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繁星》地瓜陛下

19、第 19 章

　　灰色悬浮车如鬼魅般无声地跨越整座城市，车载显示屏上转接着宋少言发来的画面，女孩跟在一个鬼祟的男人身后，两人相距不到5米的距离，男人好像无知无觉似的，还在荒废的仓库中游荡，女孩小心翼翼不远不近地跟着。
　　然而，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
　　“灰灰，加速。”叶乐昂的声音里满是压抑，屏幕小窗口上的宋少言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继续提速，将进入非正常超速状态，我们会被G1的安全系统发现。】
　　与此同时，屏幕上的画面一闪，变成了满屏的黑白雪花。
　　“被发现了？”叶乐昂问。
　　“没有，应该是达克布鲁的信号受到了干扰。”十指在键盘上跳跃，不断切屏，宋少言拽掉了挂在脖子上的耳机，紧盯屏幕上不停翻滚的代码，“应该是他们进入了保密位置，无摄像头，卫星无法探测到”
　　毋庸置疑，郑安安的行动确实暴露了，甚至可以猜测是对方引诱她至此，有意而为之。
　　说了让她不要管不要管，等她哥回来，为什么就是不听。
　　叶乐昂啧了一声，表情变得严峻，人反倒镇定了下来，果决地下达命令：“灰灰加速。少言，黑掉安全系统。”
　　【好的。】
　　“OK。”
　　悬浮车无声地停在了城东废旧仓库门口，叶乐昂跳下驾驶舱，身后的悬浮车车身犹如水波面晃动了一下，消失在了视野里。
　　叶乐昂抬头仰望面前高大的方形建筑，巨大的漆黑阴影矗立在夜幕里，犹如怪兽一般隐匿在静谧的夜幕里。
　　幽暗，冰冷，悚栗。
　　是个绝佳的犯罪现场。
　　仓库的大门被推开了一道一人多宽的窄缝儿，叶乐昂侧身蹭了进去，手指点了点镜框，镜片切换成夜视红外线模式，耳机里响起宋少言的声音。
　　“刚刚他们停留的地方是控制室，进入仓库向北，在最上层。”
　　“收到。”
　　叶乐昂小心地环视四周，渐渐从最开始的高度警惕状态放松了下来，这仓库里除了放了些废弃的老旧机甲和战斗机残片，一个活物也没有。
　　“一层，clear。”扫视四周，叶乐昂等待宋少言的远程引导。
　　“你现在在哪儿？”宋少言问，从G1的资料库里调出旧仓库的平面图。
　　“鬼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叶乐昂小声嘀咕，走到一侧的门前，伸手磨掉了门板上方附着的尘土，“机调室。”
　　嘴里念叨着机调室，环视了一圈终于在错综复杂的平面图上找到了位置，宋少言拽着麦说：“你身后两点钟方向，有个应急挂梯。”
　　叶乐昂遵循他的话，朝着身后走了几步，一抬头便看到了那所谓的应急挂梯，悬挂在每层的走廊外侧，外面套着一圈一圈的防护网，大概是很少有人用的缘故，最下面一层收了回去，并没有靠近地面。
　　严重怀疑宋少言趁机坑他。
　　“你确定他们俩从这儿上去的？”他问。
　　“应该是西侧的楼梯，有点远，你这不是赶时间嘛，直线距离最短。”宋少言不忘嘱咐一句，“背朝天井，注意身后。”
　　叶乐昂没再说什么，向后退了几步，目测了一下自己与挂梯的距离，微微放低了身体，左脚轻轻点地，如豹子般窜了出去，临近挂梯，右脚一个用力，借着向前的冲力一跃而起，一个转瞬，稳稳地站在了挂梯上。
　　贴着保护网，犹如匍匐前进一样，用极快的速度爬上了最顶层，每到一层叶乐昂都会大致的探测一下，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确认闲旷的建筑物里，没有第四个生物了。
　　撑着护栏跃进顶层走廊，叶乐昂朝左右看了看，不见一丝光亮，然而却在将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在不远处见到了传说中有点远的楼梯。
　　“宋少言……”
　　“在呢！这么快就到啦？”耳机里想起宋少言欢快的声音，对叶乐昂的发现全然不知，“六点钟方向，直走，右拐，中心控制室，应该就是那里。”随着宋少言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的，还有悉悉索索拆包装袋的声音。
　　一步一步朝他引导的方向走去，叶乐昂摁了摁耳机：“等我回去，可以跟木哥申调你来一线了。”
　　“啊？”宋少言哈哈哈干笑两声，眼珠一转，“别啊，乐哥，我这种手艺人只适合后勤，后勤工作。”
　　仓库顶层应该是用于科研管理专用，面积比下层小了大半，正常宽度的走廊，两侧是一道道紧闭的房门，黑洞洞的。叶乐昂借着夜视镜才能看清周遭的一切，他试着推了推其中的一扇，锁死的。
　　探头透过门上那一竖条玻璃往里看去，只有一些空置很久的实验室器材，还有一些大型智能机械盖在防尘布下。
　　“看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实践一下直线距离最短什么的。”叶乐昂轻声说道，脚下却没有停留，快步朝宋少言所说的方向走去，只是身旁的一扇门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脚步随即慢了下来。
　　宋少言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叶乐昂打开了眼镜上的实时录像：“我靠，大哥你干嘛，实践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叶乐昂没理会他的抗议，嘘了一声让他静音：“做好记录。”
　　宋少言这才注意到，叶乐昂面前的那扇门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血手印。虽然只是透过夜视镜看到的，但那确实是个血手印没错，血水已经干涸，依然能看到液体向下滴落的痕迹。
　　画面一晃，应该是叶乐昂侧头正向房间里探视，漆黑的房间角落里，一团一人多高的物体幽幽地发着荧光，定睛看去，瞳孔不由地放大，那是一个茧，只有虫子才会做的茧！
　　显然，叶乐昂也意识到了，他试着推了两下房门，纹丝不动。没有半点犹豫，他将自己的智脑贴在了门锁上。
　　“少言，解锁。”
　　棕黄色的黏液泛着荧光，依稀能看到包裹在里面一个人形物体，粘稠的液体还在缓缓地向地面蔓延，没有凝固的部分发出噗噗的粘腻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腐味道。皱了皱眉，避开这些恶心人的液体，叶乐昂站在了虫茧面前。
　　打开了智脑上的强光灯，从裤子侧面的口袋里抽出匕首，抬手朝虫茧挥了过去。
　　锋利的刀刃不费余力地给虫茧剖开了个洞，刹那间，空气中酸腐的味道更浓了，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哗啦一声，虫茧中的物体随着里面的液体滑了出来。
　　“卧槽！”宋少言忍不住爆了粗口，感觉自己刚刚吃下去的薯片正在自己的喉咙里翻滚。
　　叶乐昂的心脏也重重地跳了一拍，那是一具人类的尸体，更确切地说，是一句被剥了皮的尸体。一双黑洞洞的眼眶正静静注视着他，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失去表皮的鲜红血肉，因为泡在液体里尚未氧化，皮下纤细的血管清晰可见，只是里面的血液再也不会流动，淡黄色的液体包覆在血肉外，滴答滴答一滴滴缓缓地滴落在地板上。
　　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
　　“卧槽，这他妈虫子干的？！”宋少言缓过神来，在耳机里大叫。
　　叶乐昂猛地睁大了眼，飞速转身朝门外跑去，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与莫非有关的画面。
　　青白死灰一般的脸色，下吊的眼角，呆滞的眼神，突然的嗜肉，高级实验室成员不知道基本规则。
　　一切都有了答案。
　　妈的，他还在猜姓莫的究竟是谁的人，结果……他特么根本不是人！
　　“卧槽，所以是虫子潜进来了？！”几乎同时整理完思路的宋少言目瞪口呆，心里念着一线可真他妈刺激，“这难道是莫非？虫子把人杀了放茧里干嘛？”
　　“……”没有回答宋少言第一个问题，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说着残酷的现实，“莫非是高级科研人员，又是向导，大概是想要带回去做实验体。”
　　叶乐昂没有理会耳机里宋少言接连不断地咒骂声，人类已经失去了一位优秀的科研工作者，郑安安绝不能再出事了。
　　走廊最里面的拐角，叶乐昂骤地停住了脚步，最里面的房间亮着灯，房门半开着，冷白色的光投射在昏暗的走廊上。
　　叶乐昂走了进去，房间里的人似乎等候多时了，确认是他之后，了然地笑了，只是剥离本体多日的皮囊已经不足以支撑他这个微小的表情，嘴角抽搐，真正的皮笑肉不笑，眼球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四处乱转，面目十分扭曲。
　　“你终于来了。”披着莫非皮囊的怪物声音嘶哑，已经不再是莫非那个温润青年的声音，后脑似乎裂开了个口子，两条细长的触角探了出来。
　　“我……他妈讨厌虫子，太恶心了。”透过屏幕旁观了这一切的宋少言在耳机里小声嘀咕。
　　叶乐昂没有理会他们两者中的任何一个，注意力全部放在瘫倒在角落的郑安安。女孩紧闭着双眼，发丝凌乱，耳边稍长的头发挡住了脸颊，脑袋依靠着桌角，胸口轻微地起伏，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口。
　　“本来想借她的手，没想到因为你的几句话她就开始怀疑到我身上了，干脆借她的皮用用，没想到引来了你。现在好办了，元帅的儿子，用你的更方便。”
　　冒牌货注意到叶乐昂的视线，咧嘴一笑，露出藏在里面属于虫子的口器，棕色细碎的唇瓣与触角随着它的说话而摆动。
　　草草草。
　　被刺激得头皮发麻，宋少言不停咒骂。
　　叶乐昂轻抬眼皮，活动了下脖子：“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