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歌》空小城

3、三

　　戚少商接到通知的时候是在三天后的中午。那时戚准警官正在对着一个晃来晃去的沙袋练拳，出手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两岸生风，其实戚少商是个标准英俊大帅哥，这是隔壁的李嫂封的，半里之内无人能敌所向披靡。当然了，戚少商的照片就挂在李嫂家书桌的上方，和着一群歪瓜裂枣挂在一起可不是“万人敌”麽。

　　其实啊，李嫂的职业也挺好认的。
　　她营业那天给自己的公司起了个相当文艺的名字，叫渴望。
　　其实她自己承包了经理说客秘书等等一系列职务，人们俗称这种拿嘴皮子赚钱的职业有两种，高雅一点的呢叫律师，生活一点的呢叫媒婆。

　　李媒婆盯着戚少商的销魂背影望了又望，唉，真是个帅小伙。一年内一定把你嫁出去，呃，不是，是把谁谁娶进来。于是，这张照片摄于**年8月，戚少商到老也不知道自己上个厕所，洗个手，出了门，卷袖口的背影也能拿来偷拍。唉，人心不蛊啊。悲哀~

　　于是今天是个好日子。戚少商把门反锁了，每天上门来提亲的人多的要死。最后拖着小妖生生地把那热闹场面給镇压下去，差点被女同胞们的花拳绣腿給揍出毛病。于是小妖揪着戚少商的衣领恨恨说，老子死都不再管你丫这破事。

　　戚少商坐在沙发上笑疯。呃，小妖，这恩情兄弟记下了。于是抱拳还礼，那形象动作太过大义凛然。一派英雄气概。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通知接到了，说是要晚上8点去报道。
　　摸摸额头戚少商囧了。
　　晚上8点？？？？？

　　谁家晚上8点报道的？
　　难不成这是警局的新作风？还是他戚少商眼花了？
　　再看一遍，果然是：晚上8点。对方怕不清楚，还专门用青绿色的笔划出来时间：晚8点（20点）。
　　好吧，戚少商想既然是8点就8点吧，看表，还剩下5个小时。呃需要一套新衣服头发要好好理一下人民警察也不能不注意形象还有刷牙洗脸漱口见了上司不能不体面…………呃，还有就是……

　　“給上司的礼物！”小妖在旁边接口道。
　　“切，那是贿赂上级！！”戚少商相当之坚决。
　　“戚少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队长不好惹！”小妖说得很惊悚，下巴快脱臼了。
　　戚少商正系领带，哼着小调，一点不以为然。

　　小妖出门的时候一声长叹，苍天啊，让顾惜朝去收拾他吧！

　　仇人见面总是分外眼红。
　　见面了分外眼红的也不一定就是仇人。

　　戚少商准时到了警局。差三分钟8点。嗯嗯，整整衣领，小玉同学从他身边经过哇了一声，见怪不怪，戚少商把这种一天三千遍的声音当提示音。
　　提示音1：哇——啊，该逃了。
　　提示音2：天哪——完了，不跑就是死。
　　提示音3：我不活啦——呃，好了我也不活了。

　　于是这种惊悚的生活积淀的深了，戚少商自是抗女人电辐射。唉，只是今日……
　　前面几个报道的人从楼梯口的房间门里出来，一个一个兴高采烈，领了新警服笑得如沐春风，嘴角抽得要裂过去，成木乃伊。
　　戚少商心想，嗯这个上司估计很和蔼，很温柔，脾气很好，很和谐。嗯嗯，满脑子都是实习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警长抚着他的肩膀喊“少商啊，真是不错啊不错”。
　　脑补结束时，里面的人嗓子清亮亮喊了一声，“戚少商！”嗓音很好听，还有些懒洋洋。

　　呃，不是老头。
　　不和蔼。
　　好像还有点冷。

　　戚少商挑眉撇嘴
　　结果刚一进屋，“啪”的一声PiaJi黑了一片，停电了。

　　顾惜朝说：好吧，一天三抽，明天我就去把供电局局长的老窝給端了。
　　戚少商：……
　　顾惜朝继续说：戚少商，你还在么？（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
　　戚少商：在，我在。（于是上司的嗓音很耳熟）
　　顾惜朝笑：嗯，想让你帮我点儿事。也不知道行不行。唉~~~（叹息音，相当之销魂）
　　戚少商：没问题。您说！（大义凛然）
　　顾惜朝：噢，那你随我过来。

　　于是戚少商听着那人脚步声在漆黑的楼道里穿啊穿，下了楼梯，进了电梯，又下了一层，打开了一个黑黑的隔间里，带路的人走得气定神闲沉稳矫健，戚少商当然天不怕地不怕，要是这会儿有什么脏东西跑出来一定挡在队长前面当盾牌。
　　顾惜朝哼着小调，走路还打着节拍。相当之悠哉。

　　“唉，你哪年毕业哪个警校多大岁数为什么想进警局？？”小顾副队厉声问道。
　　“**年毕业，没上过警校，呃……28岁，至于为什么上警局，其实我之前学的不是警察……”呃…………
　　“噢？那你学的什么？”
　　“呃……商管。”囧。
　　“……”顾惜朝极其之囧。我靠，你个学商的黑心鬼跑到老子警局得瑟个鬼啊。
　　“呃，是卷哥帮我递的申请表，你也知道，最近经济极其不好。”于是想改行。

　　“雷卷？”顾惜朝鄙夷的口气问道。
　　“是啊。”
　　过了一会儿，顾惜朝突然来了一句，“都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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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灯好像是亮了，但是昏昏暗暗的戚少商根本没看清这个人的模样，何况顾惜朝一直侧对着他，正脸隐在黑暗里，戚少商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睫毛很长，一上一下的随着紧紧皱上的眉毛动来动去，煞是好看。
　　咳了一声，戚少商觉得这样盯着人家看不雅，何况还是自己的半个领导。于是忙问，“怎么称呼？”
　　顾惜朝笑了笑，说，“随便。”
　　= =|||戚少商词穷。

　　“那你让我帮你什么？尽管说！”
　　“就这些，帮我运到屋后的空地上去。”
　　戚少商立正喊“是”。顾惜朝冷哼哼，笑地很抽。

　　那些东西不是大家想象的诸如尸体啊活物啊或者支离破碎的*块啊或者什么令人发指的鬼东西，而是一棵一棵的小树苗。都有一米多高，而且看来是刚买回来的。
　　顾惜朝一边陪着他一趟一趟地搬，一边叹气。幽怨地很。
　　戚少商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呃，没事儿，有我呢，我帮你搬。你别愁。”
　　顾惜朝笑笑说，“你真是个好人。”
　　戚少商非常之高兴。
　　能给队长留个好印象总归是好事吧。

　　“种吧！”丢给他一把铁锹。
　　“啥？？？？”
　　“我说种！”
　　戚少商拎着铁锹很囧地看着他，“现在是冬天。”
　　“我知道。”
　　“现在土地都快上冻了。”
　　“我知道。”
　　“这样种了也活不了！！！”
　　“我知道。”
　　“那种个鬼啊！！”
　　顾惜朝叹了口气，“唉，好吧，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自己来好了明天卷哥问了，我就说实在种不完。”委屈啊委屈。

　　戚少商站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下去。看那身板儿怕他累着，“诶诶，好了好了，你你……给我站一边儿去！”说着抢过顾惜朝手里的铁锹，靠，卷哥是吧？派这种任务？看老子不找他算总账！！！
　　顾惜朝索性抱臂靠在旁边的小树上啃起了苹果。“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于是戚少商就觉得心里挺暖，还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