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二十一日

14、第十四朵玫瑰

　　原本欢脱的气氛逐渐沉郁下来，宋眠把纪棠送回别墅也没多留。宋鹤川今晚凌晨的航班，纪棠独自一人用完晚餐后坐在阳台的靠椅上看剧本。
　　纪棠配的是个小角色名叫银艽与男主苏舜卿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黑心院长卖给杀手组织。
　　银艽和苏舜卿彼此相依为命在组织里艰难求生，他们并肩作战彼此交付生命。而后苏舜卿为心上人叛逃组织，银艽自荐接受诛杀苏舜卿的命令为其拖延时间，最终死于组织的报复。
　　纪棠放下剧本微微叹气，他能获得这个角色一半是有口技的功底，一半是角色和他自身贴合太近。看完剧本，纪棠内心一直有挥之不去的阴翳。
　　门口传来车鸣，黄色的灯光划破黑暗，宋鹤川带着玫瑰于夜风中走来。夜风路过他的衣角卷走浅浅的余香。
　　“宋先生。”
　　“嗯。”宋鹤川一边脱西装一边将玫瑰给他:“临时买的。”
　　纪棠定定的看着玫瑰，深红色的花瓣裹着深红色的花心像浸染了无数淋漓的鲜血。
　　如果你真要一朵红玫瑰，你必须在月光中用歌声唱出来，用你自己心中的鲜血染红它。你必须胸口抵住我的一根刺对着我唱歌。一整夜你必须对着我唱，那根刺将穿透你的心，你的热血会流进我的脉管，成为我的血。
　　纪棠不在看宋鹤川，他接过玫瑰抱在怀里怔怔地往前走。那一束玫瑰就像自他心口长出来，鲜艳欲滴。纪棠则像那只被刺透了心脏的夜莺，在无尽的黑暗里夜夜哀啼。
　　“纪棠。”宋鹤川拉住他，“你不开心？”
　　“没有，先生。”
　　宋鹤川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摇晃:“纪棠，不要对我说谎。”
　　纪棠没想到宋鹤川会做出这样幼稚的动作，微微瞪大眼，嗡声嗡气的说:“宋先生，你喜欢玫瑰吗？”
　　宋鹤川拨动玫瑰，花瓣独有的细滑触感。宋鹤川笑了一下，并未明着回答。
　　“宋先生，曾经有个老先生给我讲了个故事叫《夜莺与玫瑰》。他年纪太大已经记不清故事情节，只记得尖刺穿透了夜莺的胸膛玫瑰才愿意开花。所有人都爱玫瑰的娇艳没人在意夜莺的消逝。”纪棠很难过，“宋先生，你会为了玫瑰杀死夜莺吗？”
　　宋鹤川沉默，揉揉他的头发说:“并非所有玫瑰都要杀死夜莺，有些玫瑰野蛮生长，自己就是风景。”
　　宋鹤川拿走他怀里的玫瑰插在花瓶里:“走吧。也许下次我该带一只夜莺回来。”
　　纪棠被他逗笑了，心中的乌云也消散许多。
　　宋鹤川注意到一旁的剧本，拿起来翻看:“你想演戏？”
　　“不想，这是配音剧本。”
　　纪棠伸手去抢，宋鹤川拦住他:“你配哪个？”
　　“一个小角色，都没几句话。”
　　宋鹤川嫌他闹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单手搂住他的腰:“哪一个？”
　　腰间清晰的大手隔着衣料依然能感受到掌心的余热，纪棠睫毛轻颤:“银艽。”
　　宋鹤川连翻几页才找到纪棠少之又少的台词。
　　纪棠挣开宋鹤川的胳膊，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宋先生，我能学配音吗？”
　　在纪棠的意识里，他归属宋鹤川，那么他的一切都是宋鹤川说了算。
　　“你知道小情人都是怎么求金主的吗？”宋鹤川附身在纪棠耳边说:“他们会撒娇、会讨好、会把自己打扮好送到金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