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3.中州三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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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石琴并未停止，少女双眼合实。两鬓发丝被星月冠整齐束于耳后，长发垂地，风吹无乱。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演奏。
最后的节奏舒缓灵动，指腹敲击后收回。石琴上雕刻的星象图景也全幅显露。少女停下来后舒了口气，嘴角牵着一抹满足笑意，方缓缓张开双眼。
“便命名为，生机勃勃的小憩曲。”
江离停在不远听完后，双手交合啪啪作响。确实挺好听的，这种时候应该鼓掌的吧？
莫名其妙的掌声总算让少女注意到了来人，她吓了一跳抬眼看不远处的江离，脸上神色直愣，像是才发现有人围观。
她见来人舞勺年华，发髻双垂有金丝青花装饰两边，一身淡金锦衣显得很是可爱。尤其眉心一点，让她想起了大师兄眼角的泪痣。
这点睛一笔，真是恰到好处，让她对这两人都印象深刻。
“你听见了？”少女抿了抿嘴，眼神不好意思的下移，看向自己的石琴。
“恩，真好听。”
江离点头上前两步，把还在地上翻滚的灵猫拎着后颈提起。那猫不适的挣扎了下，最终在江离手中安静了下来。
这少女与江离修为相仿，年龄看着大上几岁。她笑起来格外真切，像是完全发自内心。江离回想一众师姐，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
这少女和逐风有些相似，虽气质南辕北辙，但给江离的感觉一样无害。
“当真？”少女听完双眼放光很是开心，她又偷瞄了江离几眼。
她挥手将自己身边空地腾开，有些期待的指给江离。
“你要不要再听一曲？”
江离听后微思后，拎着灵猫走向少女身旁。她将清净术附于身周，便和少女一般不染凡尘。
林间一白衣少女靠在树旁盘腿而坐，膝上置一方石琴。她身边女孩矮身跪坐，听的一脸认真。
女孩手中有一白猫不安分的挣扎，最终力竭只得在女孩手下喘息放弃。
这次石琴的旋律稍快，玉珠落在镜面一片脆响，周围的小动物便也活泼了不少。几只鸟雀跟着叽喳叫嚷，没法发出声响的兔子竟然就地开始打洞。
这乱象并未影响少女，她完全投入演奏中，双眼偷瞄了江离下便再次合实。江离觉得有趣，便也跟着合上双眼。
她耳边一连串无停歇的音节，欢快而高昂，最后婉转落下，一首便又结束了。仅是一段随意的旋律，并未成曲。
“如何？”
江离睁眼后看到的是少女满怀期待的明亮双眼。
她想了想，认真点头：“很好听。”
少女眼中光芒大盛，她急不可耐的再次开口：“那可要再听一首？”
江离眨了眨眼，拎着灵猫站起来。她神识探得少女与她修为同为筑基中期，倒是不知为何感知如此迟钝。
她目光转向后方，一人身后跟着一对双子正在走进。三人衣着和少女相仿，月白上绘紫金星象。为首的男子容貌姣丽，左眼下有一泪痣轻点。
“怕是不成了，有人来找你。”
江离对少女摇头，拎着灵猫转身抬步，和朝着树下走来的三人擦肩而过。她面无他色目不斜视，并未注意为首的男子撇过来的视线里有一丝惊讶。
身后少女赶忙收了石琴，起身喊道：“我名郁青，若是再遇到定要请道友再听一曲！”
江离侧脸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便走远了。她耽误了些时间，伪剑化光而出，脚踏赤红流光御空而起。
天空中很是巧合的和另外一道赤红相遇，双方速度极快。只是一人手中提着白兔，一人手中拎着白猫。目光便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对方，相交一瞬便划开老远，只能遥遥望到红光中的白点。
他的白兔也是偷跑？
她的白猫也是要吃？
双方的疑问随着逐渐远去的身影，一同消失的干净。
……
天街集比之琼林院试时，人多了不少。
街上修者衣着各异，明显来自不同宗门。日常维持秩序的执法阁，全被玄衣剑服的戒律堂弟子替换，让这街上气氛较之以往更加肃严。
又是一队执法弟子持剑路过，本和摊主大声讲价的客人声音瞬间低了八度。等到那群人走远才重新恢复。
“这执法弟子怎么如此多？”客人拿起摊上其他东西挑拣。摊主左右环视，小声和客人闲聊。
“道友可知荨城之事？绝情宗魔修被首席斩杀殆尽。闻讯而来的其他宗门，要不多有忌惮，要不出言不逊。指责首席行事决绝独断，要我宗拿出证据。”
客人皱眉：“这事自然有所听闻，但和此地执法弟子有何干系？”
摊主解释：“首席做事自然周全，他们被证据伤了脸面。便恼羞成怒在这天街集多生事端，惹得执法阁弟子无力处理。便全权委托给戒律堂了。”
客人明白的点了点头：“还是太年轻。这首席还愿意给证据。要是换做从前，多半一剑打的质疑之人没了脾气。”
摊主笑着搭话：“道友倒是了解颇多，这剑500上品灵石最低，九峰出品童叟无欺。”
客人放下长剑，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转身甩袖离开。
剑是好剑，就是贵了些，他看看就好。
“道友？道友？”摊主喊着离开的人，看着没卖出几把的长剑无声叹息。倒也不是他想定这么高，九峰这些同门为了铸造什么都舍得用，这500灵石可能都是亏本买卖。
他面前又一面生之人路过，便顺手拦下。
“道友，我这有九峰出品宝剑，可要瞧瞧？”
阿三看着拦下他的九峰弟子，笑着拱手。
“这位师兄，我乃八峰弟子，头次回宗倒还不需这些。”
摊主诧异打量了下。八峰和五峰弟子一向少见，这人还是头次回宗，不知是哪位前辈在外收的徒弟。
阿三摆手和摊主告辞。
刚一回宗见那四人着急回峰，他便不好多留，故与江离几人分开后就在这天街集四处闲逛。比之天枢城确是富丽堂皇，热闹非凡。
……
江离的纸鹤上坐着面色苍白的白狸，后者颔首发丝滑落，掩了半张面容。
她见这人神态勉强很是不解。明明走两步都喘还要强撑着御剑？当然被她强制绑到了纸鹤上。
一道金光打入五峰结界，江离操控纸鹤飞入主峰，白狸见结界在身后关闭，便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这一路没遇到认识的师兄弟，不然怕是要被那群人嘲笑上几年。
五峰多枫叶红霜，主峰不若清静菩提树处隐匿，却也少有人光顾。
守阁的五峰弟子被一赤红流光吓了一跳，等到江离收起纸鹤站定，方才反应过来。
“剑主！”
五峰本就少有人烟，弟子又常年闭关，周遭还满是结界密地。众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大都熟悉非常。这五峰的小剑主虽多数时间不在主峰，但五峰弟子却是全部认得的。
“阿锦，师尊可已出关？”
江离让此人起身询问，得到答复后便带白狸进了阁楼。
白狸跟着她走进高阁。这处楼阁延山而建，秀质蜿蜒，遗世独然。多处位于高山之巅，登上其间便如身处云生雾海，静观世事变迁。
江离让守阁弟子将楼阁四周窗幔垂下，泛着红光的灵石被打入一道灵力。室内不过片刻便暖和了起来。
“师兄你还需要什么吗？”江离从储物袋中掏出之前的软枕。
在白狸一脸愣神中塞到他身后，她自己坐于矮几前，盘点着储物袋中所剩不多的灵石。
瑶光君的确已经出关，但具体行踪守阁弟子亦是不知。江离将师兄安置好，便传讯师尊。她回忆起任务前的目的，正在计算自己此行得失。
白狸的储物戒被她抹去了印记还了回去，然后被其挂在了灵猫项间。
不知白狸出于什么考虑，或者只是用那挂绳束缚之前乱跑的灵猫，顺便挂了戒指以作装饰？
江离每次看到灵猫脖子上的戒指都很是担心，那里面可是有一座灵石山啊。
“你这习惯和谁学的？”被安排妥当的白狸忍不住问。
这一路将他当小孩子照顾的江离和以往很不一样，倒是难得的强硬。虽然在江离看来并非照顾，只是最符合她记忆的对待伤者方式。
“你说这软枕？”江离看了眼靠坐一旁的白狸，灵猫想要钻到其身旁，被无情推开老远。
“阿若给我的，她说生病了便乖乖躺好。”
白狸叹了口气，他提醒江离：“你莫忘了我等是修者，怎可如常人对待？”
江离收起储物袋，她侧头对着白狸一脸认真。
“白师兄，你可是无力行走？”
“……我。”
“可是无法御气？”
“……”
“可是气血不顺？”
“……”
“你现在弱的抵御不了这猫一口，比之凡人也没甚区别。”
白狸觉得心口疼，他嫌弃的把灵猫再次推远。
“黄若华倒是变了不少，幼时未曾发现她如此爱照顾人。”白狸低声吐槽，他回想幼时印象，觉得这一点也不像黄若华。
“她越来越像她哥哥若光了。”
江离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有些好奇。虽和阿若最是要好，但从未听她讲起她还有个哥哥。
“阿若的哥哥，可是和她很像？”
白狸见江离好奇，便敛目回忆。倒是的确相像，但一人满面冰霜，一人温柔和煦。便再像也可以让人一眼分别。
“和你说说无妨，但莫要去黄若华面前提起。”白狸补充道。
江离不解：“为何？”
“黄若光几年前便已陨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63.中州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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