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
时间的流逝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不得不说，夏语冰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当她处心积虑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完全不会留下任何让人起疑的线索。
心底的情绪如何波涛汹涌、日趋厚重，面上却掩藏的滴水不漏。因为那个从初晴出生时就开始的计划，容不得半点疏忽。
过了夏天的尾巴，初晴对于山水花鸟画的热情似乎用完了，等到某天上课初晴尝试着把圆滚滚的太傅“搬”到宣纸上的时候，杨行川开始教初晴画人物画。
这一下，珍妃的寝宫热闹了起来。
开始画人物的初晴最近非常热衷于给每一个他看见的人来一个速写，寝宫里的人无一幸免，就连偶尔过来的宇文决都遭了“毒手”。
初晴的画技和同龄人相比当然是高出了一大截，但真要说有多好那也未必，硬底子还是要靠时间磨练的，只是初晴的画透着一股子难得的灵气，人物不大形似却神似，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被画的人自然也都高兴，九皇子可是不怎么“看人”的主儿，现下被画了自然表示是入了九皇子的眼。
宇文决更是欣喜地不得了，拿了自己的画像像得了什么宝贝，让人特意装裱了挂在御书房里，处理国事之余总会观赏一番，让施吉很是偷笑了几天。
今儿的授课很有些不同，太傅杨行川亲自给初晴画像，意在其过程中给初晴展示人物画的关键。
本来我行我素的小孩难得乖乖坐着不动，一双眼睛黏在了太傅握着的笔上，看的特认真。
这并不关东方彦什么事，毕竟他这个伴读的实际意义其实和一旁摆着的青花瓷瓶没什么两样。
平日里九皇子学习的时候他都是在一旁看书，好好的一个空间，硬是被两人分成了两块，他抓紧时间学习一切可以学习的东西，九皇子则是随他的心意写写画画，互不干涉，互不关注。
但今天是例外。
为了画像，杨行川让初晴迎着光坐着，这样就正好对上坐在窗边的东方彦。这也没啥，夏初晴盯着太傅的笔法看得认真，压根儿都忘了东方彦这号人（当然，他平常也没怎么记起过╮(╯_╰)╭），只是坐在窗边一心苦读的少年走神了而已。
其实，对面坐的端正的人只是个孩子，虽然某些方面有些特别，但真的还只是个孩子而已，没有长开的身形和五官毫无疑问地昭示着这个事实。
仔细说的话，性子也很像，表面上看起来安静，某些时候又多动的很，常常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喜欢心血来潮，很黏珍妃和二皇子，就连不爱搭理不敢兴趣的人这一点都带着孩子似的固执和倔强……总而言之，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浸泡在幸福里的小鬼。
东方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是那天的遭遇，让他终于发现了一些什么。
宇文辰和宇文策这两兄弟的名字如果有实体的话，大概已经被东方彦嚼烂了，他是真的讨厌这两个家伙！
被他们欺负侮辱甚至殴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这样的事情他终归无法习惯，也不能习惯。明明告诫自己没什么，要忍耐，却还是会被尖锐的言辞狠狠地戳伤，隐藏的极度自尊让他的心宛若刀刺火烧，现实却让他连最起码的反抗也无法做到，只能悄悄握紧拳头，咬牙吞回即将要出口的反驳。
那个时侯的心情实在糟糕，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无法忽略握住自己拳头的手。
孩子的手很小，包裹不了他的手，所以只是覆在手背上，拉着他往前走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那份柔软……以及想象中没有的温暖。
也不是没有想过，对于九皇子来说那只是举手之劳，当然，更可能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如果没有执意去追逐偶尔掠过自己的眼神的话，他完全可以将那时的场景忘的一干二净。
那干净的过分的蓝色，在对着他的时候，原来也是带有担忧和关心的。
手与眼睛，里面携带的温暖惹人贪恋。所以不可避免的让几乎一无所有的他留了意，上了心。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种贪恋和奢望是一种罪过，他承受不起。
所以，也只能看看罢了。还能怎样？
东方彦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手里的书，也顺带看着搁在桌上的手，比起去年这个时候，他的手大了一些，也没有那么瘦骨嶙峋了，只是依旧苍白的泛青，指甲盖没有一丝血色。
缓缓的将手指伸展开，又缓慢地收紧，用力绷紧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看起来如此狰狞。无声地咬紧牙关，他不甘心！终有一天，他要用这双并不起眼的手，掌握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命，还有——天下人的命！
授课快结束的时候，施吉一脸笑眯眯地过来了，打了声招呼就牵走了初晴（⊙﹏⊙b汗！怎么感觉像是牵牛牵羊之类的……）。
杨行川乐得轻松，东方彦没有发言权，再说皇上的面子，谁能不卖？
当然，夏初晴可以不卖，但他对于去见自家父亲这件事还是很热衷的，高高兴兴丢下笔，冲着御书房那些好吃的去了。╮(╯_╰)╭
杨行川看了看九皇子刚画完的画，笑呵呵地说道：“九殿下的眼睛真是毒，看人很精准啊！这幅画倒是值得东方殿下一看。”说完也不看东方彦，晃悠悠地去喝茶了。
东方彦皱了皱眉，实在摸不透这个古怪太傅的意思，站起身凑近那幅画。
画上的人拿着一卷书看的专注，只是那意境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看书，倒像是在……
东方彦心里骇然，这画的不就是他么？！
“东方殿下若是怕惹麻烦，就把这画收好，想必依九殿下的性子，是不会追问画的去向的。”
“……谢太傅！”
“呵呵，好说好说。”老头懒散地摆了摆手，屁股一拍圆滚滚的身躯就出了门。
东方彦看了一会儿，迅速把画卷了起来，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又瞄到了太傅画的那幅画，犹豫了一下，也把那幅画卷了，一起收到怀里。
那种贪恋和奢望是一种罪过，他承受不起。却也拒绝不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