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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跟烟姬展开了热烈友好的会谈,围绕赵王冯珮的健康问题深入交流。烟姬对此深感欣慰,对叶骁的处置表示了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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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话:放心,小孩没事儿,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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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第一时间去了宫掖禁军屯所,布置了搜捕事宜,派人前往加强清晖宫关防,随即往清晖宫旁边的长秋宫而去。
沈令对北齐内宫位置了如指掌,清晖宫紧挨国主居住的长春宫与皇后的长秋宫,而长春宫就算现在内中无人也一直戒备森严,刺客只能去一样无人但戒备松散的长秋宫——长秋宫墙高屋深,不易离开但极易躲藏。
果不其然,长秋宫内一个洒扫粗使宫女说看到了可疑人影往长秋宫西配殿去了。
按着宫女指引到了西配殿,宫女说看到人影越墙而过。
西配殿正对着清宁宫正院,清宁宫内住了四五个年轻妃子,内中宫女太监甚多,侍卫正要开启宫门的时刻,沈令心内忽然一动——
不对。
清宁宫人口众多,此时又是伺候宫妃洗漱就寝的时候,宫院内送水杂役来往不绝,一个大活人越墙而过落到正院怎么可能没人看到?竟然如此安静?
还有……刺客可以轻松越过长秋宫的宫墙,那武功想必极高,一个宫女偶然看到他也就罢了,是怎么追上他看到他在西配殿越墙而过的?
以上种种在他脑中刹那滚过,沈令身形一顿,只听身后劲风袭来!
他身后领路宫女袖内一对短刺,向他刺来!
——这是个陷阱!那么他们的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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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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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往旁侧身而退,根本不与宫女交手,身侧禁军呼喝而上,他足尖一点,跃上宫顶,向清晖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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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清晖宫内的叶骁,正在喂孩子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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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乖乖巧巧在清晖宫等沈令回来,中间宫女端来汤药,叶骁亲自验了毒,又看试毒宫人无碍,他才小心翼翼,给冯珮把药喂下去。
冯珮是个极其好看又乖巧的孩子,他被叶骁抱着,不吵不闹,再不舒服也只把头埋在叶骁颈侧软软地抽泣两声,苦得反胃的药汤,不用人哄,就皱巴着小脸坐在叶骁怀里一口一口喝下去。
烟姬在丝屏对面痴痴看着自己爱子,眼泪跟断线珍珠一般从脸上滚落。
他生母成贤皇后生他难产去世,他从未见过母亲,现下看到烟姬这般情状,心内不禁生出感慨。
北齐先主昏庸荒淫,男女不忌内宠极多,后宫倾轧凶残之至,能在这种养蛊一样的地方活下来,哪个不是狠茬?更别说烟姬有专房之宠,十年间只有她一人生下孩子,还结交皇子染指废立,这能是个善人?
别看她生得如此我见犹怜扶风弱柳一般,手底下不定多少人命呢。
但这样的女子,也会用这般神思不属慌乱怜爱的眼神苦苦看着自己孩子。
叶骁心内生了一层柔软的感叹怜悯,他喂赵王喝了药,手指按上他脉门,感觉小孩的脉搏虽然细弱但是还算平和,他抱着冯珮起身,想把他还给烟姬,却在站起来的一瞬眼前模糊了一下。
他稍微一怔,就在此时,他听到外头有宫女嘶声道:“刺客找到了!”
叶骁猛然一凛,抱起冯珮大步走到院中,看到一个拆横鬓乱的宫女弯着腰扶着双膝站在院中,他几步走过去,刚要问话的刹那,脑中闪过一丝微妙的违和——
怎么会是个宫女来报信呢?
而就在此念转动的刹那,叶骁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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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之声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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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只觉得头晕目眩,视界漆黑,无数金点儿乱闪,他耳朵嗡嗡地响,只靠本能护住怀中幼子,向后急闪!
他臂上剧痛,随即一麻。
有毒!叶骁心内暗道不好,凭着记忆朝侍卫的方向扑去,只听身侧金铁交鸣之声大作,他脚下一软,撞到了什么,额角剧痛,滚烫液体刹那淌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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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听到沈令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叶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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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却在听到这声惨叫的一瞬,放松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与冯珮安全了。
随即,他感觉道自己被人一把拢住,他嗅到清雅的白梅香气,随即一股新鲜血味儿绽开——
脑子里的眩晕一下起来,他被人紧紧护在胸前,清冷又血腥的味道与一股强大狂暴的戾气一起爆出——
不祥的、让他极其厌恶的、“金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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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人类肉眼不能见的光从沈令身上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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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也被那团光拢住。
他腕上漆黑与碧绿的两只镯子滑下,轻轻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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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极其漫长的一瞬。
叶骁头昏昏沉,但是意识的一角却异常敏锐。
他感觉到沈令搂住他的腰,将他护在胸前,然后有人惨叫、微弱的抽泣、巨响、刀剑相撞、人体被刺穿、骨头断裂、血流出来、小孩恐惧僵硬的身体——他感觉到这一切,但是他觉得那些都很远、模模糊糊又慢得异常,像是与他隔着什么。
在这其中,唯一清晰的,是伏在他颊边,轻缓柔长,带着血和白梅气息的呼吸。
那是沈令的气息。
他知道的。
在赶来永安京的路上、在数个月来的日夜相伴、在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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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用尽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血味漫开的刹那,剧痛之下神智终于回来,与此同时,耳边一声惨叫和兵器坠地的声音,把他激得猛的睁眼——他一眼看到沈令捏住一个太监的脖子,那人右手不自然地垂落,下面一把短刀,显是刚被沈令拧断了手。
四周一地的人——动的、不动的,血从那些人身子底下淌出来,像小小的溪流。
叶骁第一反应是一把把冯珮脑袋用力按在怀里,沈令垂首看他,清俊面孔上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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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看到了一双金色的、不祥、冷酷的眸子。
沈令额上平时那道极淡的血痕此时殷红如朱砂画就,沈令看他一眼,鲜红血痕一动,手下轻轻一声,太监头往旁边一斜,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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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刹那明了,这他妈的是沈令的心魔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