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跟我抢业绩》山海皆自在

3、第三章

　　“你好，正式介绍下，我是绛县公安局局长赵晓龙。”

　　直到眼前的中年男人正式做完自我介绍，句芒依旧处于有些懵的状态。

　　说好的低调行事，这下可真低调不起来了。

　　句芒伸出手，交际式地握了握，正色道：“赵局长你好，我是特调局的句芒，冒昧打扰了。”

　　她正经起来的样子很难让人把她之前的行为结合起来，仿佛换了个人。

　　“不用拘谨，坐。”

　　赵晓龙招呼着她坐下，句芒顺势坐在沙发上，看赵晓龙行云流水似的泡茶，腹诽着这局长自己办公室有茶水还去外边接什么水？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看着赵晓龙热情的模样，她只低头小酌着，一时间找不到话题可说。

　　她来这不是为了办什么公事，纯粹是为了个人恩怨来的，要是这局长问起来为什么找那个法医，她还真编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何况她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只从赵局长嘴里得知对方姓沈。

　　赵局长捧着自己热气腾腾的保温杯，忽然开了话头，“那个……小句同志啊。”

　　“您还是叫我句芒吧！”句芒微笑。

　　“嗯，句芒。你们特调局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赵局长忽然发问，把句芒问懵了。

　　什么东西？特调局安排了个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句芒面有疑惑，赵局长瞧出了不对劲，疑惑道：“你不是特调局派来的？”

　　“是……”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处理私事的，句芒连忙改口，“不是。”

　　特调局跟管辖组虽然有公务上的往来，可两方在公务上有很多都是无法互通的，就好比句芒没法跟特调局的人去制定什么捉鬼方案，特调局的人在案件交接或者人员编制上也没必要跟句芒商量，两方仅仅是协作关系，在各自领域上的事情是没有必要让对方插手的。

　　句芒现在似乎就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她该不会是碰巧遇上了案件交接吧？

　　大脑里正在飞速地思考话术，句芒撒谎时面不红心不跳，煞有其事道：“我是特调局的没错，但上级安排过来交接的人并不是我。”

　　不管特调局跟绛县公安局之间有什么事，反正甩责任准没错，这些她不负责。

　　这次轮到赵晓龙迷惑了，“那是……”

　　“是这样的，”句芒端坐着，解释道：“我是沈法医的朋友，这次是出于私人关系来找沈法医，没想到刚巧遇上局长您，恰好今天小沈也有事情，是我来的时候不对，有些唐突了。至于特调局跟这边的事务，应该是由别的同事负责过来跟您面谈。”

　　听完句芒的话，赵晓龙心里的迷惑解了。

　　“那你今天是……”

　　“我休了一天假。”句芒浅浅一笑。

　　赵晓龙笑眯眯地点头，心中感慨沈法医竟然有个这么好的朋友，特意休了一天假过来。他抬头望向墙上挂着的钟，说：“这个时间小沈应该已经结束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赵晓龙笑眯眯说，“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句芒端茶的手略微激动地颤了一下。

　　“进来。”

　　赵晓龙说了一声。

　　门被缓缓推开，句芒的拳也在慢慢捏紧，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冲动行事，要打也得私下离开警察局慢慢打。

　　“局长，你找我？”

　　这声音淡淡的，带着些慵懒，句芒呼地抬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来人看，满脸诧异。

　　女的？？？

　　在抬眸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一瞬间，句芒的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色如美玉面若桃花眉眼如画，眉如远黛唇似樱桃……

　　一瞬间句芒满脑子都充斥着这些词句，整双眼里除了面前这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她句芒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眼前这样的，她发誓这辈子只见过这么一个，只一眼就难以忘怀。句芒甚至嫌弃自己书看得太少，都不足以形容出眼前这人的美貌，第一眼就惊如天人，只刹那间的功夫，都把自己来这的目的忘了，一双眼盯着对方，片刻都移不开。

　　眼前的人站姿挺拔如松，侧看头、肩、背都在一条直线上，后背十分单薄。兴许是刚下解剖室的缘故，她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就过来了，衬衫不是贴身剪裁的那种，下腋以至腰身处显得有些宽松，衣摆规整地塞进裤腰里，更凸显出她身材的瘦削。

　　对方有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目似点漆，抬眸的时候略带些孤冷，仿佛天生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又格外地吸引人。

　　句芒单是看着就有些痴了，魂快被勾走了一半，她头一次见到这么美发人。

　　沈云霄朝着句芒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眉眼缓缓低垂了下去，句芒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一抹笑意自其中而生，连带着对方淡红色的唇也微微勾起。

　　这些都只是不过刹那间发生，连赵晓龙都没有察觉出来。他抬头对沈云霄道：“小沈，你朋友特意来找你，我就批你半天假，你们好好叙叙旧。”

　　“谢谢局长。”沈云霄淡淡道，继而转过头对句芒道：“好久不见。”

　　“啊……好久不见……”

　　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声，句芒站起身随着沈云霄走出了局长办公室，直到坐上了沈云霄的副驾驶座，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她才浑身猛地一颤，如梦初醒。

　　转过头正瞧见沈云霄骨相完美的侧脸，心中又不仅感慨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相这么完美的人。

　　使劲晃晃脑袋，句芒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叫嚣着清醒点，别被美色迷惑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板着脸，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可在沈云霄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

　　“初次见面，我叫沈云霄。”沈云霄避而不答。

　　“句芒。”她皱眉，总觉得沈云霄这个名字仿佛在哪听过。

　　还没等她想起个一二三来，就又听沈云霄真诚道：“33区管辖者句芒，早有耳闻，久仰大名。”

　　句芒诧异地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女人，没成想对方一个普通人竟然知道她的底细。说到底眼前这女人也不算什么普通人，能把她片区的厉鬼清理个干净，害她连续几个月受罚，这能力也不比她差。

　　撑着脑袋看着专心正经开车的女人，句芒脑子里迅速在打着小算盘。

　　她觉得这么个优秀的人不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真的可惜了，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美人。

　　句芒自诩自己是冥界第一美人，追她的人多到从黄泉路排到了奈何桥，可如今见了沈云霄，她竟然有些自行惭秽起来。

　　沈云霄的美带着不可亵渎，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即便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旁人的心动。此刻就连句芒都有些……

　　心里盘算了许久，她看着沈云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沈法医，我这有个恋爱想跟你谈谈，你看方便吗？”

　　沈云霄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抿唇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我这有场解剖，你看得空吗？”

　　句芒尴尬地说不出话，她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是铁板呢？狂撩不动啊！

　　此刻她有一个不错的想法，要是能够攻克沈云霄，那她岂不是业绩跟对象都有了？难度系数是有点大，但完全值得挑战！

　　好想法！

　　句芒忽然间想试一试，赌一下沈云霄对自己有没有点儿意思，就算没有，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句芒将自己不要脸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她朝着沈云霄精致的下巴伸出了手，食指勾着沈云霄的下巴微微抬起。

　　该死，这女人的皮肤也好好……

　　原本只是想出言逗弄几下沈云霄，她却忽然间像是被鬼迷了心窍，朝着对方探过身，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那淡红色的唇上。那像是颗娇艳欲滴任人采撷的水红樱桃，带着诱人的香气，句芒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诱惑。

　　在噙住沈云霄微凉的唇瓣时，她发觉了沈云霄眼中的惊讶，在那双平淡地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里，她瞧见了一丝错愕和慌乱，却没有拒绝。

　　见状，她心中没由来地暗生一丝窃喜。捧着沈云霄的脸，又将那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沈云霄唇角，拇指暧昧地印在她唇上。

　　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沈云霄，句芒轻笑，“绿了。”

　　沈云霄还沉浸在刚才的错愕当中，没能回过神来，几乎忘了自己还在等红灯。

　　句芒收回手，撑着脑袋，伸手在沈云霄眼前晃了晃，“宝贝儿，到绿灯了。”

　　沈云霄即刻回神，一脚油门过了绿灯，车速都飙升了上去。

　　句芒看着她的侧脸，发觉不知何时，沈云霄的耳朵竟然红了，粉粉的，十分可爱，可面上还是那副神情淡淡的模样。

　　句芒扭过头看着窗外，她的心还在狂跳不已，活了将近一百年，句芒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小鹿乱撞。胸口处像是被塞了只兔子，一直蹦跶蹦跶蹦跶个不停，她越是想要克制，就跳得越厉害。如今在沈云霄面前的镇静，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她垫在脑袋下面的手都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而此时的沈云霄也好不到哪去，心跳犹如鼓声在耳边作响，整个大脑都空白了一块，一想起刚才那个轻吻，她满脑子都是句芒唇瓣柔软的触感，胸膛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化开、向四肢百骸蔓延。

　　车窗外街景一闪而过，沈云霄的车开得很稳，句芒看着一道道闪过的街景，心中有有一股冲动作祟，忽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沈云霄，开口道：“我们去酒店吧！”

　　沈云霄的眼睛瞬间睁大，仓促地转头看了句芒一眼，又迅速扭过头去，耳尖悄悄地红了。

　　她久久没有回应，句芒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了，不然沈云霄怎么一点动容都没有？

　　又到了路口，依旧是红灯，沈云霄眼睫颤了颤，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理智地告诉句芒，“你没有身份证。”

　　尴尬的气氛在全封闭的车中持续了有十几秒之久，句芒恨不得立马跳下车，她真是丢人丢到忘川边上了。

　　正以为这事极有可能黄了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听见沈云霄说：“去我家吧。”

　　句芒呼吸一滞，这进展也太快了，她险些跟不上。

　　“好。”

　　说着，沈云霄便在下一个路口折返。

　　绛县地处江南，是个尚未完全开发的小县城，居民区多过商业区，特别有特色的是这里的建筑都是明末时候的风格，许多小镇都还保留着古朴的建筑，有着江南一带特有的温柔景色。

　　沈云霄的住处就在古镇附近，一路开车过来，放眼就能瞧见倚着小桥流水而建的人家，再往前一段路轿车是开不进去的，沈云霄便将车在外面停好，下车拉开车门，侧身将手垫在车门顶处，以防句芒不小心磕到。

　　这个小动作句芒有留意到，下了车以后看着沈云霄关上车门，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觉得这个女人天生带着优雅与体贴。沈云霄直起身跟她并肩的时候，句芒才发现自己一米七的高个竟然被沈云霄给比下去了，对方比她还要高那么一截。

　　沿着小巷七拐八拐，句芒终于跟着沈云霄到了她家，是一个十分别致的江南小院，尚且来不及打量就被沈云霄牵着进了屋，直奔二楼卧房。

　　沈云霄的卧房很干净，内饰都是暖黄色调，十分温馨。靠窗的书桌上整齐地摆着书本跟笔架，桌前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宣纸，浓墨色的字只写了一半，旁边笔搁上的毛笔还没清洗，墨早就干了。

　　句芒拉开椅子在桌前坐下，轻轻拿起那张宣纸，忽然眼前一亮，抬头惊喜道：“你习的是瘦金体？”

　　纸上临的是宋徽宗的《秾芳诗》，一笔一划苍劲有力锋芒毕露，如同割金断玉般。

　　受一人影响，句芒自小就习瘦金体，如今看到沈云霄竟然也习瘦金，她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沈云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勾唇笑了一下，附和着，“嗯，从前有个熟人写过这种字体，我见了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这还是沈云霄至今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句芒以为她也跟自己一样觅到知音，因此打开了话匣子，激动不已道：“那你那位熟人一定很有涵养，不知道能不能引见一下？我身边没有什么朋友，不多的几个伙伴也没有习字的习惯，没想到你竟然跟我习的是同一种字体，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分！”

　　“嗯，是很有缘。”

　　沈云霄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欲语还休，最后俯身凑到句芒面前，暗示意味浓烈道：“你就打算跟我一直谈书法吗？”

　　句芒眼皮子一跳，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心又开始剧烈地跳了起来，几乎要脱出胸膛。

　　她眼睛往下瞄，才发觉不知何时沈云霄原本一丝不苟紧扣到脖颈底下的衬衫纽扣已经被解开到了锁骨下方，她比句芒想象中的还要瘦些，骨架很小，却很丰满。

　　沈云霄伸出手，将窗帘唰地拉上，室内瞬间变得昏暗下来，没等句芒做声，她便勾过句芒的脖子，一片柔软便印了下去……

　　句芒愣了一下，随后抬起双臂抱住了沈云霄的后背，略显生涩地回应着。

　　沈云霄的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香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