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惊情》niuniu

4、霹雳惊情（4）

　　樊安然走出皇城大门时，天色已略有暗淡，他的马夫与侍从早已从小太监处得到消息，守侯在马车旁了。他手扶着宫门外的石狮略定了一下神，正要上车之际，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柔婉地低唤：“樊公子……”
　　在听到这声低唤的一瞬间，樊安然怔了一下，但当他转过身来时，面上已满是温柔地笑意：“小雪，好久不见了。”
　　宫门外另一侧的石狮后缓缓现出一条刚健婀娜的身影，虽是高髻长裙，但掩不住满脸英气，正是雷霆九斩中唯一的女侍卫——雷雪。
　　樊安然握住雷雪略有些发颤的手掌，另一只手抚弄着她的发辫，片刻后方轻声道：“来吧。”两人便相携上了樊府的马车，辘辘远去。
　　车音刚刚消失，十来码远处的一棵胡杨树上便跳下两条人影，一色的青衣长剑，一样的眉头紧锁。
　　“小雪到底在想什么？”雷风跺跺脚，“她这样主动跑去，那个人一定会看轻她的。”
　　“那个人会怎样我不知道，但阿闪一定会气死的。”雷云耸了耸肩道。
　　“小雪也真是的，阿闪那一点儿不好了，她非要死心塌地对那种家伙念念不忘，真搞不懂女人，难道要等到被那家伙害死才甘心吗？”
　　“你们两个在这操什么心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两人猛地跳转身子齐声叫道：“鸣哥！”
　　雷霆九斩之首——雷鸣正慵懒地斜靠着树干，专心地检查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分叉，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此人的特点归纳起来有几点：懒、自恋狂、聪明、喜欢故作神秘和窥探他人隐私，奇怪地是在惊天军中却出奇地受人欢迎。
　　雷云迎上前去笑道：“鸣哥，新衣服真漂亮。”
　　“是吗？”雷鸣立刻精神抖擞，高兴地道，“裁缝店老板也这么说，他说这么漂亮的衣服就得要我这种美男子才配穿，其他人穿就显不出气质来。”
　　“是，是，”雷风也凑趣道，“大家都知道鸣哥最有品味了。……鸣哥，你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别有深意？”
　　雷鸣瞟了他一眼，道：“深意？没有。只是忠告。利人利己最好的做法是静静地看戏，别乱掺合。”
　　“可那是小雪耶！”雷风不禁叫道。
　　“小雪又怎样？她已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判断力和选择权，让她独立决定自己的事才是尊重她，帅爷从不干涉她的事，就是因为这个。”雷鸣小心地理顺自己的鬓角，突然话锋一转，“快回去吧，明儿有贵客上门，好歹也要准备准备才是。”
　　“谁啊，谁要来？”雷风傻呼呼地问。
　　现在不要说雷鸣，连雷云都忍不住横了他一眼，道：“你是白痴啊，惊天军的规矩你都忘了不成？”
　　雷风实在是很想知道一下他指的规矩是什么，但即使迟钝如他，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好话说给他听，反正明天就清楚了嘛，他又不象雷震那么急性子，等一天有什么关系，所以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三人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奔来，于是停下来想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在皇城外骑马。只见通往西城的快道上，一匹赤红色高头大马正快速驰来。还未看清马上何人，三人都同时认出了这匹千里挑一的宝马。
　　“是赤风啊……”雷鸣喃喃自语，雷云脸上变得没有表情，而雷风则皱起了眉头。
　　宝马赤风奔近后，渐渐放缓了马速来到三人面前，跳下一个二十七、八岁，藏青色箭衣的青年，腰悬弯刀，体态修长，英俊的面容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径直走向雷鸣等三人，抱拳道：“好久不见了，三位仍是风采依旧。雷鸣大哥穿的是新衣吧，真是漂亮。”
　　“是西市绒石街的张家真绣坊做的。”雷鸣咪着眼笑道。
　　“赤风的状态也不错啊，”雷云插言道，“尤其是皇城边，行人不多，骑马的更不多，跑起来一定很顺吧？”
　　那青年淡淡一笑，解释道：“我今早出城办事耽搁了，因急着赶来接我家公子，所以不免放肆了一下。”
　　“可惜还是来晚了，你家公子早已经回去了。”雷鸣一边理着袖口的折痕，一边道。
　　“回去了？”那青年脸色大变，“公子他把小姐留在宫里，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咦？你怎么知道他没跟纾然小姐一起走？”雷风大觉奇怪。
　　那青年跺跺脚：“若是有小姐同路，公子一定会很小心地等我来护卫他们回府的。这……这……出事了可怎么办？”
　　“原修平，你也太紧张了吧？这京城之中，难道还有人敢对娘娘爱弟，当朝国舅大人不利不成？”雷云忍不住叽嘲了一句。
　　那青年——原修平似乎已无心多说，匆匆抱拳行礼道了声多谢，便再次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哼！管他过了多少年，反正我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太不顺眼了！”看着一人一骑远去，雷风恨恨地说。
　　“你就别再对上次败在他手下的事耿耿于怀了，让人家说咱们雷霆九斩小气，”雷云今天似乎心情不爽，象个刺猬似，逮着机会就开始刺人。
　　“好了，好了，”雷鸣拍拍差点就跳起来的雷风，打着圆场道，“等明天他到将军府来，你再找机会跟他比试比试好了。”
　　“闹了半天你们刚才说的贵客就是这小子！他算哪门子的贵客啊……”
　　雷鸣不禁白了他好大一眼，雷云则是虚弱地捂着脑门，喃喃道：“教教我，你这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惊天军，还混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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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雪回到惊天大将军府中属于她的那间独跨小院时已将近二更天，府中一片寂静，灯火全无。她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掩上院门，刚回过头，就看见一条黑黑的人影立在面前，不禁吓了好大一跳，拍着胸口低声道：“阿闪，你干什么，还不去睡？”
　　“怎么这么晚回来？”雷闪铁青着脸问。
　　“和樊公子聊天，不小心就忘了时辰。”雷雪绕开他向房门走去。
　　雷闪一把抓住她手臂拖回来，怒吼道：“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见他？难道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雷雪的嘴唇微微颤抖，但仍是咬牙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雷闪冷笑，“你别忘了，那小子跟帅爷有仇，身为帅爷的贴身侍卫，你我都担着莫大的干系！”
　　“樊公子说了，往日恩怨，如同过眼云烟，他早就看开了，早就明白自己当年的错。”雷雪挣扎着说。
　　“你相信他？”雷闪嘲讽地问。
　　雷雪猛地挣脱他的束缚，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樊公子！”
　　雷闪咬咬牙，摔门而去。还没走几步，就看见雷鸣抱着双臂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他当作没看见，面无表情地从旁边经过，却听见雷鸣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上个月樊公子被人袭击了三次。”
　　雷闪脚步顿时一滞。雷鸣淡淡笑着挨近他，几乎是耳语般道：“这种时侯你再来搅和，事情可就热闹了。”
　　雷闪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掉头而去。
　　雷鸣拂了拂头发，喃喃道：“真是的，亏人家特意熬夜来提醒他，明天又有黑眼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