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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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四人组再次光临新安当，摆明了要去蹭饭。
景天去找长卿了，不在家，雪见和蓝葵招待了他们。
饭桌上，南宫煌不经意的问：“怎么没见到另一个小葵姐姐？”
雪见微笑道：“谁知道？她总是爱在永安当待着，也不知成日里在想些什么。”
“哦。”温慧有些失望：人不在要探什么口风啊？
“她总是说待在渝州很闷，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有时去永安当吓吓人。”蓝葵点头道：“老实说，我也有点闷，好怀念以前走南闯北的日子啊。对了，雪见姐姐，不如我们过几天也去看看徐大哥吧。”
“嗯，是好久没去了。”雪见表示赞同，“南宫，你要是想见小葵，我叫伙计去找她？”
南宫煌想起之前自己的悲惨遭遇，笑得很难看：“呃……还是不要了……”
“可是我想见，”温慧皱眉，“我还有些问题想问她。”
“野蛮女，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温慧埋头吃饭。
呼……煌真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雪见和蓝葵都捂嘴偷笑，看着南宫煌吃了几口饭后，雪见又问：“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无人回答，四人组脸红中，雪见看着他们埋头拼命吃饭，突然觉得厨娘的手艺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南宫煌首先恢复了正常，道：“大概再过一个月吧，昨天我们在家办了定亲酒。老爹说会给我们找个好日子成亲。”
“不错，记得成亲时要请我们哦！”雪见微笑，尽管嫁作人妇已经十几年，还是不改当日的少女本色。
“一定！一定！”
“对了，哥哥前两天带回来些上好的茶叶，给常前辈带一些吧。”蓝葵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一包茶叶。
“那……我就不客气了！”南宫煌笑。
“这就对了，大家都是好朋友，要是客气才见外呢！”雪见很高兴。
几人一边谈笑一边吃饭，很是开心。晚饭后不久四人组就告辞离开了。
走在渝州城里，四个人看时辰还早，也就不急着御剑离开，在城里闲逛。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永安当废墟。
“呃……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南宫煌笑得又有点难看。
温慧皱眉：“不至于吧，小葵姐姐又不可怕。”
“对啊，她还是很善良的，我感觉得到。”王蓬絮也温柔可爱的笑着。
星璇一语未发，却带着饶有趣味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
“……”南宫煌不知该说什么，却开始感觉到阴风吹过。
“唉，我就这么讨厌吗？”哀怨的语气，却是带着一点坏笑上挑着的眉眼，红葵俏生生的飘在半空。
“……没……有……”南宫煌一惊，觉得自己又快出冷汗了。
“以后不逗你了，看你吓得。”红葵语气里透着无聊，“对了，你们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四人组两两对看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兴奋。
“你是说阿元吗？”温慧笑得相当可爱。
“嗯，不然还有谁。”
“不太好啊……”南宫煌凉凉地说。
难道我上回下手还是太重了？怪不得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原来是真出事了。红葵心里想着，问：“那他是身体弱了，还是会头晕，或者更糟？”
“？？？”这是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
“……那倒没有，雷大哥身体很好。”
“那就和我没关系了，害我担心半天。”红葵摇摇头，道，“你们继续，我走人了。”
“……”四人组无言，等回过神来，红葵的身影已经穿过永安当的破门，消失不见了。
“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温慧皱眉。
“不知道哎……”大家都有同感。
“不行，我还是要去问问她！”温慧转身跑向永安当的后门。
“哎——野蛮女，小心一点儿！”南宫煌摇摇头，这野蛮女，真是莽撞，没看见里面那位貌似心情不好吗！
“你怎么进来了？”红葵正坐在一根倒塌的柱子上，看到温慧进来，微微挑眉。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以为阿元身体会不好呢？”
“哦……这么说吧，我误伤过他，所以担心他会出事。怎么了？”
“刚才，大家说阿元不好，不是说阿元身体不好，而是……”温慧在红葵的注视下，突然觉得有点儿胆怯。
“是什么？”红葵轻笑。
“阿元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哦？”红葵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突然也有一点儿不开心。
“他……也不肯说……我们都很担心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毕竟……他还是常呆在鬼界，我们也不知道都发生过什么……”温慧暗想，不知道自己的谎话说得好不好，当时应该拉小絮妹妹进来的，她本来就只会揍人，不会干这个。
红葵想了想，说：“我也只见过他两次，觉得他这个人很孤单。因为我每次进他家门时都会看见他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反正神色是很落寞的。再说，你们是他的朋友，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温慧也有点儿苦恼，随意坐在了另一根倒塌的柱子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后来想到与南宫煌定亲的事还没有告诉她，就说：“对了，小葵姐姐，我和南宫定亲了，大概再过一个月就要成亲。”
红葵看着温慧，嘴角上扬：“祝你们幸福，成亲时一定记得告诉我。”
温慧也终于甜甜地笑了：“一定会的！对了，上次你为什么说我会很幸福呢？那个该死的臭南宫天天拿我开心，害我总想扁他！”
“那你真的生他的气吗？”
“……那倒没有。”
“这就是了，我听天哥说你本来是要代表朝廷去和亲的，我看得出，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是一定不愿意的，而且你想一想，如果你真的去和亲了，会比现在快乐吗？”
温慧摇头，于是红葵继续说：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一千年了，见过许多人、许多事。我看得出来，南宫煌是真的喜欢你，对你好，他经常嘴上开你的玩笑，一方面是因为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另一方面也因为他喜欢你，把你当成最亲近之人，才会那样。”
“真的吗？”温慧看上去很开心。
“是啊……感觉我今天说话好不一样，大概总是心里怪怪的。说真的，我喜欢你这个小姑娘。”
温慧笑，又道：“对了，我知道你能够到鬼界去，那你有时间可不可以替我们去看看阿元？我们都去不了。”
“没问题，只要我记得。”
“……哦。”温慧抬头看天，“我走了，再不出去笨蛋煌该着急了。”
“那再见！”
“嗯，再见。”
“呼——野蛮女，你总算出来了，害我担心好半天。”南宫煌见温慧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会担心我？”
“怎么不会，我当然会担心你，我——”
“好了好了，打住！下面不用说了，再说下去铁定没好话。我看也很晚了，我们回去吧。”温慧突然急着挥挥手，招呼大家走人。
“对，我们是该回去了，不然的话爹要担心的。”星璇点头表示同意。
王蓬絮偷笑，煌哥哥有点郁闷了。
于是几人回到石村。
一到家里，众人就开始向温慧打听红葵到底说了些什么，温慧就一五一十向众人说了，当然隐去了红葵说南宫煌对自己好的那段。
大家也都想不太明白这之间的关系，又闲聊几句，各自睡了。
长卿一直不明白重楼说要下棋是不是随口说说的。
但最终，长卿还是去京城买了一副上好的围棋和一张做工精致的棋盘，花费了不少银两。
几天后，重楼依约再一次来到了长卿隐居的山谷，长卿正在看书。
重楼也不吵他，径自进屋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打量着这间最近其实已经很熟悉的屋子。当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架子上时，看到了崭新的棋盘，上面放着棋子，于是他起身走过去，把棋盘拿了过来。
重楼的这一走动影响到了长卿看书的光线，惊动了他，长卿抬头一看是重楼，微微一笑： “你来了，我都没注意到。”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一本词集，写的很有味道。”
“词？好久没看了，不感兴趣。看不出来你还喜欢那种东西。”
“就是闲来无事，看一看，其实我也不擅此道。”长卿放下手中的书，转身拿茶叶，开始泡茶。
泡茶间，长卿很随意的说：“我居然又没发现你来，看来是越来越迟钝了。”
“那倒不是，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荒废修为，只是我的远在你之上，你才不会发觉。”
长卿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在景天家花楹与王蓬絮的事，道：“大概吧，我也不太懂——要下棋吗？”
“好啊，我把棋盘都端过来了。”重楼看着长卿，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你成天痴心武学，怎么会下棋？”长卿满脸的不信任，摆明了不相信重楼会下棋。
“我们还是棋盘上见真章吧。”重楼嘴角轻扬，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后，一局落定，竟是长卿输了半子。
“……”长卿面对自己的败局很是无言。
重楼看着长卿忽明忽暗的脸色，觉得很是有趣。
半晌，长卿挤出一句：“……看来你棋艺真的不低。”
“觉得吃惊了？”
“是啊，很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你对这种东西应该离得远远的。”
“你别忘了，我是魔尊，存在于世间不知几千几万年，不可能总做一件事情。尤其是飞蓬下界后，世间再难寻像他这样的对手。大概五百年前吧，我结识了一个刚刚成魔的凡人，他在魔界待了很长时间，有时我去看他，他会要求与我下几盘棋，就这样慢慢学会了。”
“哦？看来那人的棋艺不凡了。”
“这我不知，因为我一直没能下过他。那人是个不世出的奇才，一介凡人，短短数年便有极其精深的修为，很是难得。”
“凡人竟可以成魔？”长卿睁大了眼睛。
“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要相信，有些事并不是注定的，像那人那样的性子，有逆天的魄力，就有成魔的可能。当然，有极端的环境与极端的际遇，才会造就不一样的结局。”重楼看着窗外的天空，想起了那长发飘飞的身影，不知，他现在过得可好？
长卿听了重楼的话，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
“……”
重楼挑眉。
“……我在想，人在六界生灵中是非常脆弱的一种，可是……人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长卿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想起了从前一直信奉的人善妖恶，想起了蜀山一直在不遗余力地除妖，无论那些妖是否为恶。
重楼看着长卿有些灰暗的脸色，摇摇头，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再来一盘吧！”
“好。”
又是将近一个时辰过去，终于是长卿赢了这盘棋，但赢得子数却也不多。
“这次，是你赢了。”
长卿摇摇头：“可是很费力，我记得当初在蜀山和清微长老下棋，也没有如此耗费心力。不过，这倒让我很想和你再杀几盘。”
重楼嘴角又一次微扬：“好啊，有时间我就来找你。”
说罢，重楼一扬手，一道光闪过，长卿低头看自己的手心：“这是什么？”
“魔族的刻印，有了这个，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我觉得你不应该总闷在这里，要多出去走走，外面有很多不错的风景。”
长卿微笑：“是啊，大家都对我这么说，说我应该多到各地去看看。”
“这样吧，我送你点儿千凝魔艮，想去哪里都可以。”重楼说着留下了十几个千凝魔艮。
长卿看着桌上多出的一小堆亮晶晶的东西，笑笑：“谢谢！”
重楼点头，然后消失不见了。
长卿看着这座山谷，轻笑着摇摇头，也御剑腾空而去。
蜀山，锁妖塔。
长卿站在锁妖塔底，看着大门上五灵珠的封印，轻轻叹了一口气。
想要四处走走的，却没想到还是先来到了这里。
紫萱……
长卿站在蜀山上看着飘拂而过的白云，又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些画面，想微笑，鼻子却又酸酸的。
又想起，那天小天说：“你……就一直这样下去么？”
不是不明白小天在说什么，但是……真的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又是不是能够再接受一段感情。尤其，自小修仙的他本就对这些事很是迟钝，但是他还记得见到紫萱时从心底迸发出的悸动。
缘定三生，或许，真的是注定。
所以，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吧。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小天和南宫，和重楼喝喝酒、下下棋，或许以后再比试一下。
……重楼。
是何时与这个人变成这种不温不火的关系了呢？最初，他们是那么的水火不容。虽然不是他在一步步恶化这种关系，但是也未想改变过。
曾经，心里还是介意的。
重楼，喜欢紫萱。
长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和从前不同的是，又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重楼，喜欢紫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