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135.凡人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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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中州西南有一不毛之地，灵气稀薄，人烟罕至。
后岁月变迁重获生机，其上凡人繁衍生息，建国立族。
逐渐形成如今众人熟知的凡人界。
凡人界四面天绝，独于中州。竟落得凡人不晓成仙道，炼气小儿称真人的可笑地步。
而凡人界与中州大陆唯一的通道，便是渺渺河汉的天星渡口。
渡口落差三千，从中州处看彷如浩瀚天河，星夜天幕。立于其上偶尔天船悬浮而过，上载修者多为小宗小派，有去凡人界寻根溯源，亦有前去收徒立宗。
亦不乏有人流落中州，习得修仙之法。又因资质底下，自知金丹无望。重回凡人界施展一二，得享后半生富贵荣华。
狻猊剑身于天星渡口划过，泛着荧惑红光，引得远处天船上几人驻足而观。
“师父，那是不是金丹真人！”
小童趴于窗前，指着已经远去的红光。他身后老者摸了把白胡，点了点头。
“童儿，为师此生金丹无望，你可要牢记勤勉二字，日后成就金丹再回中州！”
童儿缩了下头，怯怯的望了眼师父。
“师父，听说凡人界灵气稀薄，不足中州十之一二。筑基都困难，哪里能金……”
顺滑的白胡子瞬间飘起，真实演绎了一把，吹胡子瞪眼。
“没志气！当年我元真观祖师，便是在凡人界修成金丹，后前往中州开宗立派。你这童儿，还没做就先打了退堂鼓。”
见师父表情吓人，童儿苦着一张脸应下。
内心深处却忍不住腹诽，这元真观在中州只剩他们师徒二人。常年摸索祖师留下的秘籍却收效甚微，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还要被稍微大点的宗门嘲笑。
此次存够二人船费，师父便毅然决定带他去往凡人界。说是祖师当年在那香火鼎盛，他们马上便可认祖归宗，过上好日子了！
现在说什么金丹，不若想想今后每日一只鸡的好日子。
童儿胸无大志，若是有幸筑基辟谷自是幸事，便是一辈子炼气，也强于凡人界万千。
至于方才所见的金丹真人，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银河浩瀚，有星子滑落地平线，虚空中幻影一闪复滑入深处，天船之上无人察觉。
……
江离御剑于天星渡口已有两日，她脖颈上挂着一枚金丝镶嵌的冰晶，寒气从上隐隐外泄。
回想离开时千秋辞纠成一团的表情，本紧绷的情绪缓和了一二。
她与白师兄为其护法半月有余，才终于盼得此人铸成金丹。因着筑基打的太过扎实，一举有中期之势，又被喜欢打磨修为的狴犴剑主强压了回去。
至此，小七剑主这声师妹总算不再不伦不类。
倒不是江离有多担心，毕竟还有戒律堂弟子数人守在外边。
她留在那唯一的目的，便是脖子上这枚冰晶。
江离一手捂住冰晶，凉入心肺也越发镇定。她回想那场问询后，突然到来的宫商，以及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自魂灯转弱已三月有余，传去的通讯玉简没有回复。怕是，逐风师弟他又把一切忘记了。
宫商的表情带了分无奈，已经完全是个大人模样，却仍做些孩童动作。
愣神的江离被戳着墨痣点醒。
“千师弟身上还有枚逐风师弟凝结的冰晶，带上这东西想来会多分把握。”
“我去找！”江离直言。
宫商笑了声：“自是你去，我可没工夫寻迷路的小孩。”
江离捂住额头瞪了眼宫商，近些年首峰师姐弟总是在外走动，多是和魔修有关的任务。孔乔师叔自那事后脾气十分易燃，连带着首峰的丝竹之声都及近绝迹。
送走宫商却见白狸在一旁若有所思，江离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白狸便叹了口气开口。
“倒是巧了，刚说让你去凡人界历练一番。”
“那大师兄那边……”
江离明眸异光闪烁，满是期盼之情。
“回不回来，全看命。”
白狸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江离瘪了下嘴，退而求其次：“白师兄帮我，宗内众师姐师兄都不在，宗主还不要念叨死。”
白狸再次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点了下头。
站在暗处的白染今日格外乖觉，除了听到传唤绝不多话，想来昨日的雷电焦香让他体验深刻。
等到千秋辞成就金丹已是半月后，他出来时一脸激动，见师妹在外等候更是喜上眉梢。
不过分秒，江离的一句话便让其彻底苦了脸，如同天雷打出了后遗症。
“风儿丢了。”
千秋辞倒是也想跟着一起，毕竟比起在宗内随时可能回来的月华，还是和江离一同更加安全。
但师尊一封传唤，生生打破了这一念想。
欲哭无泪，满面纠结都不足以形容千秋辞离开时的表情。
……
江离被风浪吵醒，脑中回忆消去专心开始赶路。
一路水天之景已然看腻，偶与天船插肩，也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后面的无视。
还有一日便到凡人地界，她动作因着天河虹风慢了些许。今日情况亦不太乐观，竟隐有翻江倒海之势。
这处渡口不若普通河海，它位于中州这段如雾似镜，银河星光，浩渺波澜。
金丹之上可于其中御器飞行，也可图方便选择乘坐天船。
今日本就飓风不止，越是接近凡人界，这风竟愈演愈烈。
江离稳住身形，拔高些许。
她俯身下望，竟是在平如镜面的天河之下，看到了巨大虚影翻身而过。
前方不远便是一架天船，这虚影从江离下方离开，径直划向船身。伴随着一声鸣叫，天船竟在江离眼前被飓风掀翻！
虚影在半空中翻身，如翼双鳍，鱼身燕尾，居然是一只成年蠃鱼！
它飞跃河面，搅得周遭狂风大卷，一口气掀翻了数条天船。
无数乘船者掉落天河，有能耐御器协一二同门迅速逃离，亦有普通凡人沉入天河再不见浮起。
到处都是天船碎片和呼救之声，血腥味逐渐加重，天河之下竟隐有数条黑影上浮，比之方才蠃鱼要小，却成群结队更为吓人。
“啊——鬼鱼！是鬼鱼！”
黑影终于翻身而上，尖牙鱼身蛇头，一身黑色诡异得很。
江离飞进正巧见一条扬起尖牙，直冲抱着浮木的小童。
小童几乎绝望的喊着：“救命！”
长剑瞬间出鞘，将其蛇头斩去，抽搐着分做两半落入水中，被一涌而来的其余同族啃了干净。
小童抱着浮木一脸狼狈，他自然看不出江离修为。只觉从未见过如此绚丽的剑法。身若惊鸿游龙，又似流星飒沓。
一身浅金于天河中穿梭，剑过之处怪鱼被尽数斩杀，天河血染，骨骸遍地。
女修一双眼始终平静，她看向重新摆正的天船，提起浮木上的小童，一口气扔了过去。
搜救还在继续，但总归不能救下所有人，便是鬼鱼被灭，也要防止其他生物寻着鲜血找来。
见剩余生还者渺茫，船家终是决定驶出这片区域。
小童在混乱的天船上寻了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满身是伤的师父。
好在还有一口气，他哭得激动，哽咽着将方才被救时的情景告于师父。语气中满是憧憬和敬佩。
“那是位金丹前辈，咳咳，童儿你运气好。”白胡老者咳嗽了几声，有些困倦的闭上双眼。他接着嘟囔长挂嘴边的话：“你可定要勤勉，有朝一日成就金丹，返回中州重振我元真观。”
小童这次终于没再反驳。
……
接下来行程总算平静，等到江离闯过天绝正式进入凡人界，身周灵气瞬间少了十之七八，贫瘠到让人不适。
怪不得没有修士爱来此地，这般稀薄的灵力，便是个十品天灵根，也修不出所以然。
踏上凡人界的土地，江离拽起项链上的冰晶，除了入手冰冷便再无其他反应。
逐风凡是调动一身修为，总会散出气息。这冰晶按理要给些反应，却诡异的丝毫无动。就像逐风自没了音讯后，便未再使用一次灵力。
这般奇怪，便是逐风失忆症犯时也从未出现。
凡人界也就这么大地界，便是全寻上一遍又如何。总归魂灯无事，江离心底稍安，她神识探过方圆百里，决定去人多的地方打听下。
逐风最大的不同，便是他的发色，只要见过一次便绝不会忘。
凡人界距离天星渡口最近的是白州府，凡人分三国九州，这白州府正是位于南禄国边上。
比之中州凡俗之地人修混杂，这里的凡人看着更加朴素。因着少有修士踏足，自然演化出一套更适合凡人生存的规则。
他们平均寿命不足中州凡人三分之二，大多数人年过半百便走入了倒计时。
……
小童扶着师父，见围上来的妇人更多，忍不住有些紧张。这些妇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笑容奇怪又殷勤，嘴中偶尔冒出一句口音极重的方言，他听的半懂不懂。
“诶呦，老汉你可是要卖了这个小娃子？脸长得好哟，能卖不少钱的。我阿婆有门路的，要不要给你问问。”
小童听懂了，这些人说师父要卖了他？
他吓傻了一样看向白胡老头，见师父一脸面无表情，不回答也不言语。
“师父你……”
小童拽了下师父衣袖，想要问个明白。却见他师父凑近他耳边，小声问了句。
“童儿啊，这些个妇人所言何意？为师怎么有些听不懂？”
好吧，小童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归位。敢情他师父根本没听懂
，在这装世外高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135.凡人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