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6.外城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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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听后并未有大的反应，她还在观察女从的神色。方才的判断是正确的，女从却是有话要说。那这求丹是真是假呢？
“我并无什么仙丹，养气的丸子倒是不少。”
江离说完，见女从先是失落又忽作惊喜，心下多少有些判断。
“正是您那养气的丸子，奴听说叫益气丹。那与我等自是和仙丹无异！”
女从跪倒的身子再次拜了拜，抬头看江离的眼中似有水气沾染。
江离双眼清透，被她所注视会让人有无所遁形之感。女从却依旧满怀期望的抬头看她，她眉眼轻眨，很快回答了女从。
“我可以予你，但凡人至多能用一次，若是多了便会承受不住有性命之危。你确定要吗？”
江离点头同意，这个女从确实尽职，她喜欢这两日的发髻。但益气丹对于凡人来说，是灵药亦是毒药。
女从听后喜极，再次俯身叩谢。
“自是要的，您的大恩大德奴永生难忘。”
江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下品益气丹，这是凡人能承受的极限。
女从颤动着接过丹药，紧紧的抓在手心。
……
少顷，子书白和白狸二人前后走来。身后跟着似乎面有郁色的管事。
子书白将一桌东西扫入袋中，三人在满院仆从的跪拜中御剑离开。
江离最后看了眼女从，觉得这般观察的出来的情绪倒也有趣。不知这女从能否得偿所愿。
江离第一次御剑，三人便并未太快。子书白凑在跟前，给三人布上了一层防风屏障。
“师妹可知为何会耽误少许。”子书白忽然启声。
江离摇头，她的注意力都在御剑飞行，其实并未有空回答子书白。
子书白低声接着说到：“师兄当年也同你一般，给了凡人一颗益气丹。”
听到这江离不由转头，满眼疑问。
“就是那自称外城管事之人。”子书白笑着回忆，然后声音微沉：“但是人啊，总是不知足，他今日便是又想求得一颗益气丹。”
江离想到益气丹的功效，蕴养经脉，通行灵气。服用者多延年益寿，身体康健。但这凡人一次便是极限。
大师兄多半是拒绝了。
江离开口道：“大师兄，她确是需要，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子书白便宽慰到：“这是自然，你所结是善缘。便是有恶果，也是自找的。”
子书白后半句声音低不可闻，见江离疑惑看他，便笑着指脚下伪剑。
“师妹小心些，可别掉下去了。”
江离连忙稳住身形，不再说话。
……
“是益气丹！是益气丹！嫣灵你做的不错！”中年男子夺过女从手中丹药，笑得一时癫狂。
“主人，您说过这能救奴的母亲！”
女从嫣灵被两人按在地下，盯着离手的丹药，不由双目通红。她跪在中年男子面前，挣扎着向前爬。
“嫣灵，你不懂！这般灵丹妙药不是你那将死的老妈子能吃的！看在你要到了丹药，便不追究你这般放肆，让她去外面跪着冷静下。”
仆从压着嫣灵退下，中年男子迷醉的盯着手中丹药。他犹豫片刻，决定择一吉时再行服用。
当年就是这颗丹药救了他的命，子书公子还是当年模样，他却已经开始苍老。这世道不公！便是凡人亦是可以追求长生之道！
嫣灵跪在院外，双手握拳全身都在颤抖。她的阿娘要如何是好？她不由想起江离，那般清透之人，定是觉得她贪得无厌吧。
但若是江离没走，她大概依然会再去求取一颗。那对她来说，是全部的希望。
嫣灵忆起这两日，她一开始提心吊胆，但那仙子却并不难相处。她没有要求，只要不过多打扰，便十分平易近人。
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从，在她眼中大概并无区别。几次见她面露浅笑，原因不过是些甜菜鲜果。对了，还有她把玩了许久的糖人……
是了！那个糖人！
嫣灵想起了，糖人老汉那有一颗江离给的金色糖豆。那定不是什么凡品，说不定可以救母亲一命！
见四下无人，嫣灵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小院。
第二日午后，天色清朗，万里无云。
中年男子在书房斋戒沐浴，将益气丹缓缓取出。丹药玄青，暗有道纹，凑近清香扑鼻，沁人心肺。
中年男子双眼发光，将之看了又看。
同一时间，嫣灵拿着几年积蓄和糖人老汉换来的金豆，颤巍着扶起阿娘。
“阿娘，吃了便好，吃了便好。”她仿佛也是为了说服自己。
糖豆清甜，入口即化。嫣灵双眼大睁，紧紧的盯着阿娘。渐渐的，老人沉重的呼吸放缓，竟是难得面色红润的睡了过去。
嫣灵瞬间没了力气，靠着墙壁落坐地上。
“谢谢您，谢谢您！”
这糖豆有用，她的阿娘保住了一命！
嫣灵站起身给阿娘理了理被子，拭掉眼眶热泪。准备去烧些热水备用，门外却有人疾步而入。
一名身着女从罗裙的女孩焦急上来喊到。
“嫣灵姐！你在吗？主家出事了！主人暴毙而亡，现在府上乱作一团！你快些回去看看！”
嫣灵愣在当场，女孩见状上前摇了摇她。
“你说主人暴毙而亡？”
女孩满面惊慌，紧抓着嫣灵不放。平日里多是嫣灵负责府内诸事，她们皆听其吩咐。现下府内乱做一团，便到处在找嫣灵踪迹。
“莫慌，我随你回府。”
嫣灵强作镇定，她想起了江离给她丹药时说过的话，凡人至多可用一次。望着远处大门，她大概知道了什么。
……
黄昏夜半，江离三人落在一处林间幽谷，此地廖无人烟，多是山石林木。幽谷地势底陷，仿若被圈在群山之间，遍地白粉月见之花，皓月下清幽雅致。
子书白在一处空地放置蒲团，身周布好结界，便开始打坐入定。留下江离二人对着月亮发呆。
“我有个小房子。”江离掏出当年宗门给的收徒礼，白狸摇头随意找了一处高树，脚下轻点便攀了上去。他靠坐其上，合眼不言。
江离觉得这场景很是熟悉，就是另一人是直接悬空浮起，不用借力上攀。江离也颇为喜欢睡在树上，但和这些人靠坐屈膝不同，她在树上也睡的自在。
把手中菩提子抛出一颗，很快在高出地面一丈的树杈上，编织出一张藤床。江离御风而上，从储物袋中里取出锦被便安然闭眼。
白狸在她上面接近树顶之处，子书白在树下空地打坐。她便没有戒备的睡了过去。
夜下空寂，时有风拂吹。今夜银月荧亮，不时传来野兽嘶嚎。幽谷独此高树，便在月光映照下很是显眼。
有风声从幽谷上空坠落，伴着响彻山林的呼喊，自上而下逐渐变大。
“救——命——啊！”
三人惊醒，见一人影大小白光坠在不远处的花海，砸出一地落叶碎花。保护结界因碰撞耗费完最后一丝灵力，白光消失，一个人影咳嗽着从土里爬了起来。
“咳咳，救，命。”
那人挣扎着说完，便又晕了过去。好在花海土地柔软，身下还垫着不少枝叶花瓣。
白狸率先闪身下树，在夜晚如同一道闪电，顷刻便到了地面。他握着雷仞双眸竖起，戒备的看着不远处倒地之人。
“嗷——嗷——！”
远处野狼对月嚎叫，有凌乱脚步急奔而至。抬眼看向幽谷四周峭壁，上面一双双兽瞳在黑暗中闪着光亮。竟是有几十之数。
“江师妹，你用木法将那人捆到树上。”
子书白从入定中睁眼，出声吩咐着刚才树上下来的江离。白狸听后便退后少许，防备的看着四周峭壁上的野兽。
江离点头，放出一颗菩提子，将昏倒的不知名人士全身捆住只留头部，然后甩到一旁树上固定妥当。
手中聚光伪剑出鞘，江离亦是起身走向四周峭壁。
夜下嘶吼之声不绝于耳，这些野兽发了疯一般前仆后继。子书白依然在树下未动，看着远处江离二人在峭壁间厮杀。
江离杀了几只便觉麻烦，两指抹过剑身便有炎火显于剑上，向前当空挥舞数道火龙点亮山间，惊起一阵飞鸟爬虫，数十只野兽便在炎火下化为灰烬。
白狸速度极快，一道雷电划过，便是一地尸体。见差不多便停下手，看着依然跃跃欲试的几只孤狼，不由皱眉。
子书白此时动身，他不过转瞬便将一孤狼隔空擒住，将其浮空送至身前。孤狼喉中依然嘶吼不停，眼有绛红之色，口中唾液流淌，却在威慑下一动不动。
江离觉得这幕很是眼熟，大师兄擒狼这手，和当年在元江村接住她时一模一样。
“这野兽不太对劲，有魔气侵染之相。”子书白定下判断，手中忽显一玉简，将面前之景录下，便随手了结了这头狼的性命。
“你二人记得，近些年昊天结界动荡，魔气侵染之物频出，遇到便斩了，切莫心软。”
从外城离开已有两日，一路多见崇山湖泊，至今未到任何城市。今夜倒是首次歇息，本来有些疲惫的江离，却被今晚这场厮杀惊醒了神志。
索性没了睡意，便静坐月下等待天亮。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46.外城之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