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只小尾巴》少年十九岁

14、找人

　　被陈西辞软软的声音刺激醒，李怀昭骤然反应过来，一把松开他的脸，坐回椅子，冷漠皱眉，仿佛方才那些事儿都不是他干的一般。
　　看着陈西辞被吓得紧紧抿着嘴唇，亮晶晶的眼里都是惶恐，像……委屈巴巴小媳妇儿。
　　李怀昭彻底忍不住了，临走前双手齐上，狠狠揉了陈西辞的小脑袋，才拿起他方才写的书信，快步走着径直出门。头都没回。
　　确认他确实是回去了，陈西辞这才敢揉揉自己还微微有点儿疼的脸，顶着一头被揉的糟糟乱乱的头发，跺脚暴躁，极为郁闷摔着纸笔，“这是什么毛病啊这是？不就打了个瞌睡，流了些口水嘛？？”
　　而李怀昭回了房间，依旧莫名怒气满满，密信经过处理后，遣了亲卫送去回信，静静坐回他书桌前，半晌才平静下来，转而盯着自己方才掐他那只手瞧了半晌，不禁揉捻两下，又恢复怒气状态，赌气般直接回床榻睡觉！
　　并在心里决定等这赈灾事儿处理完回了京城的！哪个温香软玉、燕瘦环肥不比这一把柴好！
　　是夜。
　　李怀昭做了个简单却极为温柔缱绻的梦，只有他和陈西辞二人，只在床榻……
　　陈西辞也做梦了，只不过是极为可怕的噩梦，自己变成了羊排，而李怀昭在啃羊排……！被他一口一口吃掉，怎么跑都跑不掉。
　　……
　　自夜间掐脸事件后，陈西辞再见李怀昭，就见他还是一切照常，依旧是那恒久不变的冷脸暴脾气，仿佛那晚极反常的不是他一般。
　　陈西辞起初还惊讶，可随后想想，又觉得根本无所谓，许是他这样的大人物寻常思虑过重，是以夜深人静就会变得极为可怖，由此想来，陈西辞甚至产生一点点同情之心，似乎也明白程铄曾经所说殿下不易是什么意思，或许……说不定，程铄也被掐过呢。
　　就这样，她和李怀昭之间，就在她每每对着李怀昭不禁流露出同情却又回回被又冷又凶狠的眼神瞪回来这样的相处下，过了近十日。
　　十日，对等待赈灾来说物资需求来说，着实显得长了些，而就在物资几近用完时，朝廷物资，终是到了。
　　这日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李怀昭知晓朝廷支援物资今日进城，处理好了事务想着这会儿物资队也正好该进城了，便出了书房，带人向城门去迎，以便查验物资。
　　而陈西辞这几日大多时候则是成天跟着程铄忙活，这大半天一直顶着烈日炎炎巡视工程，查看民宅复建、水渠修建以及水文监测站的修建进度，顺便按照李怀昭的吩咐，暗中在这些在建工程的参工人员中各个抽调一部分，直接带去津城近郊。
　　这会儿他们恰好办完，回来还没等进城门。就听身后传来大队马蹄声……已离得他们极近。
　　看这阵仗，程铄扯着陈西辞退到一边儿，并排微微俯身站着，对陈西辞兴奋道，“是朝廷物资到了！诶，带队的……是九皇子？！九殿下怎么来了？”而后谈及九皇子又满是不解。
　　“九殿下？”陈西辞没听过这位皇子，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先行礼就是了。”程铄没多说，给陈西辞的脑袋一把按了下去。
　　率队的是个十九岁少年，到了他们面前停下了，只见他脸上还带着些尚未褪去的稚嫩，可却极熟练的勒住骏马缰绳，英姿勃发，自内而外透着的桀骜张扬，连日的奔波，身后跟着的部下无不显得有些疲惫，可只有他仍是神采奕奕。
　　“程统领！许久不见！”少年坐在马上，和程铄打起招呼，语气熟稔也敬重。
　　这小殿下永远都是这般朝气蓬勃，程铄笑了笑，“押运朝廷物资的是九殿下您，怕是连昭王殿下都始料不及呢。”
　　少年眼睛一转，看见一旁的陈西辞，赶紧岔开话，“呦，这扮男装的小娘子挺俊俏呀！”
　　话音刚落，陈西辞犹如遭遇晴空霹雳，仿佛响雷打在自己身上一般，愣了半天，想着这九殿下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随口这么一说还是怎么着？可表面还很是淡然，微微欠身，似是耐心解释的模样，“许是臣有些男生女相罢了，身为朝廷命官，臣又怎会是扮男装呢。”
　　“真的？”他显然不信。
　　程铄也赶紧解围，“九殿下，别打趣陈大人了，这是今年方入朝为官的陈西辞陈大人，是昭王殿下的起居郎。”
　　“走狗！”少年一听，方才笑意粲然全然不见，皱眉满脸鄙夷的瞪了陈西辞一眼，再不搭腔。
　　陈西辞波澜不惊，扮男装这事儿对付过去就成了，这殿下对自己什么印象，她不在乎。一来自己又不为他做事，二来想改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太费劲儿，她也从来懒得费这劲儿。
　　这会儿李怀昭带人也迎面赶来了，原本面无表情就显得严肃又冷漠的脸，在看见他九皇弟李怀靖的时候，彻底冷了下来，气势骇人。
　　方才对着陈西辞还嚣张极了的李怀靖见了李怀昭，马上暴露单纯少年模样，不掩高兴的笑着跳下马，还露出颗可爱小虎牙。
　　可他着实是高兴过早，到了李怀昭面前，就被他三皇兄一个冷眼瞪乖了，“三哥！我这着实是太担心你了！”李怀昭可是他最为亲近的皇兄，一听他三哥来这儿赈灾，朝廷物资还没跟上，李怀靖怕有人从中作梗，处理好了三哥交代给自己的事就赶紧请命带着物资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李怀昭先没搭理他，只对身边亲卫吩咐着，“查验物资，没有问题就给灾民尽早分发下去。”
　　那边儿都安排好了，李怀昭才顾得上这三个人，负手走在前，“跟我回去，西辞和阿铄也跟上。”
　　李怀靖赶紧跟上他三哥，并肩走着，笑嘻嘻在一边儿喋喋不休。
　　陈西辞心想着感情这嚣张少年原是友军，倒是个心无城府的，就是眼睛太尖嘴太快，对自己还瞧不上得很，她可得躲远点儿。
　　回了府衙正厅。
　　李怀昭坐在主座之上，喝口茶，光是看着自己这九弟，就不免头疼起来，决定先给他讲清楚，“来了可就得和我一起将赈灾处理妥当才能回京，少说还得半个多月，这儿灾区可不是京城，除了奔波忙碌，什么都没有。”
　　李怀昭这么开头也是有缘故的，毕竟他这个九弟是皇子中最受宠的，他母妃生前是皇帝最为宠爱的贵妃，年华大好时有了他，只可惜，在生产之时难产血崩去了，可也正是为此，皇帝像是将对贵妃的宠爱都叠加到了李怀靖身上，没边儿的宠爱这个小儿子，从小到大，几乎没人对他说半个不字儿，众星捧月的长大，却也少了些历练，李怀昭有些怕他在这儿受不住。
　　李怀靖根本不在乎，仰着头拍着胸脯向李怀昭保证，“皇兄！你放心！既然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若是此时我都不帮你，我还有什么用。”
　　“有这心就成了。”李怀昭也没再多说，总归不论如何，再艰险也还有他能时刻照料着，说归说，真是要历练他，自己也有分寸。
　　转过头，李怀昭提起早就吩咐下去的事，“对了，阿铄，此前叫你留意的那人找到了吗？”
　　这也正是程铄这几日倍觉焦头烂额一事，第一次，十天他还没找到人，“殿下，这几日，我与西辞一直盯着津城报名参工重建的百姓，名册也都记录完善，可未曾发现有聂明恒一人。”
　　“殿下，正如阿铄所言，这是我们记录在册的百姓名单，您过目。”陈西辞从怀中拿出名册，递到李怀昭手边儿。“不过，敢问殿下？此人确是百姓？有确切消息说他在津城？”
　　李怀昭知道那名册看与不看都没意义，反倒是陈西辞这问题，教他思索起来，“此人，原在府衙有官职，只不过，过了许久再听闻他消息，已是辞官在津城成了平头百姓，再之后便没了消息，但对此人，我算了解，依他的性子，不会离开津城。”
　　陈西辞不知道李怀昭为何找这人，找人可需隐蔽些之前也未曾提及，这会儿看在座的都一头雾水，这才试探着问起来。“殿下？可否向百姓打探打探？”
　　“亦可，许是会有百姓知晓，你们即刻去办，这事刻不容缓，找得到最好这两天把人带到我面前来，也到时候了。”
　　眼看着快半个月过去了，大地回暖，李怀昭也有些着急，这聂明恒还是他十九岁驻守津城时认识的，这人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阿谀奉承通通嗤之以鼻，由此官场的路走的也不太顺，可人却极为聪慧，对吏治民生更有他自己切实可行的独到看法，最重要的，他对耕种也十分精通，奈何十九岁时的自己羽翼未丰，本想着回了京城，假以时日将他提拔起来，可没过多久，听到的便是他辞官的消息，再之后，干脆消失一般，音讯全无。如今已是六年过去了，李怀昭能确定他定在津城，却不知……是死是活，但他受百姓拥戴，总归能打听出结果。
　　……

作者有话说

　　拍胸脯发誓李怀昭：听我说，什么温香软玉、燕瘦环肥，哪个都没有过得！！
毫不在意陈西辞：哎呀，回京城发工资我得赶紧起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