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酩酊大醉（原完美爱人）》无辣不欢

29、就中冷暖和谁道

　　听到别人背后的诋毁固然不会是多么令人愉快的经验。但若蜚短流长时恰好被当事人抓到现行，那滋味于制造者来说，也必然是得意不起来的。毕竟，都是见不得光的话和行为，往日里曾为自己孜孜树立出好同学的正面形象，原本还可以假装一副与人为善的嘴脸，顷刻土崩瓦解，荡然无存。一旦暴露出来，那就是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开，内心的猥琐大白天下了。

　　像她们那样年纪的女生，心里多少还是会对此有些羞耻心的，中年妇女那样没脸没皮的泼贱行径，还并不是她们这样岁数能修出的道行。何况当日的言论又是如此不堪，她们在议论的过程中也显然意识到了自己招惹的人确实背景非凡。于是，一心盘算着沈小鱼将会怎样还手，自己将如何接招。如果连着几日看不到想象中的结果，就会越发的摸不清假象对手的套路了，只要沈小鱼不动作，有所顾忌之下，坐卧难安真正着慌的也就反倒就最终变成了她们。

　　自从那日被小鱼撞破了众人在背后的八卦，再见面时益发冷然面对，却又像是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除了跟程潜提到了两句，平日里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那几个女生更觉得沈小鱼实在莫测高深，没两天，那几个八卦的中心源居然都奇异的安静下来了。流言也因此渐渐息声。

　　冷淡是对付敌人最有效的武器。失去了目标的挑衅，哪里还会再有资格成为你的敌人呢。

　　就这样，刚刚经历的不快也如过眼云烟，不再往小鱼心里驻扎。转眼圣诞节就到了，这个本来无关的节日此时在高中生中已经十分流行了。自从丢掉数理化，小鱼的日常功课早就日益轻松自如起来，看到处处的节日气氛，更是心情大好，四个死党早早的就互相约好要一起去看电影。

　　四人在一中门口聚齐就往附近的影院而去。看看离放映时间很紧了，急急忙忙的在影院一侧的吉野家随便吃了些快餐，程潜想起小鱼的事，看看也都不是外人，就边吃饭边跟苗薇和袁小玻随口八了几句，顺便赞了一下：

　　“你们俩是没看见，我们小鱼那冷淡到底的气势，愣是把那几个事儿精给震的一句话不敢再说了。”

　　小鱼翻翻白眼，把饮料吸管往程潜嘴巴里一塞，说：

　　“大熊！你怎么也这么八卦起来了，这是什么好事啊！”

　　苗薇一乐，说：

　　“行啊小鱼，有长进。孔子说过，对待我们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倒春寒般的冷漠。嗳小玻，你知道孟子怎么说的嘛？”

　　四人中袁小玻显得有些沉默，听到苗薇转到他这里，才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孟子说，孔子说的对。”

　　苗薇嘣的给了小玻一拳，十分满意的说：

　　“看见了吧，这就叫默契！”

　　小玻夸张的揉着被苗薇捶过的地方，假作呕血一样，答道：

　　“咳，咳，再跟你同桌下去，吾命休矣！”

　　几个人都哈哈的乐了起来，看看吃的差不多了，赶紧进了场。电影是冯小刚2000年度最新的贺岁档《没完没了》，四人直看的东倒西歪的。散了场，边往外走边议论假菜刀和傅彪让电棍击倒时的爆笑情节。小玻突然扭脸跟小鱼说了一句：

　　“看到结尾韩冬抒情那段，挺感人的。我突然觉得，跟其他的比起来，最重要的还是要珍惜你身边的人。”

　　小鱼没心没肺的答道：

　　“嗯嗯，是啊，叫人看的悲喜交加的。原来我一直觉得喜剧之王是周星驰，现在觉得，其实是冯小刚！啊，对了，你一会儿还是回你外婆家的不？跟我和苗薇一起走嘛？”

　　苗薇听见，奇怪的接口道：

　　“咦？你外婆家不是在信江路吗？跟我们是反方向啊！”

　　袁小玻一勾苗薇的肩膀，按下她时手里也用了些力，不易觉察的边扔了个眼神给苗薇边含糊不清的答道：

　　“嗯嗯，这不是搬家了嘛，那就不能跟你们一路了。”

　　小鱼有些失望的说：

　　“唉，那以后放学就是我孤家寡人的走啦。”

　　苗薇已经感到小玻的示意，再看到正在一边装死的程潜，心里已经明镜一样了。听见小鱼的答话，心里更是骇异，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看了袁小玻一眼，带了些深意的说了句：

　　“得了，天不早了，咱们都赶紧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说完拖了小鱼的手，边往前走边边头也不回的冲后面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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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直到快傍晚才想起来跟穆霄风约的时间正好是圣诞节，本想先接了小鱼一起吃完晚饭再来，结果又被她的死党们捷足先登了，只好去忙活自己的事了。等到8点半，路过咖啡厅想想没事干，也懒得再上去了，随便要了份点心和一杯不加糖的拿铁，准备打发掉晚餐。刚刚落座，隔着落地玻璃远远就看见穆霄风风尘仆仆的拖着旅行箱进了大堂，知道他应该是刚下飞机。于是慢悠悠的边吃边等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坐进了对面的位置，一言不发的望着萧然。

　　萧然抬头，不过片刻功夫，再见他竟如换了个人一样，脸上已隐去了所有的倦色，整个人再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来。看了看表，笑笑说：

　　“你倒是很准时。才看见你上去，要不要吃点东西？”

　　穆霄风径自抬手叫了waiter，看了一眼水单，皱了皱眉，只要了一杯冰柠檬水过来。

　　萧然自顾自吃着，不在意的说：

　　“看来你是头一次来这间咖啡厅了，品种少一些，倒不知道你这么挑剔。”

　　穆霄风点燃烟抽了一口，略一后仰斜靠进沙发里，冷冷的看向萧然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

　　“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画廊经纪。”

　　萧然随意答了，冲侍者点头示意了一下，等餐具撤去，浅押了一口咖啡，这才对穆霄风回望过去。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相遇，穆霄风慢慢放下冷淡的神色，眼波闪了一下，别有所指的缓缓说到：

　　“我倒是小瞧了你。”

　　言毕，都不再打太极，两人围绕着见面的预定主题，各自交换了一下意见。穆霄风听着萧然对主题艺术园区的分析和前瞻，也暗自有些心惊，以前看他踢球只觉得他球风冷静智慧，现在这样的短的时间里转移到一个全新的战场上，竟也毫不逊色。还好不是同行，否则假以时日，也必定会是自己一个强劲对手。

　　及至敲定细节，时间已近夜半了。两人一起步出咖啡厅，萧然看看时间，跟霄风淡淡的道了别，转身就往地下车库去了。穆霄风看着萧然的背影，也没再回公寓，而是一个人站在楼下又抽了支烟，静静的想了会儿什么，终于也取了车出来，直奔沈家而去。

　　还没到楼下，穆霄风就已经看见萧然的宝马，怔了怔，慢慢开了过去，不动声色的坐在车里，仔细研看了一会儿萧然的神态，看他立在楼下落寞而寂寥的身影。良久，才开了车门，斜靠到车身前，火机咔哒一声脆响，一丝轻蓝的烟雾就淡淡袅袅的从他手指间燃了起来。萧然听到动静，转身看到他，怔忡了一会儿，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踱步过来跟穆霄风并排倚在那里。

　　两人谁也没说话，都只是仰头望着三楼的一处窗扇，窗帘覆严着，从里面微微透出几丝温黄的光线出来。穆霄风忽然向萧然伸过一只手，萧然看着他，回伸了过去。两人第一次像朋友一样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