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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破除刻板印象俱乐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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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艾谱莉想,莱姆斯大概、也许、可能并不会这么认为。
因为他们已经整整三天没看到他了。
已知狼人只在月圆之夜变异,就算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十七呢?他平时可是最多两天就会回来的!
罗莎琳深信这是自己的问题,甚至担心他会因此想不开。她鼓起勇气,直接去找了一定知道内情的邓布利多教授。
而他告诉她,莱姆斯确实在结束后第一时间提交了退学申请。但是考虑到退学手续繁杂,学校大约过一周左右才会给他答复。
“在此之前,学生可随时自行撤销,”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学生。
“那您知道他在哪儿吗?”她急切地问,得到了“未经允许,不会让学生私自出校门”的回答后,她急匆匆地道了谢,一边跑下楼一边思考着各种他可能去的地方。
只要能找到他,就还有机会!她不能忍受自己再伤害他第二次了。
莱姆斯会到哪儿去呢?
“报告!”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艾谱莉从她身后冒出头来,“他不在东边。”
“报告!”
詹姆也迎面走过来,“西边也没有。”
“报告……”
“报告……”
东西南北中,五个人一碰头,全是坏消息。
“但是,”彼得怯怯举手,“我遇到了费迪南德教授,他说……”
詹姆精神一振:“元帅大人说什么?”
艾谱莉紧跟其后:“上将大人说什么?”
小天狼星不甘落后:“上校大人说什么?”
罗莎琳犹犹豫豫地跟上:“上尉大人说什么?”
“他说要给你们关禁闭,省得你们随便给他降职,”费迪南德弹了一下小天狼星的脑袋,又拍了怕罗莎琳,在小天狼星控诉他区别对待之前,抢先说:“建议你们不要只盯着表面,注意深度,比如……嗯,三楼的驼背独眼女巫雕像,看久了还挺眉清目秀的。”
他在五个人交替传递着“你的思想很很危险”的信号中快步离开了。
詹姆又是第一个跑起来,上课钟声已经敲响,他头也不回地奔向了相反的方向。
“那个,魔法史……”
詹姆和小天狼星异口同声地回头说:“管他呢!”
没人知道驼背独眼女巫里能有什么线索。
他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念了各种各样口令,包括但不限于打开、开启、开放、开门、芝麻开门、苹果开门、莫特拉鼠开门,最后甚至开始变着法儿夸独眼女巫的美貌,但是没用,她被制作出来的时候就是铁石心肠。
“我怀疑费迪南德在诓我们,”小天狼星打了个哈欠,他们此刻已经放弃了一起尝试,改为轮流念出这个世界上你能想象到的所有词汇,结果收效甚微。
“开窗、窗户、户籍、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坦白说我挺喜欢苏珊娜·约克、可可粉、粉色即正义、义无反顾、糖霜蛋糕……”
独眼女巫一脸嘲笑地看着口吐白沫的彼得。
小天狼星白了她一眼,自觉顶上。
“不行啊,”负责以理服人的艾谱莉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她比胖夫人还难通融,我根本无法左右她的想法。”
“……分离、分开、分手、护手霜、双管齐下……”
轰隆隆——
独眼女巫的驼背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露出了黑黢黢的洞口。
小天狼星一脸懵地看着,嘴里还下意识地念着自己编造的词。
“对了?”其他人一个比一个茫然,詹姆问:“哪个?”
小天狼星耸耸肩,率先迈了一条腿进去:“别管了,先找到莱姆斯再说,大不了问他。”
“还有,记得提醒我一下——”
“我的新年愿望要许,希望费迪南德教授有话直说。”
卢平把头埋在臂弯里,背靠阴暗潮湿的地道,在做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睁开眼睛,面前围了一群……颜色。
找不到别的词汇可以概括,看起来像是调色盘上的颜色忽然被赋予了生命,长出了细细的胳膊和腿,在他面前转圈圈。看他睁开眼睛,蓝色高兴地说:“你醒啦!”
卢平坐起来,看着那群奇形怪状的颜色,茫然地问:“你们是谁?”
颜色们争先恐后地自我介绍:
“我是热情的蓝!”
“我是明艳的白!”
“我是沉静的粉。”
“我是优雅的橙。”
“我是……”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介绍自己,然而这种介绍让卢平更加摸不着头脑。他决定换个问题:“这是哪儿?”
颜色们一齐说:“这里是‘破除刻板印象俱乐部’!”
“很多人都认为,蓝色代表冷静、白色代表纯洁、粉色代表天真、橙色代表活泼……但是,nonono!我们才不要屈服于这种刻板印象!他人眼中可能只能看见群体,所以我们要更加重视作为个体的自己。或许看外表我们与其他同类颜色并无不同,但是一切差别都在这里。”
红色推推眼镜,将纤细的手指指向卢平的心口。
棕色在一旁,唱歌一样地吟诵出声:
“我出生时,我的家人换上了黑衣;
我上学时,流浪的少年吹响了风笛;
我养了一只猫,它不在意我的亲昵;
我想要爱情,人们以为我期待婚礼;
我为诗歌哭泣,人们数着钞票,说它不值毫厘;
我不堪忍受,试图逃离;
我离开家乡,看到年轻的学生正苦恼于折断的铅笔;
我怀着自由的梦想死去,新的生命正等待一份生日惊喜。
我们是谁?
我们被归于一类,却无法被准确定义;
因为我们谁也不是,除了我们自己。”
“现在,你也是我们的一员了。”
“什么俱乐部?”卢平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清醒,一听自己莫名其妙加入了疑似调色盘组建的、一听就不怎么靠谱的神秘组织就下意识想要推拒,“呃……其实我……家里壁炉没关……”
绿色撅起嘴:“可是你是被调色盘,啊呸,破除刻板印象俱乐部钦定的人选呀!”
“小紫!”
一个声音传来,颜色们纷纷让开,人群中走出一个与众不同的仔,别着红袖章,头发三七分,通体乌黑,黑得五彩斑斓,黑得流光溢彩,黑风卷地连三日,黑云压城城欲摧。
它冲过来,紧紧握着卢平的手,两眼泪汪汪:“咱们俱乐部就差你啦!小紫!”
“您认错人了,”卢平最难抗拒这种盛情,他硬着头皮解释,“什么小紫,我不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一身紫色颜料,和自己眼中的他们别无二致。
“哎呀,甭客气呀,进了俱乐部,咱就是一家人啦!”小黑热情地摇晃着他的手:“在这里的大家都成为了他们想成为的样子,小紫小紫,你呢?你想变成什么样紫?”
卢平不好意思挣脱,内心却默默腹诽:您哪位……
“……看我这记性,忘了自我介绍,”这位小黑仿佛有读心术一样,一拍脑袋,笑容灿烂:
“我呀,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明亮的黑!”
卢平刚想反驳你哪里明亮了你只是黑得发亮,就看到一阵天崩地裂,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正在被大力摇晃。他刚想看看是哪个颜色这么大胆,居然敢绕到背后进行偷袭,就看到面前所有的颜色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漆黑,以及一点荧光。
卢平发现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
随着思维逐渐回笼,他发现面前有一张熟悉的脸,看见自己迷茫地望着他,他直接一拳打了过来。但是似乎又考虑到他现在的状况,改揍为推,把他推了一个趔趄。
“这一下,是替罗莎琳还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中气十足地叫嚷道,“因为你害她跌倒了!以及这瓶睡眠魔药——”
他示威性地举起手中细长的玻璃瓶,“也还给你!今晚就给我喝!你竟敢三天没睡觉!谁让你三天不睡觉!”
在卢平愣愣地试图抓住他话里的意思的时候,他又别别扭扭地把手伸向卢平。
“好啦,新仇旧怨都算清了,别再闹脾气了。能跟我们回去了么,哥们儿?”
卢平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到小天狼星后面站着他们的朋友,包括被他差点儿误伤的罗莎琳。他抿着嘴,痛苦地摇着头:“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太危险……我不能留在你们身边。”
“是吗?那我觉得我也很危险,”小天狼星毫不客气地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因为我现在就想揍你!”
“你是狼人,那又怎么样?你首先是我们的朋友!”
“那又怎么样?”卢平皱了皱眉头,”我差点把你的表妹也变成狼人,让她开始惧怕黑夜,害怕月亮,每个月都会有控制不住想要撕扯和生吃人肉的欲望,永远在人与兽之间摇摆不定……我会把她害死,小天狼星。”
他只是在做陈述,但是谁都能听出他看似平静的声调下隐藏了多少情绪。
“但是你没有伤害她!”
“我差一点就伤害了她!”卢平咬着牙,抬头看着小天狼星的面庞:“我不能控制自己,这就是狼人的悲哀……据我所知,目前没有狼人能做到不让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
“你能做到!“小天狼星近乎是红了眼。他恶狠狠地逼近卢平,“我相信你能做到!要知道,你不仅仅是狼人,你还是巫师,你还是男性,还是12岁……但是这能定义你吗?你为什么要让这种词定义你?”
他直视着卢平,眼神赤忱真挚:“不要惧怕爱!不要逃避爱!不要担忧你会过上别人的人生!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有;没有第一个,你就做第一个。世界最特殊的莱姆斯·卢平,也只有一个!”
梦境和现实重合了。
卢平迟缓地眨着眼,看到了世界上最最最最明亮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