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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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眉胆战心惊地等谢子渊下朝回府。没成想他特意冷落她，黄昏时分派了夏林送二百两月银过来，说近日事务繁忙睡在前头不过来了。
他来不来，她倒不是很上心。最担忧的还是自个儿性命的问题，赵眉思来想去最知晓里头情况的除了谢子渊本人就是常青了。
她要把常青找来问话，眼下就只能找常红出面了。
可她不想当着谢婆婆的面问常红什么事。谢婆婆实在太精明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的心思都看破。
没法子，她就催蒋嘉树找人给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人做棉袍。反正天气也真的凉了，再不做好就要入冬了，府里头的人都哆嗦着过冬不成。
蒋嘉树给她这么情真意切的一催，当下就放下手头的事，着力去办此事。第二日一早府里头就热闹了起来，来了七八个人做衣裳，大家都轮流着去量尺寸了。
这里谢婆婆刚出门，赵眉就把常红找来问话。
这几日她发现常红其实人不坏，还有些胆小，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赵眉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常红站在她前面，低着头两只手都快绞成麻花了。
赵眉问得很干脆：“常红，你哥哥是秀才，他来府里头帮衬爷，爷给他的银子应该不会少，你是他的亲妹妹，为何要到府里来当奴婢？”
常红被她一句话就击垮了，哆嗦着道：“夫……夫人，我家里拢总只有三间房，我兄嫂住了一间，爹娘还有兄长的两个孩子住了一间，剩下那一间叫嫂子的父母霸占了，我便没地方住了，只能出来当奴婢。”
“你嫂子的父母霸占了你的屋子？”赵眉惊呆了，“她们凭什么这么做，你爹娘不管，你兄长不反对？”
常红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欲言又止地望着赵眉。
赵眉吓唬她，“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叫人把你轰出府去！”
“我说，我说。”常红当即讨饶道：“是哥哥他做了错事叫嫂子拿住了把柄，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随便和女子苟合。他做了这样的错事，嫂子再横，兄长和爹娘也拿她没法子。”
原来是这样。
赵眉甚是无语，如此说来常青也是个没本事的，拿捏不住自家的媳妇，就拿亲妹子撒气。好在如今住在过驹院里头，日子倒也不算难过。
现在她知道了那么多，还要不要把常青叫来问话？
赵眉盯着常红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她都怕了起来，结巴道：“夫，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常红。”赵眉命她，“你跑一趟前院，告诉你哥哥速来见我。”
常红下意识地望向院子，头还未转回，就听见赵眉道：“要在谢婆婆回来之前赶到，不然我扣你银子！”
常红吓得什么话都没说，飞快地往外跑。
赵眉笑了。说是禁足，可院门外根本没人守着，禁足全靠自觉。她自己悟了悟，不离开谢府就行了，至于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她自己看着办就好。
常红兄妹果真很快就来了。
赵眉和常青在堂屋叙话，让常红在门口守着，若是谢婆婆回来了就知会一声。
常青虽然畏妻，却不是笨人，一猜就猜到赵眉想问他什么。
他道：“夫人可是想问我宣武候现下如何了？”
赵眉点头，“问题严重吗，可会波及我和我娘？”
常青道：“听爷说起过，前日皇后在宫里头大闹了一场，一向温文尔雅的皇帝震怒，罚她禁足了。自赵小侯爷驻守边关至今已有五年，这五年来皇上可谓是步步退让，大概退无可退，不想再退。赵家是要没落了。”
赵眉问道：“那赵小侯爷那边？”
常青摇头道：“爷虽是吏部尚书，管了各官员的升迁，可我朝律法，武将他是管不着的，赵小侯爷那边若是有事，皇上自然会想法子。我听说皇上已经在拟圣旨了，要不了几日对赵家的宣判就下来了。”
说来说去，常青都没提起她和娘亲会如何，宣武候府会不会败落，她并不在意啊！可见他知道的有限，还需得去问谢子渊。
但她猜想谢子渊一定很忙，就算厚着脸皮巴巴地去找他也没用。赵眉顿觉孤单，她身边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常青常红还有谢婆婆都是谢子渊的人，她想做些不想他知道的事都很难。
常青见她问完话拱手行礼准备告辞，赵眉迟疑了一下，叫住他道：“爷回来，你派个人知会我一声可好？我想再问问他……”
常青理解地点头，“您放心，我见了爷就同他说一声。”
赵眉本想自己主动去找他的，常青这样说了，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送他到院门口。
常红跟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望着她。赵眉看她一副瑟缩的模样就生气，“看什么？你觉得我这样行事不对？还是想把我推进湖里去！！”
常红吓死了，蹬蹬蹬倒退了三步，低声辩解道：“我怎会想将您推进湖里，这……这从何说起？”
“那就是想找谢婆婆告状喽？”赵眉心里郁郁拿常红撒气。
“我……我……”常红说话打结了。
“你……你……”赵眉冷哼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
常红老老实实招来，“夫人，我是觉得您问这些也正常，为何要避着谢婆婆呢？奴婢就算和她说了也不会有事。”
“她是我夫人还是我是夫人，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赵眉想不出理由胡乱编道：“我就是不想她知道的太多怎么了？你到底要不要听话？”
“我当然听您的。”赵眉没想到常红居然露出悟了的表情来，“我知道了，您是怕谢婆婆。我娘也和您一样，明明没什么就是不想嫂子知道。有一回她出去买了两个糖包给喜哥儿还有春姐儿吃，这是好事啊，她就叮嘱我不要告诉我嫂子。”
“呸。谁会怕她啊！”赵眉扭过头去，她才不想承认自己这些微妙的小心思呢！
常红嘻嘻笑道：“您放心，我不说，我绝对不说！”
赵眉冷哼一声，道：“去我屋里把我的披风拿来，我要去看看填塘填的如何了！”
她心里苦闷，决定找些事做，否则枯坐着等天塌下来，人都要疯了。她一口气走到荷塘边，发现那里已经成了一块空地。眼下只能看见正中间那块地上搭了一个暖棚的框架。一看就叫人不喜，按照这样的布局，这地方会好看才怪。
赵眉四下张望，没看见蒋嘉树的身影，就连干活的人也没几个，这才想起今日大概都去量尺寸做棉衣了。
赵眉闷闷不乐地回屋去，脑子里一直在想，要怎么摆放，那地儿才会好看。暖棚如果只搭一个，肯定放在边上好一些。
但胡乱的种上一排果树真的好看吗？赵眉觉得肯定半点风雅也无。不如种些梅花，眼看冬天就要来了，要是买些快要开花的梅树，好好侍弄说不定还能赶上一拨呢！
她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快步走回过驹院，临进门前就叮嘱常红，“去给我找纸笔来，我有用。”
一进门，惊见谢子渊端了张椅子坐在廊下，身上的官袍都还没换，眼神锐利地望着她道：“急吼吼地叫爷过来，自己跑去哪了？爷分明记得你还在禁足。”
赵眉走到他面前，小小声地耍赖道：“我没出谢府啊，可不就是禁足了。我刚去看填了塘的那块地了，那里弄得一点也不好看，得重新改。爷，先去更衣可好？”
“嗯。”谢子渊带头往东厢房走。赵眉跟着进了屋，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遍，挑了件墨绿色绣暗色团纹的丝绵直出来替他换上了。
她低着头帮他系丝涤，轻声询问，“回头再替爷选两身淡雅的衣裳可好，这件也老气了些。好在料子好，穿着舒坦。”
“现在不许出去！”
谢子渊说完，感觉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描补道：“爷不是想凶你……你今日叫我过来，是想问宣武候府的事？自打从爷不得不推下赵涿那天起，我就知道事情早晚都会发生。皇后娘娘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你听爷的话，老老实实在府里头禁足一个月，爷保你安稳。”
“我娘那里呢？”赵眉将他的腰带系成了死结，挣扎着想要解开，哪知越解越乱。谢子渊轻轻推开她，皱眉道：“去拿剪刀来。”
赵眉拿了剪刀过来，一刀下手，丝涤顿时散开。
谢子渊自己动手重新找了根腰封系上，宽慰她道：“你还办事还算果断，如今她在那里自然无事。爷叫人把你娘带去江南的庄子里可好，如此山高水远更加安稳。”
赵眉纠结着说出心里话，“可这么一来，我想去见我娘就难了，她就在郧县不行吗？”
“倒也不是非去江南不可。”谢子渊皱眉道：“你和你娘感情应该不差吧，她一个妇道人家自己一人在外头住，你就不担心她？”
“担心！可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赵眉低着头，谢子渊看不到她的脸，只觉忧伤弥漫。
他轻轻将她搂了过来道：“要不然我派两个护卫过去看着你娘，可要拿些银子给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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