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清理 ...
-
守门的人还想拦着,陈西辞压根儿没给他们这机会,扯了他腰间令牌拿在手中就往里冲,“程少将军,还不让开!”
见是程铄,便都作罢,至于陈西辞,奸佞这身份传的倒是挺凶的,可认识她的根本没几个,所以此时也只当陈西辞是少将军身边随从罢了。
“钟奉谨关在哪儿?”程铄直奔主题,抓了个狱卒来盘问。
征战沙场的人就是不一样,别管平日里多开朗,要紧关头,周身尽是杀气,狱卒哪还敢有半句藏着掖着的,抖着手指直了直里面,“最……最里面那间儿。”
陈西辞则是先赶过去,果然看见钟奉谨,程铄随后也赶到,只不过不是他原本料想中的还应是风度翩翩满是贵气还能损他两句的钟奉谨,只见钟奉谨倒在监狱冰凉糟乱的地上,囚服上有血迹,人似乎也昏了过去……这些,可都不是说好了的啊!
程铄怎么还能淡定得了,简直暴怒,抓着狱卒领子,将他摔倒在门前,“开门!给老子开门!”
狱卒知道眼下自己要是不开这门,差不多就得直接交待在这儿了,颤颤巍巍还是将狱门打开了,程铄直接冲进去,拍着钟奉谨的脸,一遍遍唤着他名字,直到钟奉谨拧着眉头发出极微弱的声音,这才稍稍放心,直接扛起人往外走。
陈西辞则是趁着这工夫拿刀抵着狱卒脖子逼问,“原本看守钟大人的人呢。”但凡是留着的尾巴,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岗位。
“被……被被斩了,听说是因收受犯人贿赂,钟大人刚进来,没两天就出这事儿了啊!”狱卒惶恐的看着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刀,说话都带了些哭腔。
“谁处置的这事。”
“天牢的事儿,当然是刑部主司啊!”
陈西辞拦着要走的程铄,眼神看了看旁边狱中一人,程铄即刻了然,“你,去将那人挪到钟大人狱中,那边那个吗,你去给你们这所天牢人员花名册备份拿来。”
这两人怒气冲冲,天牢中又都是小卒,谁敢多说半句,面面相觑,到底是赶紧按照吩咐的办。
“你们若想要命,想要家室安稳,便把嘴给我封牢了!不然,这些名字,我保证全在京郊乱葬岗,明白吗!”程铄说一不二这架势,陈西辞也是第一次见到,竟也被镇住。
陈西辞将斗篷盖在钟奉谨身上,从后门走了。
剩下狱卒到底是只能照办,狱卒头目也认了,所幸教他们这么对待钟大人的人不会出现在这儿,瞒着也不会露馅,所以还是在程少将军保命最要紧,“这就是,钟大人,都听明白了没有。”
……
他们带着钟奉谨回了程府,直至此时,程铄仍感觉惊心,若不是陈西辞觉得不对,再晚去或是再晚发现几日,钟奉谨是不是真的就要死在那个鬼地方了……
找了郎中来看,程铄还是不放心,全程守在身边,陈西辞也是,坐在屋子中看着钟奉谨,但也在思索着什么……
郎中收了药箱,“这位公子是昏了过去,想来也有阵子没好好用过饭,万幸,身上的伤皆是外伤,不过外伤有些重,只能是用些好药,好好养着,仔细看护,多说,一个月,便能养的差不多。”
程铄这才放下心来,遣人送走郎中,重金封口。
小心翼翼喂了些补汤,程铄都难得表现出愁绪,“西辞,眼下这境况……”
“不好,有人根本就是想害死钟奉谨,连“尾巴”都早早处理了,我觉得简直有些被动。”直到现在才发现钟奉谨都被害成这样,那朝堂上的动作呢,岂不也一样,他们似乎已经迟了一步。
陈西辞想起田大人所说,这会儿来向程铄再问个仔细,“近日朝上有什么大事,甚至是……涉及国与国之间的。”
“明面上的,没听见,只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九殿下的信笺,最近格外多。”
这么一说,陈西辞心里有谱,“好,不说了,我这就回宫,你和阿齐你们平日也小心些,尤其是朝堂中,更要谨慎小心。”
起身刚要走,床上那伤员微微咳了一声儿,手在能动范围内挣扎一下,拽住陈西辞袖子。
“你醒了!钟奉谨,你醒了!”
钟奉谨现在心情也很微妙,自己这也算得上是死里逃生了,“谢了,刚醒一会儿,防才一直说不出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
抬眼看看陈西辞,“谢你忙里抽闲,发觉不对,救我一命。”
看钟奉谨醒了,陈西辞放心不少,钟奉谨这样的道谢,她也受不起,笑了笑,“别,不过是闲来无事。”
钟奉谨挑眉,今日算是对陈西辞另眼相看了,自己这局可是差点儿给自己玩儿进去,万幸之中捡回来命,可细想想,也觉得真是丢人……竟然还能被算计。“我这儿没事儿,牢里你们做的也好,没留有后患,陈大人回去吧,唉……得提醒着李怀昭了,来者不善,现在看来,不仅是朝堂人心不齐,最不好的事出现了,有人通敌,至于是谁,你也猜得到,该怎么办,李怀昭必有打算。”
“好,钟大人好好养伤。”
趁着还天亮,陈西辞又赶回东宫。
李怀昭还在议事,晚饭都没吃,问了内侍才知道是和林松杰那批小考筛出的臣子议事。
交待了先让她用饭不必等他,可眼下,陈西辞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等来等去,在寝殿直接睡着了。
李怀昭回来见夜深了,洗漱过后压着步子,才慢慢朝着陈西辞这边走过来。
刚上床,还是将陈西辞扰醒了,拍拍她肩膀,想哄她继续睡。
可陈西辞还是从困意中挣扎醒过来,“你回来了,我还有事同你说。很重要。”
“说说想说的,可别揣着心事睡觉,不好受。”说这话时,即使原本他也满是倦意,可还是笑着,满是耐心。
陈西辞多少是有些怨气,不过这埋怨只是来自想一同分担事情的关切,“你都不同我说半句,我还是今日去起居省才听见这事,钟大人被下狱了。”
李怀昭知道瞒不住,可是这事每人都在其中,不到最后,不能细说,“西辞,我们想做的事,都会很快达成,这是重要的,况且,我并不是对钟奉谨真的要怎么样。”
陈西辞更是着急,坐起身握住李怀昭的手,“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对钟大人怎样,李怀昭,我对你,只有全然的信任,我知晓,将钟大人下狱,应该是你们此前的什么计划打算,可是现在事情不像你们预计的那样发展,钟大人出事了,给钟大人留在天牢中的“尾巴”早就被人铲除,钟大人也受了伤,今日还是程铄我们一同将他救出来。眼下重要的是你要小心,这都是针对你来的,钟大人说现在不仅是朝堂人心不齐,还有最不好的事出现了,有人通敌。”
这事出了变故也是李怀昭没想到的,说起钟奉谨受伤,李怀昭也是万分担心,“奉谨现在如何?”
“钟大人现在程铄家中养伤,所幸没什么内伤,但也要养上一个月。”
这才放心些,李怀昭抱住小小的陈西辞,安抚的轻轻的一下下拍着她肩膀,想让她别太担心,“无妨,你宽宽心,近日我也收到小九密信,边境那边在着手解决了,只是没想到朝中他们也敢动手,这才让奉谨身陷险境,即使前半场被动,但现在我们知道境况,便能应对,不会有事的。”
窝在他怀里,陈西辞想确定答案,抬起头问他,“通敌之人,是赵德风,对吗。”眼中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情绪。
方才,陈西辞听李怀昭说“我们”想做的事都要达成,几乎是肯定了陈西辞此前猜测了,她一直想做的事就是杀了赵德风,而李怀昭登上高位,自然也要铲除赵德风这颗毒瘤。只是陈西辞还是不解,为何,赵德风,他会通敌,大半辈子的皇帝宠信不够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着他贪得无厌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吗。
李怀昭点点头背后搞鬼的人正是赵德风,这没什么可瞒的。“至于现在朝臣的想法,我大抵知晓,这其中有同你一样相信于我的人,有摇摆不定的风中草。更有趁乱浑水摸鱼的人,所以,不妨将这潭浑水静置,到时候,才好方便将泥沙清理出去,此前是这般打算的,没将通敌这层想进去,现在免不了要麻烦一些,但也尚可,最终都是一样的。”
结果会让所有动摇变成信服,不信的人自然不用管,全然信任他的人,也只会坚信。
陈西辞对李怀昭的担忧还有另一个方面,“你刚入主东宫,现如今他们说你宠信奸佞,纵容奸佞陷害忠良,别的我皆不关心,只是对你这样,不行的……你并不该蒙羞,因为你不是那样的。”她心中眼中的李怀昭是世间最值得的人,会是最好最为圣明的君主,不该受这些中伤。
情急之下说的有点乱,即使不能完全表达出她的想法,李怀昭也听得出其中的关心和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