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只小尾巴》少年十九岁

50、解释

　　陈东临的府邸不大，离宫城也有些远，但也足够他们高兴了，毕竟这对他们，也算意义非凡，是最好的一个家了。

　　陈东临有志气让这小府邸日后变得气派，“进去吧，一起瞧瞧。”

　　院落整洁，景色不算别致，却也小有意境，一切应有具有，使唤的丫鬟小厮也都安排好，全府上下都等着主人回来。逛了一圈，陈东临留给陈西辞一间院落，想说不论什么时候，不管什么身份，他这儿永远都有陈西辞安稳的容身之所。

　　两人都没什么事，陈东临点了京城最好酒馆的吃食，他记得陈西辞一直想吃，只是往日苦于捉襟见肘，没什么钱，一直吃不上，现在他可不想让陈西辞这么委屈，不仅今日，今后他都乐意将所有的好东西都双手捧给陈西辞。

　　陈西辞果然吃的美滋滋，嘴边都是油，她也不在意，吃饭的空隙，不忘关心陈东临，还帮他夹菜，“兄长，你从军半年，是十分不易吧。”

　　“还不知道你兄长我吗？我是怎么都能挺过来的人，什么对我来说都无妨，在军中在战场也一样。”陈东临有些不自然，“你在京中，又能比我容易多少呢。”说到底，从心里，他是觉得愧对陈西辞的。

　　即使后来在军中认识了程铄阿齐，听他们说陈西辞受昭王殿下关照，被他们当做好兄弟，可他知道，在这之前，陈西辞也必定是小心翼翼，百般不易的，当兄长的心疼，却也根本不敢问，因为其中有自责，怪自己不够争气，“害，不说那些，我遣人去给你多买些好吃的东西，下午程将军还叫我去校场，你好好待着。”

　　“程将军？”

　　“就是你那好友程铄的父亲程将军，他们是昨夜回来的，今日有军事商议。”

　　陈西辞这才知道，原来京城派出去的将士大多都已回京了，甚至连程铄阿齐在昨夜也都回来了，只是还未面圣，不好回来先到昭王府点卯，是以还都没见到，他们也都立下了军功，今后是要在朝堂上大展拳脚的，陈西辞是真的为他们高兴。

　　也是这个时候，陈西辞发现自己当真是没什么用，一个区区起居郎，行事只能跟着李怀昭的方向，就连什么起居注，她都好久没交了，也根本没人管。此时此刻，她才庆幸，没一口回绝李怀承的好意，也觉得一切行动都尽快是没错的，无论如何，该做的事，她一刻也不会耽误。

　　二人相聚没多久时间，陈东临就出门，陈西辞干呆着倒也无趣，倒在躺椅里翻话本看，看累了就喝茶吃点心，倦了倒头就睡，过得好不美哉。

　　她是被关窗子的声吵醒的，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屋子里一片漆黑，感情她是从天亮睡到天黑，能感觉到，方才应该是从窗子跳进来人了……

　　陈西辞被吓得一时间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心里纠结要不要闭眼装睡，毕竟她离门很远。

　　半晌，装睡的陈西辞感觉有人掌灯，屋子亮了，试探的眯着 睁开只眼睛，李怀昭的脸就在眼前，还差一点儿，两人就要贴上了，一个利落打滚，陈西辞滚下躺椅，双手撑着，看着李怀昭。

　　李怀昭恍惚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她眼中，此时有些防备，这防备是对他的吗？？对着疯了一样满京城找陈西辞的他？怕是性子再好的此时也要耐不住吧，更何况，是他。

　　没动怒，没大声，没冷笑，李怀昭坐到她那躺椅上，离她很近，陈西辞还想往后退，他伸手抵住她身后墙壁，陈西辞被困在他怀中，偏偏他又坐的高，缓缓贴近陈西辞，她觉得越发压抑。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这情形下，陈西辞算是没话找话的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还结巴了，这么心虚，看来是特意不回去的。”不由分说亲上她，轻轻的，有些幼稚。

　　这是什么行径？似乎是不大高兴，可又上来就这样儿，“你你这是做…做什么。”

　　不同往常，他竟咧嘴笑了，露出白白牙齿，虽然对陈西辞来说是闪着冷光的牙齿，“试试看我这利索的嘴皮子能不能外用治好你这结巴。”

　　他还一副有理的样子，说的像真的一样，陈西辞不上他的当，身子向后仰去，抿着嘴。

　　李怀昭还是知道什么重要的，“为何想躲在这，不回家，也不让我知道。”

　　陈西辞眼睛左转转有赚转，还是抿着嘴不说话。可没想到不说话也被他亲过来。

　　“你……！”

　　“不说话可不是哑巴了么，更严重，你想，换种法子治治？”说到最后，显然，什么法子必然是他的不怀好意。

　　陈西辞也知道问题要谈，避开不是法子，可他这般就是总让她很紧张，尤其是离得这般近，她的心咚咚的跳。缓了缓，尽量放慢语速，“你知道的，兄长今日回京，有官职有军功，还有此前给我写的书信，你都知道，可你都不教我知道。”

　　李怀昭猜到了，只是更多的是无奈，俯身又吻她，只是此时漫长，温柔缱绻，在陈西辞炸毛前及时捞起她，抱在怀中，有些事，他查到了，却不好直白摊在她眼前，也因此对陈东临有几分不放心，这会儿，还没法说，他只能扯着别的由头。“别生气，嗯~？此前是我们还没说明心意，往来信件都拦下了，最近的也忘了吩咐，下面的人便依旧拦着，实在不是刻意。”

　　“这么说，你自己可信？”陈西辞拿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站在他面前，她自知许多时候看不懂他做法，可和他相处这么久，是不是实话，陈西辞是分辨的出来的，此时此刻，她并不打算随意糊弄过去。

　　她的某种倔强，李怀昭不是不了解，握住她的手，不想因为这样的事让他们感情和信任有裂缝，“过一阵子，我解释给你。”

　　“好，那你好好想一阵子。”或许感情就是这般让人患得患失，从兄长回来提及燭国想同盛国联姻，嫁公主过来，她心里便不是滋味，难道拦了所有书信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听闻这些吗？到现在还是一样什么都不对她说，她并不在意能否走到最后，可不代表她愿意做困在鱼池中的任意一条。

　　这样僵持待着，气氛越来越冷，陈西辞只觉得无力，可也不想事情突然变得太坏，想让彼此都冷静，“你先走吧，回去好好想想。”

　　“你叫我回去？”李怀昭抬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他原本不想说，但此时也忍不住，“你可知，今日我不知你去哪有多紧张，多着急，京城都翻遍了，暗探派出一批又一批，京城横纵十二条街巷，我就差将这京城翻过来了，可你呢。”李怀昭从没想到，自己也有一日会如此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委屈。

　　陈西辞确实没想到，更不是有意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对不住，教你着急，浪费人力，不辞而别，是我不对。”她的道歉十分由衷且真心。

　　李怀昭刚想反过来再宽慰她，却听她接着说，“那你现在也该回去了吧。”其实并没赶人的意思，只是她见天黑，兄长又还没回来，若是等会儿正好碰上了，要怎么说，又会更混乱。

　　他甚至觉得有些头晕，原来生闷气是这感觉，李怀昭也起身，闭眼压制自己不好的情绪，“西辞，很多事情受限于形势，我知道你的信任不易，但不论我多不堪，多不顾及人情，你都是例外，不好的事，我绝不会对你做，眼下当我求你体谅我一阵。

　　算是以退为进，这样的情形，不如自己惨一些，他知道他家陈西辞是个总会自我反思的好孩子。

　　“还有就是，西辞，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所以从始至终，努力的每一步我都甘愿，只是……罢了，你别乱想，我就先走，你，何时回来都好，总归，我都等着你。”他怕在这儿再待下去，倒让她心情更不好。

　　剩下的话李怀昭不说陈西辞也明白，也无从反驳。看着他从窗子“原路返回”，坐在躺椅上，陷入沉思，是啊，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原本高高在上的昭王殿下，义无反顾奔向这段感情，多了那么多容忍、心软还有无尽暖然，到今天因为自己赶他走，甚至毫无怨言的翻窗回去。

　　可说到底，自己就是这样的，自私也好，想最大限度保护自己也好，对这段感情，就是没有付出全部信任和努力，甚至，早在开始，陈西辞就做好了终有一日结束的打算，承诺一类，她都是不需要的，更别提对他会有所要求，或许是小时候看到娘亲的经历，她要的苛刻但其实也简单，便是只有能她一个人，可对李怀昭，她如何也不认为，这是能做到的，所以，她从未对他有任何要求，同样的，除了承认这份感情，再多一步，她都迈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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