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王同人——梦若流七》命妖

3、二 十年×抛弃×麻仓叶

　　十年。
　　“流七，”他微笑着看着我，“你一直都在怪我吧，从一千年前那天起。”
　　“好大人指的是什么？”我想他说的千年前一定是我眼看着他死去的那一天，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无力。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好大人的！”想了想，我这样说。
　　“是么？”我觉得他的笑容因我的这句话而变冷，“你真的没有因我千年前没有带你一起离开而怪我？”
　　“好大人…”
　　我竟无端感到脊骨发凉。
　　“怎么了？”见我如此，他的声音愈加冰冷，“流七。”
　　我无法否认，我内心最深处一直在蔓延的黑暗，我一直一直努力忽略掉的想法--我的痛苦，都源自于好大人…叶王大人没有带走我的事实。
　　如果…如果当初叶王大人带走我的话…
　　“那么，叶王大人为什么不带走我呢？”我垂下头，心里空空的，声音宛若呢喃，略带哭腔。
　　他轻抬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的眼睛，眼神中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同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漫上我的心头。
　　总觉得，若是有那么一天，我读懂了此刻的感觉，那么，过去的一切都将万劫不复。
　　“叶王…大人？”
　　他仿若初醒，放下手。
　　“是好。”
　　“…抱歉，好大人。”
　　“还有，以后不要穿这种白色的和服，你不配，而且不适合你体术为主的战斗方式。”他的声音冰冷，眼神却飘向远方。
　　“是。”
　　我轻声回答。
　　恍惚间，回到千年前。
　　有个人，曾送我一套纯白和服。
　　在我穿上它之后，他曾称赞它的美丽，并告诉我我是多么适合那纯净的色彩。
　　那时他的眼里荡漾着温柔，然后，轻柔地，吻上我的额头。

　　我抱着欧帕奇坐在岩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极富弹性的头发。
　　微风吹起我的黑色长发，以及我一直注视的那个人红褐色的发丝。
　　无论过了多少年，轮回几世，我总是这样，永远注视他的背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白玉阶上，从来只他一人途。
　　我突然想起他还是叶王的时候，我吵闹着要和他一起睡，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
　　“不可以，流七是女孩子啊。”
　　然后轻吻我额头的五芒星印记。
　　“流七。”
　　他突然回头看我。
　　“什么？好大人？”我回过神来。
　　“你想离开我吗？”
　　突然间，一种从未有过深深的惶恐迅速蔓延至我身体的每一角落。
　　“好大人是要抛弃我吗？”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因为我的声音在此刻竟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定定地看着我，叹了口气。
　　“罢了，”他的眼神悠远，米色的斗篷翻飞，“那么就算我命令你的--离开我，去保护我的半身。”
　　“是，好大人。”
　　我放下欧帕奇，他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站起，然后第一次背对着他离开。
　　“流七。”
　　我的脚步顿住。
　　“什么？好大人。”
　　“不是抛弃。”
　　我猛然转身。
　　他走到我面前，轻轻地吻在我的额头。
　　那是一千年都没有对我做过的动作。
　　曾经，我总是在睡前得到这个轻柔的吻，我曾为此总是盼望着夜晚的到来。
　　“流七。”
　　“嗯？”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迷糊着应着。
　　“你是我的。”
　　“嗯。”
　　“所以，早点回来。”
　　“嗯。”

　　出云。
　　后山。
　　“你在做什么？”我从树上跳下来，问那个一脸悠闲躺在草地上的男孩。
　　“看云朵。”
　　“好看吗？”
　　“嗯。”
　　“那你的修炼怎么办？”
　　“…”
　　“你爷爷会生气的。”
　　“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
　　于是我也陪着他躺在草地上看云朵。
　　直到云朵由白变红，整个天空被披上红裳，终于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我说。
　　“嗯。”
　　“所以我要走了。”我继续说。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
　　“为什么要走？”
　　“不为什么。”因为你家的那些人认识我。
　　“不是很好吗？在这里轻松地看云朵。”
　　“的确，但我必须离开了。”那个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好吧。”他耸耸肩，“我叫麻仓叶。”
　　“我叫流…念里。”
　　“流念里？真是奇怪的名字。”
　　“奇怪就奇怪吧。”我向树林奔去，“不要跟别人说我有来过。”
　　然后，我就一直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一切，没人的时候便和他一起看天空。
　　麻仓叶啊，真是和好大人差得很远呢。除了，那几近一模一样的脸。

　　“念里。”
　　那天，他与我坐在星空之下。
　　“啊？”
　　“总是觉得，念里离我很远，但有的时候，却很近。”
　　“……是吗？”
　　“嗯，念里会离开我吗？”
　　“不知道。”
　　“那么，念里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做什么？……守护吧，守护麻仓叶。”
　　“那就这样吧，念里，我们是朋友吧？”
　　“是的。”
　　“我们约定吧。”
　　“约定什么？”
　　“既然你不能告诉我能够陪我多久，那么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念里你就要守护我一天。”
　　“为什么这样做呢？叶。”
　　“因为念里啊，总是让我很有安全感，但是又总是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呢。”
　　“我答应你--只要流念里在麻仓叶身边一天，就要守护他一天。”
　　小指缠绕，星，耀在天上。

　　我遵守约定，一直在他身边。
　　我知道他经常和他那个未婚妻安娜在一起，我看着他总是笑得轻松悠闲，我一直一直在他身后跟着，三年。
　　这三年，我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麻仓叶的影子，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但是，三年，并没有真正改变什么。
　　我会抚着额上的五芒星印记兀自傻笑。
　　那是我从有意识那天起就拥有的，我一直一直相信那是神特意为我打下有关好大人的印记。
　　我看着叶的笑常常失神，我在想，或许有一天，好大人也可以笑得这样轻松悠闲。
　　我看着他的脸总是想到好大人，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但我却在想，好大人，他好不好。
　　我一次竟失口问他为什么不留长发。明明那是好大人啊。
　　他叫我念里，却不知我的真名是流七，只因为我只想从好大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他知道我喜欢五芒星，我喜欢红色，我喜欢火焰。
　　却不知道这都是好大人喜欢的，只因为是好大人喜欢的，于是我喜欢。
　　我的自私让我感到羞愧，于是越来越少地出现在他面前，假装不在他身边。
　　“念里。”他突然站住脚唤道。
　　我躲在暗处，没有动作，亦无应声。
　　“念里，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他微微叹气。
　　“什么事？”我终于走了出来。
　　“我已经离开出云了。”
　　“嗯。”
　　“所以，你可以一直光明正大地在我身边了吧。”他突然露出大大的笑容。
　　“如果你这样希望的话，”我慢慢走向他，阴霾终于从我身上尽数褪去。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