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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旧友 ...
隔日,晴。
方隐笙上午一如平日起的很早,桑陌也差不多。
在一个新环境住,桑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因为自己的职业,经常如此,习惯的也就差不多了。
下楼时方隐笙冲他打了声招呼。
今天的方隐笙不如平日,着了件正装,是天蓝色偏灰的那种寸衫,还加了白色裤,看着很修身,尤其是那寸衫,似乎是整个贴在肌肤上的。
方隐笙最上边的扣子是解开的,露出自己的脖颈,头发依旧披在肩头。
有点清冷,又有点欲,桑陌不知道这人要去干嘛,但到底觉得很容易觉得像是要干什么不好的事,尽管不觉得他像那种人。
注意到桑陌目光的方隐笙故意逗他:“小孩,看呆了吗?”
“没有,拜。”桑陌目视着人走到门口,那人冲他摆摆手就把门给带上了。
方隐笙今天要干的倒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和那位投资商吃个饭,也就是应酬一下,然后尽量把对方搜刮的多一点,就行了。
去车库找了一辆不怎么显眼的开了出来,当然,这种显眼只是对于外表的颜色,而不是车的标志。
到了地儿,方隐笙还不忘给桑陌发个消息问候一下。
桑陌看到消息只是随便的回了人一句。
方隐笙一收到消息,便去看了,然后便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但当他走进门的时候,笑意全无,只留下一股独属于商人的冰冷感。
电梯到了三楼,小包间里,另一个人正等着他。
酒店的包间不算大,但弄得很精致。
这一间从门口就可以看出是古典风,门的四周特地上了点雕花,打开门还有一个屏风,上面绣着鸳鸯戏水。
方隐笙隐隐听到几声扇子摇动的声响。
走进去一看,果是个拿着扇子的男人,男人坐在椅子上,歪着身子,一手撑在椅柄上。
那人手上的扇子是黑白双色。
有两条龙在上边,黑色那边是白龙,白色那边则是黑龙,两龙相对。
中间用太极做底,上面印着一个“花”字。
扇骨也是精致,不似木质,看不大出,加了些装饰物,并不显繁琐。
男人见着他,开口而来便是四个字:“好久不见。”
方隐笙不由思索,终于是有了头绪。
本来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感一散而去。自言的在心底轻轻回了句确是好久不见,就坐到人的身边。
“怎么想起来京城了?”
“他在这边比赛,顺便过来见见旧友。”
这个“他”不需要说明了,方隐笙自然知道是谁,就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人将扇子合上,指向一边,方隐笙往那边看去。
是一棋桌,一边摆了一个木质的罐,想必黑白两子是分散着放了。
“来一盘?”那人开口。
“哈,你认真的?”方隐笙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多年未见,但对于对方情况还是稍有了解的。
眼前这人可是蝉联 两届的全国围棋冠军,职业九段选手,叶荻枫。
居然要和自己对弈,方隐笙一想到便是头疼:“你这是在为难我。”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依旧去到了桌边,猜先。
方隐笙拿到的是黑子,先行,打的是星位,过去的一些回忆涌了进脑海之中。
十一岁的方隐笙常跟着他爷爷在店里边倒腾香料。
那时的他不在云街桂月轩,而是在较为偏僻的一个小镇里,在那,有一家霜华舍,依旧的,是制香的。
这天的爷爷告诉他会有友到来,方隐笙也满怀着期待,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
旁边摆着一只小香炉,里面是爷爷做的香。
“爷爷,您的朋友怎么还没来啊?”
方隐笙等的起了点倦意,打了个哈欠,又用手揉了揉眼。
方老爷子见他这样子,拿了个小玩意走过来,递给他玩。
不久,就有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孩到了这。
那便是叶荻枫和他爷爷,那时的叶荻枫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比方隐笙矮了半个头。
两个两人互相寒嘘了几句,就由着两孩子自己玩去。
“嘿,刚听爷爷说你叫叶荻枫,挺好听,是‘枫叶荻花秋瑟瑟’的叶荻枫吧。”方隐笙生性就活泼的很,爱和人聊天,“我叫方隐笙‘隐隐笙歌处处随’的隐笙。”
“嗯,你好。”叶荻枫不大爱说话,但只限于不熟悉的人。
叶荻枫往这里面走,见到桌台上摆着的棋盘,和一局已分胜负的棋局,眼里突然就放了光来。
“你会下棋吗?”
“你想玩那个?”
方隐笙自是注意到了人的目光,两人就刚巧的碰在了一块说道。
说完,就又互相愣了会,然后冲对方点点头。
两人将上面的子收好,就下了一盘。
那一盘的棋局究竟是下了多久,方隐笙是记不清了,但最后,他是侥幸赢了的,确是侥幸,赢了一子。
如今隔了数年,再下一盘,过往种种皆含于此。
围棋,虽只有黑白二子,却包含万象,而于其方寸之间,也有大学问。
横纵各十九,交有三百六十一点,有千万种变化。
譬如人生,落子无悔,一步落下,再不复回。
或进或退,或攻或守,全看弈者之心境,之性情。
这棋局持续的时间挺长,那摆着的一壶茶被两人饮了尽。
直到了中午,才结束。
此番对局的结果从开局就没有悬念。
方隐笙这些年来并没有什么时日去玩棋,自然是比不上日日实战的叶荻枫的。
但以棋会友,何须在意胜负,不过是一点趣味罢了。
两人难得相逢,吃完饭便坐一起聊天了。
“有《魂祭》总决赛的票吗?”方隐笙摇着手里的杯子。
“什么时候对电竞有兴致了?”叶荻枫呵呵一笑,和人碰了个杯,不由惊叹一声。
方隐笙要票也不算是因为自己,而是那小孩喜欢看。
之前人就不小心把一个转发用大号发出来,一分钟就又删了。
但他是知道的,那家伙喜欢的恰巧是 EV,也就是花浔在的那个战队。
方隐笙也没故意瞒着人,三言两语就说了个全,虽算不上全,但也算是道了个明白。
而他自己之前没有买票,主要也是不知道会有机会和那小孩见面。
早半个月前票已经抢完了,他原先还在烦恼该如何弄到票,现在,倒也挺好。
“有,不过让我去你家蹭几天,穷的没地方去。”
方隐笙:你一个按小时赚钱的人,穷?
虽说是这样想,但方隐笙也没说出来,也就点头同意。
毕竟人家是老板,老板是什么,老板就是天,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得罪了,更别说,这个还是旧友级的。
叶荻枫倒是对这位桑陌很感兴趣,毕竟人很有眼光,是 EV的粉。
吃完午餐,方隐笙给人留了个联系方式,便离了开去。
出门口时,他不忘又看了一眼这间包间。
虽说大半的视野都给了那屏风,但依旧不由的自内心慨叹: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才能“发扬光大”。
后有不由的摇了摇头:怎么能说是“发扬光大”呢?明明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
多少以前的老东西到了现在已经不被世人皆知。
就单医者而言,不少人都知道那中医一次,但大都还是信任西医疗法,网上一出现什么中医治癌症法,治疗成功,先便是怀疑,后来才是慨叹。
可是到了最后就有只余下了遗忘,再提起来,就有脑海里有个印象,再来的便没有了。
到家的时候,桑陌在院中的小亭子里坐着,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那人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不时在键盘上敲打,眉头略有点皱起,好像在烦恼着什么。
方隐笙走了过去,直到他敲了两下桌面那人才注意到他的到来,桑陌这才取下耳机,冲他打了声招呼。
“这么魂不守舍,干嘛呢?”方隐笙坐在一侧,对于刚刚这人的神情不由的疑惑。
“没什么,就是……拍摄提前了。”桑陌怎么也没想到,本来定档日期在下个月月末的,怎么就提前到了下个月月初,余下的时间就也不过才一个月不到的样子,真的是“赶鸭子上架”啊。
“那确实有点赶,”方隐笙好似特地琢磨了一下,就又将手里提着的奶茶放到桌上,往桑陌那边推了一段距离。
那小孩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方隐笙就坏笑着冲人点点头,意思便是给人的了。
小孩闷声道了句谢,就乖张地吸溜起奶茶。
本来还有些烦闷的心情就如同数一样有了不止一个的分解。
当一个很大的数分解成许多个较小的整数时,一个个看来,便成了不怎么复杂的物体,也就会放松许多。
方隐笙用手支着下巴,半歪着头,面朝着桑陌。
自己的那一头发丝散在桌上,身上那件不算厚实的衣物露出了脖颈下的一片,逗得桑陌的心不由快速跳动,却也未持续多久。
“我去取些物件,准备一下今个要教你的东西。”那人站起身来,回了房里去。
外面的桑陌不由暗骂几句这随性勾人的家伙,奶茶被他放到一旁,电脑也被人关上。
本来在院子里遛玩的三色见着自家铲屎官这副摸样,不由跳上桌来,打量起他来。
桑陌见着若若,一把撸了上去,真的软。
若若被这突然的一下惊的差点炸毛,凶恶的叫了一声,就又因为这份温柔乖乖的享受了起来。
方隐笙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原先那套端正的服饰自然是比不过如今这套舒服的。
那人手里抱着一盒子,看着精致,想是木质的,上了一层漆,光亮的很,隐隐的香味扑鼻而来,很是好闻。
木盒被他放置在桌上,人却并未坐下,转走至院中,取了一竹篮,篮里陈放着的是一片绿油,也便是芸香了。
桑陌把猫抱到腿上放着,后又细细打量起那方木匣子,果然一细看,那木盒上雕刻着的纹路便清晰可见了,每一道都看的出匠人的技艺高超。
方隐笙把盒盖打开,里面是个双格的,还各自加了一层密封,一边是已经晾干了的菖蒲根,另一边则是当归,自然也是晾晒好了的那种。
“教你制一味能提神的香。”方隐笙又去取些工具和一些个陶罐,再复回此处坐下,传授起制香之法来。
取一容器,将菖蒲根、当归、冰片、杏仁、桃仁和若干芸香分别倒入,用杵臼研磨成粉。
这时间可以说是要废上较长的。
一旁的桑陌自也没有闲着,同着人的步骤。
一样按一样的来,固说习香之人,必是个静心的。
不然,怎得能经得住这番难熬,倘是只一次或许寻常人能受得,可这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待到成粉时,就需要筛选颗粒细密的,如此便要上手了,方隐笙先让桑陌看自己的动作,再这一步慢琢了些时间,如此之后就到了搓香泥的时候。
用一个较大的陶碗,按一定比例的分别加入刚刚磨好的粉,再加入一点量的清水,这个一定量得依照粉的量进行调整,不宜过多,也不宜过少,折中时最适宜。
先用玻璃管搅拌,等到近乎成形的时候,再用双手合泥,成一团物,如是,可揉制成线香。
“小孩,给你个工具,用这玩意,对你这种初学者方便些。”那是一个金属长条,叫搓香器,只需将香泥从中过一遍,就成了条状,再等到其干硬之后,就可以燃香了。
桑陌接下,听了方隐笙讲的方法就动了起来。
方隐笙先用东西拌起来加了水的粉。
再用他那双肤色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开始搓起泥条来,自然提前手是要洗的,虽说影响不大,但这是卫生常识。
或许有点像小孩子在搓橡皮泥,但二者所需的时间和搓成的程度都是天壤之别的。
用手搓泥,尤其要注意,因为手并非是平整光滑的。
所以,大概率会造成凹凸不平的情景出现。
但到了方隐笙的手里,却又好像简单的不成样子。
看人如鱼得水,一条接着一条,长短相差不多的的线香就出来了。
桑陌则是借着工具,弄出一条条香来。
这些做出的线条被放在晾晒架上,一条挨着一条摆好,再用刀具将边缘切至平整,如此就进入了最后一步,晾晒。
方隐笙站起身来,那架被他拿起:“好了,小孩,今天可是干货满满。”说罢,方隐笙起身朝着园中一片支着架子的空地去。
方隐笙将东西放在架子上后又冲着还坐在亭下的桑陌大声道:“现在没什么事,不如唠唠嗑的说说有关一点制香的历史吧。”
“好。”桑陌做好倾听的准备,看着他。
“知道福建永春吗?”
“知道福建,但永春,不大清楚,怎么了?”
“那你可得记住了,‘永春’是我国的‘香都’。”
“嗯。”
方隐笙开始讲起关于永春制香的历史。
其起源可追溯到春秋时期,是很古远的年代了,而其真真出名的开始,似乎是因为唐宋的阿拉伯蒲氏家族移居泉州,其后裔蒲寿庚引进和发展的。
据相关记载有道他们的制香分为沾、搓、浸、展、抡、切、晾、染、晒九道工艺,以其中浸与晒的时间与火候最为困难,其关系到香的色泽、香味、外观与可燃性。
……
待方隐笙讲完已经是落日的时间了,等方隐笙发话,桑陌这才抱着电脑走了回屋里。
将电脑放置好,就去清洗了下双手,准备等会的晚饭。
其中不免暗自回味,突然的竟觉得有几分趣味。
外边的方隐笙将那晾了好一会的香线拾起,拍了张照片,发在了微博上,配文也很简单,只是微带了点炫耀的情绪:“小孩第一次做,还成。”
很快就堆积上了评论:
[啊啊啊,隐笙哥哥的沙发我的了]
[什么小孩,隐笙哥哥有徒弟了?]
[羡慕了,不过哥哥之前不是不准备收徒的吗?]
[哥哥教我好吧,我绝对科技拉满]
[姐妹你要干嘛?冷静!]
自然免不了也有专业人士的评论:
[成品有待考量,不过能制成这种成色还不错的了,第一次做的确算好的了]
方隐笙笑了笑,回了句:那是自然,我教的。
若若在他脚边不由蹭着,方隐笙蹲下身去,把猫抱起,直起身来往屋子里去,先前已经用纸巾擦拭过手,不会有香泥黏着到猫毛上,因而也就无须顾虑。
香线后来被他拿去烘干去了,再便被收在盒子里留着。
菖蒲制香源自《香乘》,在度娘等软件上可查询,此香是古时寒门子弟研习时常用的香,具有一定的提神功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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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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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完结,寒假修文+番外(应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