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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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竹华要成为太子妃这样的大事，他外家自然是要过问的。
赵竹华的外祖父裴老尚书，在容丞相告老那年，本来是有机会成为丞相的。裴老尚书资历足，功劳高，又得圣心，当时大家都以为丞相这个位置非裴老尚书莫属了，没想到被太子母家清平侯府截了胡。
裴老尚书已经位极人臣，虽然没能进一步有些遗憾，但他当时已经七旬的高龄，人生七十古来稀，裴老尚书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年头可活，实不想在任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趁机告老了，对没做上宰相并无太大执念。倒是底下的小辈都为他觉得不平，在皇帝的底线内，给清平侯府使了不少绊子。
两家结下了不小的心结。
自家哥儿外孙要成为太子妃了，突然和清平侯府有了一层亲，竹华的舅舅表哥还有侄子们可不就要弄清楚其中的原委吗。
如今的刑部尚书裴栖大哥裴桓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儿子裴晗去请了赵疏桐和裴栖夫夫两个去尚书府。
得知赵竹华和太子的渊源，裴尚书府的人都没了二话。就凭赵竹华踩烂了太子的右手，还能安生地待在家里备嫁，就是太子脾气好了。
今年八旬的裴尚书收到消息知道这个最像他家栖栖的外孙保不住了，因此干脆继续和老伴呆在温泉庄子上颐养天年连京城都懒得回，和他们作伴的还有赵竹华的爷爷赵老汉。
只传了信回家，让家人帮衬着送竹华风光大嫁。
赵竹华虽然是准太子妃的身份，但是在家中并没有受到优待。裴栖铁了心要罚他，他父兄都不敢为他求情。
况且，他这次犯的事有些大，也没人想给他求情。
都盼着他现在吃个教训，能涨涨记性。
他还是禁足家中，一天三顿啃馒头，喝好心的厨子偷偷给他加了少许盐的鸡汤、鸭汤、冬瓜汤、蛋花汤。
三天没有吃到新鲜的点心和肉，赵竹华觉得自己肯定瘦了一大圈。
“芸香，你藏的点心真的都吃完了吗？”赵竹华已经落魄到搜刮贴身小厮存货的地步了。
“少爷，前天给你的已经是最后一块了。”芸香无奈地道。
赵竹华又转向檀香，“檀香，你的呢。”
“少爷，你平时赏下来的点心，我都和茴香他们分吃完了。”檀香无辜地道，跟着少爷待遇好，他根本就没有存过点心。
“我的院子里怎么就这么多吃货啊。”赵竹华长叹道。
芸香、檀香暗暗发笑，还能是为什么，仆随主人呗。
赵竹华转了转眼珠子，又问两个贴身小厮，“你们两个能不能出府。”
芸香无情地戳破了赵竹华的美梦，“少爷，你还是别琢磨这个了，奴婢们就算能出去，买来的东西也到不了你跟前。”
赵竹华没精打采地趴在软塌上，他阿姆真是一条生路都不给他留。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以前他受罚，他二哥总会贴钱给他买各种小零食。
自从二哥去书院读书，他连这个福利都没有了。
说好的双胞胎心有灵犀呢。
他二哥怎么还不回来救他。
赵竹华不切实际地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不在家中的同胞兄长赵竹实身上。
“少爷，大奶奶来探望你了。”二等小厮沉香进来禀告道，“是带着食盒来的。”
带着食盒来的，这几个字，瞬间把赵竹华给激活了。赵竹华咽了口口水，“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大嫂请进来，不、还是我亲自到门口迎接吧。”
赵竹华动作迅速，芸香、檀香无奈地跟上。
“大嫂。”赵竹华十分热情地喊谢瑶瑶。
谢瑶瑶受宠若惊，但是见赵竹华的眼神不住地往她丫环手中提的食盒瞥去，谢瑶瑶就明白小叔子这般模样是为什么了。
赵竹华这副没吃饱的样子，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他是安乡侯府唯一的嫡出哥儿。
“竹华这两天做什么呢，嫂子好久没和你在一块儿说过话了，过来找你说说话，你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大大的欢迎，大嫂快请进。”赵竹华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瑶瑶不客气地走在前头。
谢瑶瑶将自己带来的点心摆在赵竹华面前，“我那边厨房的厨子做了两样新点心，你尝尝好不好吃，再给我提提意见，我回去让他们继续改进。”
“没问题。”赵竹华抓起一块儿点心就小口啃了起来。
软糯甜香的点心一入口，赵竹华的眼睛亮了起来，太好吃了，他感觉自己又能活下去了。芸香檀香看的心疼极了，就竹华少爷现在这个模样，给他个有甜味的，都像是在吃龙肝凤胆。
“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谢瑶瑶将茶杯递到赵竹华的手边道。
“嗯嗯。”赵竹华点头。
“大嫂，这个味道已经上乘，不用让你家厨子再改了。不，我觉得还是要改改的，等改好了，我再帮大嫂你尝味。”
“行，我让他们继续改进。”谢瑶瑶含笑道。
赵竹华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嫂，你不知道阿姆的心多狠，这些天除了馒头，我连一颗大米都没见着。”
谢瑶瑶猜测婆婆这次罚小叔子这么狠，也是担忧赐婚的旨意下来，不好再继续狠罚他。鉴于小叔子屡教不改的臭毛病，谢瑶瑶果断战队裴栖这边，“阿姆是想让你吃个教训吧，将来嫁了人可不能再这么冲动打人了。”
赵竹华摇头，“大嫂，我不是冲动，是犯了太岁走了霉运。”
别人教训登徒子都没事，只有他教训出来事了，可不是走了霉运。
谢瑶瑶无语地看向赵竹华，小叔子可真敢说。
要真是霉运，不知道多少公侯之家也盼着自己能走个这样的霉运呢。
“竹华，你要是出去说这个话，可是要被人偷偷套麻袋的。”谢瑶瑶抿唇道。经常套别人麻袋的竹华，要是自己也被套了，到时候乐子可大了。
“大嫂，我知道他们肯定要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都知道，怎么就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呢。要知道祸从口出，咱们家兴盛的时候，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别人都可以一笑而过，但一旦家族式微，这些就都成了错处。”她娘家汝阳侯府是开国传下来的勋贵，但也不是没有不得不夹起尾巴过日子的时候。
赵竹华这下明白，大嫂是大哥请来的说客了。
但是看在这些久违的可爱糕点的份上，赵竹华决定好好配合。
听话的孩子，才能要到更多吃的。
“大嫂，我明白的。爹曾经说过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在外头做事，不管是好事坏事，都是让自己站在有理的那一方的，就算有人追究，我也不是过错方，他们追究不到我头上。”
所以他才死死给太子按了一个登徒子的罪名。
但是皇家这块儿铁板，不怎么讲道理，一个冒犯、谋害储君就把他给打回原形了。
就让赵竹华有些丧气。
谢瑶瑶算是明白，竹华平日嚣张的原因了。
问题的根源出在公爹身上啊。教了竹华太多男人学的东西，将竹华的心都给教野了。
竹华又是个会活学活用的，做坏事前都会提前找好理由。
“竹华，有时候涉及到利益时，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的。”
赵竹华点头，“大嫂，我现在真的明白了。有钱有势的人，就有特权。爹是安乡候，地位在九成以上的朝廷官员上，可是在爹之上还有国公，还有宗室、皇上。”
这还是个明白人，要怎么劝，夫君真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见竹华认真吃点心的样子，谢瑶瑶觉得，或许这个小叔子根本不用她劝。
“竹华你都明白，大嫂就不多说了。”谢瑶瑶痛快地承认了，她就是来劝说赵竹华的，“你和太子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将来太子是你的夫君，太子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你不要因为你们之间的误会，对太子有偏见。”
“大嫂，我对太子没有偏见，我会当好太子妃的。”赵竹华笑眯眯地道。
谢瑶瑶也不知道赵竹华这话可不可信。
只能假装自己相信了。
在赵竹华的院子又坐了一会儿，谢瑶瑶就要告辞离开了。
谢瑶瑶临走前，赵竹华抓着她的袖子，依依不舍地说，“大嫂，你明天还过来吗？”
“竹华舍不得我，要不我干脆在你这里找个房间过夜吧。”
“不不不，大嫂你要是不回去，大哥会杀过来的。而且，我这里天天馒头，一碗汤，没有其他菜色，大嫂你一定吃不惯。”说到最后赵竹华疯狂暗示，这样的饭菜，其实我也不大习惯。
谢瑶瑶逗了下赵竹华见好就收，“行，我明天再来看你。”
“大嫂，我想吃肘子，要吃爹养的猪肘子。”
“你要是要个鸡腿，大嫂还能办到，猪肘子可就为难我了。”公爹的东西，不是她可以轻易拿到的。
“那，两个鸡腿。”赵竹华讨价换件道。
谢瑶瑶被赵竹华缠的没办法，答应了做为赵竹华送饭的工具人。
好在只送了两天饭，皇家的圣旨终于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乡侯府嫡出哥儿赵竹华娴雅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与皇后躬闻之甚悦，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注1）”头发花白的来喜公公亲自来安乡侯府宣旨。
赵竹华接过圣旨，站了起来。
来喜公公，他的父兄阿姆嫂嫂，还有府里的下人，一起给他行礼，“见过太子妃。”
赵竹华此刻迷茫极了。
一道圣旨，他和父姆兄长瞬间天差地别。从此之后，他是君，父亲阿姆哥哥都是臣。他和父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和兄长也不能再肆意打闹了。
他甚至都有些理解父亲为了阿姆把孩子们都分出去过的苦衷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阿姆他们是，兄长是，他也要走自己的路。
赵竹华突然有些讨厌太子妃这个身份了。
“免礼。”赵竹华绷着脸，让众人起身。
“太子妃在府中备嫁，老奴先回宫中，向皇上复命了。”来喜公公恭敬地朝赵竹华告退。
“公公慢走。”赵竹华道。
“公公，我送你。”赵竹心代替赵疏桐送来喜公公出门。
“爹，阿姆，我先回去了。”赵竹华兴致不高地道。
赵疏桐点头，“去吧。”
他们还要替赵竹华收拢皇上赏赐下的东西，安排宫里来的教养嬷嬷的住处，赵竹华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碍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