但梦璃依然不曾抬头。
“东君,他的灵所散发的情绪是封闭的……”
“封闭的……?”紫英忍不住皱起了眉。
梦璃点头,“嗯……他笑也好,说话也好,那些情绪似乎都不是真实的,只有在一些特定的话触动他时,才能感到一点隐藏的情绪波动,但即使是那些,也好像被什么深深压抑着,表露在外的亦不属于他自己……就好像,真实的他被什么禁锢了,他现在所扮演的是另外一个人。”
紫英回过头。此刻东君正在笑吟吟地同云天河讨论山猪的一百种吃法,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他的调笑看似放纵,实际却谨慎而有分寸,深藏于其下的,仍是一个冷漠空虚的灵魂。
真实的东君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对于一介凡人的他们来说,并不是该被探究的事情,慕容紫英也不想去探究。他轻叹了一声,道:“不管怎么说,如今已经随他来了,便没有退路可言。”
梦璃笑了笑,抬头望向天边的月亮,没有再说话。
为什么那样在意云天河的安危,最后却再没有阻止他帮助东君,除去云天河本身的原因,尚有一点,她不曾对那两个人说。
因为当她欲出口反驳时,她想起了当云天河说出那句“再也不想无能为力”之时,她所听见的那道情感——澎湃汹涌的,无法遏止的,无穷无尽的……哭泣,让她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属于东君,那个即使说起自己最落魄的伤势,也依旧漫不经心的东君。
神明是无心无情,冷眼观众生的吗?也许在东君上一次造访的时候,这样认为是没错的。但今天梦璃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拥有这滔天悔恨的人,何止是天河,这位东君殿下,岂不也是如此。而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些拥有如此深情的人呢?
朦胧月光下,弦歌台渐渐出现在视野里。
慕容紫英几步赶到台前,扬声道:“怀风!”
这声音在空旷的黑夜里显得突兀又响亮,转瞬间却又没入了幽幽夜色,弦歌台静谧如昔,仿佛一切在沉睡着。
没有人回答。
慕容紫英微微皱眉,不由得四下扫视。他曾特地嘱咐过怀风,月圆之夜前后数日,夜晚务必守在弦歌台。可如今,弦歌台中空无一人。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三人,梦璃抬头向他看来,天河依然一脸不知所以然,唯有东君微微蹙着眉。他忽然摇了摇头,低声说出了一句话:“魔气残留……”
此话一出,直如晴天霹雳。
慕容紫英那张少年似的面容上现出少见的焦急,“东君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说六界之中最为神秘的物种,非神魔二者莫属。神族常年居于神界,多数不曾下界,故虽然力量强大,却并不对六界其他物种造成过多威胁,然而魔……魔的行踪飘忽,性格古怪,曾听说一不小心,魔就会因为心情不好杀人,若这里真有魔来过,那怀风……定是凶多吉少了。
东君不言,慢慢步入弦歌台,融融月色下,一阵夜风拂动台周皎纱,亦淌过他洁白的衣袂。他忽然回过身,骤然望向北方,轻轻吐出两个字:“是他……”
“东君殿下?”
然而不待慕容紫英再开口,东君却翩然出了弦歌台,来到几人面前,“怀风确然不在此地,只是此地所留魔气,不止一道,乃是两道,不巧的是,其中一道却是……是我的旧识。”
慕容紫英猛地抬头,却见东君淡淡的目光正望向天的北方。
“此事凶吉,尚未可知,你若是信得过我,那么……”他闭上眼,“那两道魔气当是向北去了,怎样,愿赌一次吗?”
慕容紫英握紧了拳,夤夜的长风拂过他的白发,那张依旧似少年的容颜上现出一点犹豫,但随即消散无踪,只余冷静。
“东君殿下,可劳你带路?”
夜风骤起,弦歌台中的长纱纷纷舞动起来,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现在东君唇畔,他轻轻一挥袖,“走吧。”
说罢,他毫不拖泥带水地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茫茫夜空。
只有三段复制粘贴,我也是醉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越写东君越带感,啊啊啊啊有点不舍得让他退场但是不退场怎么谈恋爱【x
说个题外话,昨天脑补五前西皮,突然觉得尼桑和兰姐相性太棒,顿时想写同人,谁来阻止我,来阻止我,阻止我,止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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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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