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繁星》地瓜陛下

13、第 13 章

　　叶乐昂双手仍然放在口袋里，悠然地向前踱着脚步，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天井角落里的几个人。
　　目光在中间的青年脸上扫过，非常清秀的一个人，干干净净透着一股子乖孩子好学生的气质，说是青年更像个少年人，稚气未脱，脸颊上还带着些圆润的婴儿肥。从身上的制服看应该是新入学的一年生，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
　　叶乐昂没有看错，那双眼睛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充满希冀，再到看清他容貌后变成了担忧，慌张无措地朝自己打着眼势想要自己离开。
　　叶乐昂错开了眼，没再看他，对所谓的危险不以为然，全然不把高出他一头的三个男人放在眼里。
　　“没事，别担心。”叶乐昂对少年说，抬抬手招呼他，“过来，我送你回宿舍。”
　　三个哨兵从最初的怔忪中缓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彼此间互相看了看，挑了挑眉，露出了轻蔑而猥琐的笑容。
　　“呿，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别多管闲事，赶紧滚吧小个子。”其中一人朝地上啐了一口。
　　叶乐昂抬了抬眼皮，淡漠的眼神停留在说话人的身上，扫过这人胸口的徽章，三年级，基因与机甲制造学院。
　　“我要是不呢？”
　　为首的那个嗤笑了一声：“不？那就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说完，像是说了多好笑的笑话，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笑着就变了脸，一脸凶煞径直朝叶乐昂快步走了过来。
　　叶乐昂没有动，眼睑一闭一抬，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写着无趣，深深地吐了口气，自言自语：“基造学院入学都不筛选一下么。”
　　“你说什么！臭小子！”
　　说话间，为首的哨兵已经欺到身前，带着风的拳头朝叶乐昂挥了过来。叶乐昂灵巧地低头侧身晃了过去，抬手拽住了那人的手臂，借着惯性，反身一个背负投将人摔了出去。
　　那人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朝叶乐昂跑了过来，抬手又是一拳。只是还未到叶乐昂面前就被他双手擒住右手手腕，用力往身体里侧一扭，瞬间失去平衡，脚下一个踉跄，叶乐昂顺势将人掼在地上。
　　这一次叶乐昂没有停手，双腿卡住那人的脖子，利落地卸掉了他的肩膀。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叶乐昂站了起来，对躺在地上捂着肩膀不停翻滚的人熟视无睹。
　　冷眼睇着剩下的两个，跨过哀嚎的人，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腕，左右活动了一下久坐校医室僵硬的脖颈，面露不耐：“就这？”
　　剩下的两人错愕的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小个子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看样子只是个向导，年纪也不大，竟然两三下就把一个哨兵撂倒在地了。
　　这一次，叶乐昂没有等对方行动，原地蹦了两下，先发制人躬身朝愣在原地的两个人冲了过去，对着其中一人的胃部就是狠狠的一拳，趁着这人吃痛弯腰的机会，反身一个侧踢，疾风般的攻击，将人带倒在地。拽住胳膊毫不迟疑地用力一拧，又撂倒一人。
　　流水般的动作，看愣了在场的所有人。叶乐昂还是那副平淡无奇的表情，墨色的眼眸直视着唯一剩下的那个，平静如水的瞳仁，犹如深不可测的幽潭。被盯着的人，不由地生出一股寒意，那是被食肉动物注视的骇然。
　　几乎是自卫的本等，哨兵释放了自己的精神动物，一个如鬼魅般的怪物在漆黑的夜色中从天而降，俯冲向叶乐昂。
　　“是秃鹫！小心！”角落的少年想要跑过来帮忙，却被叶乐昂抬手挡住了。
　　展开双翼足有两米猛禽，却在将要靠近叶乐昂的时候，被一股力量从背后扑压在了地上，挣扎中被尖利的兽牙扼住了喉咙。
　　“奉劝你们一句，与你们的荷尔蒙一样，管好自己的精神力。”
　　冷冰冰地扫视了一圈，刚刚还妄图精神压制的三个人瑟缩着将精神力收了回去。
　　压在秃鹫身上的狩猎者抬起了头，那是一只几乎融入夜色的大猫，黑豹。体型不太大，却十分健硕，油亮的毛皮包裹着结实的肌肉。一圈淡金色包围着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极为明亮，眼尾竟微微上挑，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叶乐昂的双手重新回到套头衫的口袋里，睥睨着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靠你们这些废物，再过500年人类也别想夺回地球。”
　　捂着肩膀站了起来，三个人凑做一堆，恐惧又戒备地盯着叶乐昂不敢造次。想要回嘴，又因为叶乐昂看过来，老实地闭上了。
　　“你……究竟是谁？”没被伤了肩膀的那个，斗着胆子问了，自己的精神动物还在人家的豹子下面压着呢。
　　完全没有搭理人的意思，招呼了一声自家大猫：“走了，乘乘。”
　　大猫爪啪的呼在了秃鹫光秃的脑壳上，金色的圆眼不屑地瞥了一眼丑了吧唧的家伙，轻巧地跳了下来，迈着优雅的步伐追随在叶乐昂身后。走了几步，接着便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里。
　　如同它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
　　转身看了看正用古怪眼神望着自己的少年，叶乐昂揽着这孩子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交代：“啊对，不用去找校医了，他下班了。”
　　“你住哪里啊，同学。”揽着人走出两栋楼的距离，身边的小孩一声不吭，叶乐昂闲闲地开口。
　　小孩嗫嚅了一下，才开口：“叶……叶老师。”
　　本来只想做个无名路人，上来就被人识破了身份。叶乐昂泄了气，脚下一顿，开学没两天，一天到晚都呆在校医室里，新生体检还没有开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一眼就认出他。
　　“啊，你认识我啊。”
　　“嗯，之前我送过结合热的同学去校医室。”少年的声音像他的长相一样清澈，非常温和，乖乖的。
　　“哦。”把手从人肩膀上撤回来，重新放回套头衫的口袋里，歪着头回忆了一下，“那个被桌脚绊了腿扑到我怀里的小家伙，夏……一珩，是吧？”
　　夏一珩腼腆一笑，挠了挠头，因为刚刚的事始终向下的嘴角终于扬了起来：“没想到叶老师还记得我。”
　　叶乐昂呵呵笑了两声，第一次被人投怀送抱，想不记得也难。
　　又是一阵沉默，叶乐昂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全当夏一珩性格内向。两个人并肩前行，叶乐昂偶尔会扭头看对方几眼，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少年人的身材还有些单薄，基造学院一年级制服，还未授衔。微低着头，有点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深春的温度刚好，温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空气中夹带着周围草木与花朵的味道，令人不由地放松下来，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叶乐昂伸展了一下身体，就听身旁的小朋友唤他。
　　“叶老师。”
　　“嗯。”
　　“刚才谢谢你。”
　　“不客气，倒是你没怎么样吧？”
　　夏一珩摇了摇头，抬起的头很快又低了下去：“没有，还没怎么样，老师你就来了。”
　　特意多看了几眼，确认夏一珩真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叶乐昂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见他这幅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模样，叶乐昂笑了，忍不住调侃他：“我长得那么可怕么，你都不敢看我一眼。”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真不是。”
　　叶乐昂好笑地望着因为自己一句话陷入僵直疯狂摆手，用真诚的大眼睛表示自己很无辜的小朋友，伸手扶了他一把，生怕人歪在旁边的花坛里，觉得孩子挺有意思的，随即问道：“吃过晚饭了么？”
　　夏一珩啊了一声，没想到叶乐昂忽然换了话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装作不经意地摸了一下自己发烫的双颊。谢天谢地旁边的路灯被梧桐树茂密宽阔的枝叶挡住了，让人无法看清他已经红透的脸。
　　看着小孩一脸懵懂傻乎乎的摸自己脸，叶乐昂笑了一声，揽着人肩膀往前走：“走了走了，跟我去吃饭。这是哪里招来的小可爱。”
　　要不是不好暴露身份，他都想卖一波安利了。
　　同学，你听说过山海嘛？
　　不分给别人，就拐进自己的实验室。
　　夏一珩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叶乐昂拐到教师食堂了，此时他正和对方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听着叶乐昂找不到一起吃饭的人真的很无聊的碎碎念。
　　“叶……叶老师，你为什么穿这身啊？”夏一珩问，看着叶乐昂搅拌着肉酱面，没着急动筷子。
　　叶乐昂笑着，眼睛是亮的，好像面前的是什么珍馐，拌面的手没有停，看了夏一珩一眼，问：“怎么了？不好看啊？”
　　“没有，就是好奇叶老师为什么穿便装……”
　　叶乐昂是相当的理所当然：“我下班了啊。”
　　说完扭头看了看四周，教师食堂的缘故，周围几乎都是中尉以上的教职人员，他这一身休闲装，确实非常另类。时不时的，会有人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确认是他之后，又见怪不怪地移走了目光。
　　元帅吊儿郎当的独生子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不少是他当年的同期。
　　筷子抵着下巴想了想，叶乐昂不甚在意地挤了挤眼睛说：“非要说的话……这家最近出新款了嘛，买回来总不能不穿吧。”
　　夏一珩有点无语，在叶乐昂目光的催促下拿起了勺子，盯着面前超大碗的牛肉盖饭眼神死。晚饭是叶老师给他点的，厚厚的一坨牛肉堆在米饭上像座小山，美名其曰小孩子多吃点长大个儿，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身高受到了侮辱。
　　“这可是他们哨兵无法体会的快乐。”说话的时候，叶乐昂的一盘肉酱面已经被干掉，拿起了盘子里的猪扒包。
　　快速地解决掉自己的晚饭，叶乐昂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边喝气泡水边看小朋友吃饭，细嚼慢咽斯斯文文的，他就不行了，常年泡实验室，火速填饱肚子就又投入到了水深火热的科学事业中。
　　跟个小姑娘似的。
　　结果就见小朋友腾的红了脸。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啊，我说出来了？”
　　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让人别在意，自己却先笑了：“别在意，别在意，就是觉得你好看。”
　　完了，脸更红了。
　　夏一珩的勺子下意识地杵着碗里的米饭，被这直接的夸赞搅得有点不知所措，小声嘀咕：“叶、叶老师，更好看……”
　　一言不合就开始毫无水平的商业互吹，叶乐昂笑着摇了摇头，就看对面的小朋友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叶老师，你是长乘吗？”
　　这就太突然了。
　　叶乐昂一口气泡水，全都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