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酩酊大醉（原完美爱人）》无辣不欢

56、曲阑深处重相见

　　地处世界时尚之巅的FIT里纸醉金迷的学风，使小鱼在勤奋努力之下终于及时修够了学分，顺利随班升入了二年级。由于David一直在忙着上市前的路演和巡讲，小鱼在纽约市立图书馆里清清静静的泡了一个夏天，整个暑假里她也几乎没再见到过这位年仅22岁的神仙总裁。

　　快开学时FIT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明星慈善拍卖晚宴，这样一个可以看到大牌高级成衣的机会，小鱼自然不会放过，只是这次的入场券过于紧俏，正求票无门时好容易得知现场需要一些志愿引导员。FIT的学生绝大多数是不屑于响应这类工作的，小鱼也就因此顺利得到在外场近距离看红毯秀的机会。

　　兴冲冲的刚从学校临街的地铁出来，小鱼忽然瞥见路边报亭里的《华尔街时报》上似乎有David的名字，注意的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标题写着《David.M—IT时代不可复制的网游神话》，从不看财经新闻的沈小鱼，好奇之下慷慨解囊的买了一份，这才得知他已正式晋身纽约证券交易所科技概念股板块。

　　小鱼一边低着头浏览专题文章，一边随着人流往会场方向而去。暗自想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那样一个得得瑟瑟的大男孩，做起事来到真是并不含糊。只是对于自己来说，这样一个瘟神级的人物，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这样想着，不由微微摇了摇头。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已飘了过来：

　　“怎么，这就落了单？似乎比我预料的还要快啊。”

　　小鱼抬头看着身着一袭耀眼红色最新季Chanel束胸晚礼裙的欧阳伊，除了一副十分抢眼的Tiffany镶钻珍珠耳饰，并没有佩戴其他多余的饰物，显示出她优越的家世和自身的品位。小鱼听着她语气中传达出来的傲慢，微微一笑，答道：

　　“欧阳小姐，你很热衷于这种出风头的聚会啊。”

　　欧阳伊打量了一下小鱼的街头打扮，不屑的说：

　　“Annie小姐距离这样的场合的确还很遥远。看来，上次David为了带你去见识一下，应该是没少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不过，你没能抓住机会，这么快就只能通过报纸来了解他的消息了。”

　　小鱼闻言叹了口气，看看天将入夜，于是将报纸慢慢叠好放进斜背在肩上的Y-3挎包里，无所谓的答道：

　　“我今天来这里只是义工身份，的确没有跟你争奇斗艳的资本。不过，如果你是因为嫉妒来寻我的晦气，我想你真的是找错对象了。David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他女朋友了？”

　　“怎么？你不是三个月前就答应过我的事，才几天不见就要反悔了？”

　　两个女人闻声同时转身看向正往小鱼身边走来的David，一近旁就按住了小鱼的肩膀，旁若无人的狠狠盯着她的眼睛，说：

　　“Annie，我已经试过不去想你，但是……我想我大概是着魔了。Ann，答应我，Date with me!”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所有的傲气与不羁都已消失，代之而来的则是一种在他身上罕有出现的忧郁气息，语气也随之安静下来。小鱼已经完全听傻掉了，伸手向他额头探了一下，迟疑的问：

　　“David……你最近……还顺利吧？”

　　欧阳伊忽然过来挽上David的胳膊，娇嗔的呢声唤道：

　　“David，Annie是今晚的工作人员，我们也该入场，不要再耽误她了。姑父还等着你为他拍下那张百老汇的老唱片呢！”

　　穆霄宇有些厌烦但又保持着对女士基本礼貌的微微跟她拉开了一些距离，看向小鱼轻声说：

　　“Ann，我先不打扰你的工作，散场后我会来接你。”

　　小鱼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的举动，完全没能理解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实际上她今晚的工作只需要等明星嘉宾走完红毯也就结束了，根本等不到晚宴后，只是小鱼直到两人已走远了，才想起来忘记答复David的约请了。看完红毯秀，因为进不了霄宇所在的VIP区，小鱼想着欧阳伊的敌意和在David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的心机，也就不愿意再趟这趟浑水的只管自己先走了。

　　沿着校侧的东34街慢悠悠的往地铁而去，相比于地面上五光十色的都市而言，已经运载整整一个世纪乘客的纽约地铁，实在不是一个会令人产生愉快印象的地方。虽然已是纽约的夏末季节，车厢里仍是能闷死人。还好不是乘坐地铁的高峰时段，小鱼背靠在竖立的扶杆上，单调的列车行进声乏味的令人昏昏欲睡。一个小时前David不寻常的眼神渐渐浮现在忽明忽暗的地铁车厢玻璃上，那眼神瞬间让她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小鱼忽然伸手按向窗前的幻影，寂寞的轻喃道：

　　“霄风，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出了地铁，拖着无聊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回了自己的公寓。纽约和北京一样，表面上光鲜亮丽，走进去才知道老旧的建筑遍地都是。比如小鱼所在的老公寓楼。出了电梯她才发现走廊的灯又坏掉了，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想着前不久刚刚发生在Flushing单身公寓的凶杀案，小鱼有些紧张的贴着墙壁慢慢往自己门前摸索过去，快要到跟前时，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胳膊，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不等她叫出声来，已有责问响在耳畔：

　　“为什么不等我！你不知道找不到你，我会着急么？”

　　吻已铺天盖地向她压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惊恐，她已知道了是谁，死命的拍打了他几下后，渐渐不再挣扎。

　　在两人气息迷乱的拥吻间，渐渐回应过去，舌尖交缠，唇齿相依，她想，也许真的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良久才放开，无边的黑暗映衬着霄宇的两星眸光，如怨似艾的看她，轻诉：

　　“Annie，给我一个开始，我会等你到解开心结的一天。”

　　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遥远的眸光。终于，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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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到纽约，越过北极、掠过加拿大，直抵地球的另一边，虽然乘坐的是波音747-400的头等舱，但要在这一万米的高空上待够13个小时，即使对于已惯常人在旅途的穆霄风来说也是足够煎熬的行程。

　　一年的时间或许已足够用来淡忘，但也许会是恰好相反。更何况，穆霄风并没有打算去忘记那个从很早以前就已深刻于心的影像。只是他也没有料到本该是一段良缘佳话，只因自己一念之差，竟会走成一条如此荆棘遍布的情路。无论是与萧然间的恩怨，还是自己的不堪，抑或是家门中的纠缠，一重更难过一重的考验，他也没有三头六臂的神通，除了去耐心细致的一一清除，哪里又可能变得出来更神话的解决办法呢。

　　夜深无人时，他也时常会反复玩味着姚尘馨最后跟他说的那句话：

　　“霄风，我曾经爱过你，爱到失去自己。等我习惯了没有你，我才知道，我爱上的其实是感觉。”

　　他知道无论前路如何，这个柔婉却又坚强的女子，都已注定要成为他今生的亏欠了。只是她的话说的已经那样坚决而通透，以姚尘馨的生活状况也并不缺少什么，除了暗中加以关照，穆霄风对于她们母子竟然真的已成了救赎无门。

　　曾经他无法相信爱情，小鱼却成为他无心时遇上的一个奇迹。有时穆霄风也会因此想到，沈小鱼之于他，是否也只是一场“爱上的其实是感觉”的误会？毕竟，自己对于小鱼最早的印记，实际上是幼时从父亲怀表中那帧周心澜的相片而起的深植。

　　但是就这样过了一年，越来越多记起来的却仍是小鱼举手投足间的一点一滴。因为她就是他的，从她靠近他肩头的第一次沉湎，从她回应自己的第一个吻，从她第一次懂得相思，从她委屈又无奈的被他刻下自己的印记……365天的沉淀，他知道，这已足够他来厘清自己的情感轨迹了。

　　只是眼下正是跟欧阳家族暗战正酣的时候，这样如履薄冰的激流中，他又怎么可能分得出神来应对那些风花雪月的纠缠。而且，这又恰是决定着这条情路是否能够顺利走下去的关键一步。或许这就是好事多磨吧。他也只能暂时这样安慰着自己，努力克制着对小鱼越来越入骨的思念。

　　纷杂的回忆使穆霄风觉得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拿起一本机上的八卦杂志，只见封面上摞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惊悚标题和爆炸性头条，霄风向来对这类娱乐杂志没什么好感，本不欲再看，忽然发现右下角赫然是一张弟弟正在和一名年轻亚裔女孩拥吻的偷拍照。

　　两人的动作看起来十分香艳，只是女孩的头部正好被一只扬在手间的鸡尾酒杯遮住了大半，又有一些耸人听闻的小标题压在照片上，看起来模糊不清。霄风暗自摇了摇头，懒得再往后翻看，小声自语了一句：

　　“私生活也弄的这么高调。于人于己有什么好处！”

　　短时的失重感过后，机身微微颠簸了几下就平稳降落下来。穆霄风惯常的习惯都是只会选住最黄金地段中的高级酒店，这次本来就是为了名下业务在Nasdq做分拆上市的准备而来，一下飞机就直奔位于曼哈顿区麦迪逊大道的Ritz-Carlton而去。

　　出租车从第34街穿过时，一抹纤巧的身影从车窗外飞掠而过，穆霄风揉了揉眼睛，惊觉的立即回头张望了一下，却又只看到FIT门前熙攘的学生人潮。胸膛起伏了一下，长长的舒了口气出来，苦笑着想：

　　“许是又看错了吧。人生怎么可能遍地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