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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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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恒摇摇头。自己一定是脑袋烧糊涂了,才和周婓拌嘴时扯前女友的事来刺激他。
他只是怕周婓自作主张又给他请假。
哪怕落魄潦倒,他也不想乞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至少,让他自食其力。
有时候周婓太过关心他,让他有些慌。但看到现在周婓的样子,陆玉恒又感觉自己想多了。这半个多月他对周婓的了解来看,周婓对朋友的确掏心掏肺的好,即使知道陆蕴和周涵宇的事,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
哪怕前女友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也只是拉黑删除断了联系。
正当陆玉恒懊悔的时候,听见脚步越来越近,卧室门被推开。陆玉恒连忙翻开书,目不斜视地盯着化学方程式。
周婓拉过椅子坐下,拧开蜂蜜罐,用食指抠了一块涂在陆玉恒嘴上。
盯着化学方程式的陆玉恒突然眼前多了一只手,唇上先是碰到了蜂蜜的冰凉,随后是周婓手指的温热。瞳孔震了一下,陆玉恒一动不动地看着周婓把蜂蜜涂在他嘴上后舔干净手指上的蜂蜜,想舔唇。
周婓嘶了一声,拿笔指着他:“不许舔!”
陆玉恒伸出的舌停了片刻又收了回来,皱着眉头打量周婓:“你什么意思?”
“嘴干得都出血了。”周婓用笔敲了敲手边的水杯,“让你多喝水,多喝水,一点都不听话。”
陆玉恒有些不适,想要擦去唇上的触感,但嘴上都是蜂蜜又不能用手擦,一时僵住,狠狠瞪着周婓:“逗我玩有意思吗?”
“给你嘴上抹点蜜,免得一开口就一股血腥气!”周婓摊开书,想了想,偏头看他,“不是我说,是不是别人对你一好点,你就过敏啊!”
“有句话没听过吗?”
“什么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陆玉恒放弃擦嘴的打算,抿了抿唇。
周婓转了两圈笔,问:“你语文通常考多少分?”
“140多,”陆玉恒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智商考试时候用光了是吧,”周婓冷哼,“殷勤和好点是一个意思吗?”
陆玉恒僵住。
“估计你应该见了不少王八蛋,”周婓重新握住笔,“不过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我嫌恶心。”
陆玉恒看到周婓低头做题,心中有些发酸。他余光偷偷打量周婓,想和他解释,但又觉得解释就是掩饰,刚才周婓的举动的确让他忍不住多想,摸嘴……正常吗?难道他狭隘了?
周婓转头看到偷看他的陆玉恒装模作样地终于翻了一页书。
如果是平时陆玉恒看错题的速度,这会功夫肯定翻半本了,根本不可能只翻一页。脸还烧得发红,眼神都很难集中,就应该去医院,或者睡觉,看什么书啊!
周婓咳嗽一声,把水杯朝他推了推:“喝水!”
陆玉恒楞了一下,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
别的不说,陆玉恒乖乖听话的时候低眉顺眼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周婓心情再次明媚,专注在眼前的物理题上,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做完了。
修改完试卷后,周斐拿起手机,看到萧飞扬发给他的消息,有点开了沈虹的头像。
沈虹的头像是一道彩虹。
彩虹发了一串语音。
周斐见陆玉恒放下书,揉眼睛,点了语音。
“儿子,干嘛呢?”
“怎么不说话?”
“不会还没醒吧?”
“小恒退烧了吗?”
“一定要多喝水,多吃水果……要还是不退烧一定要去医院啊!”
“这都快中午了还不起!睡醒了给我回个信儿!听到没有!”
周斐抬起头,撞上正在看他的陆玉恒。
“去医院吗?”
“不用。”陆玉恒摇摇头,掀开被子走出屋。
家里还有水果吗?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周婓翻开手机。
小肥羊:“斐哥,我好无聊,阎王要是不在家我去找你玩吧!”
“买点水果来。”周斐发个语音过去,随手给他发了个红包。
红包秒收。
“买啥水果啊?你不是不爱吃水果吗?”
“每样买点。”周斐顿了顿,打字补充,“再买瓶黄桃罐头。”
萧飞扬家和周斐家在一个小区。陆玉恒没来之前,萧飞扬常来蹭饭。不过因为害怕周涵宇,每次萧飞扬来都要先确认周涵宇不在家。
几分钟后,萧飞扬拎着两大袋水果敲响周斐家的门。
“你不是有备用钥匙么!”周斐接过水果。
“上次我刚开门就看到阎王站门口瞪我,差点把我吓尿了,哪还敢找死啊。”萧飞扬换上拖鞋看到走出厕所的陆玉恒,笑着打招呼,“小朋友,好点没啊!”
陆玉恒点点头。
“吃什么自己拿!”周斐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让陆玉恒自己挑。
陆玉恒的视线落在葡萄上多时,最后却掰了根香蕉走进卧室。
小样吧。
懒得洗不会说一声。
周斐拎起一串葡萄放到盆里,撒了一把面粉揉了揉。
“斐哥,咱中午吃啥啊?”萧飞扬也掰了根香蕉,三口就将一整根塞进嘴里。
“century egg and pork congee.”
“啊?”萧飞扬被香蕉噎住,捶了捶胸口,“你说啥?”
周斐体会到学霸的喜悦,笑着冲干净葡萄,湿着手在他后背拍了两下:“做啥吃啥!”
周斐走进卧室,将葡萄放在桌上。陆玉恒坐在床上盖着被子,一边吃香蕉一边看英语阅读。
什么事就怕对比。刚才看到萧飞扬狼吞虎咽吃香蕉的样子,再看到陆玉恒细嚼慢咽的样子,总觉得差距太明显了些。
虽然萧飞扬饿死鬼的样子也没多正常,但陆玉恒小口嗦着香蕉吃的样子……
不自觉地勾引太致命了。
周斐转身走出屋,简单炒了两个菜,和萧飞扬吃了午饭。陆玉恒吃了水果后就睡了,周婓看他睡得香就没叫他,留出来的粥放进冰箱里。
一觉睡到四点,陆玉恒被周斐和萧飞扬吵醒。仔细一听,原来两个人在打游戏,因为萧飞扬的骚操作输了,被周斐骂了一通。
周斐走进屋看到靠着床头坐起身的陆玉恒,转身去厨房盛了碗黄桃罐头,折身回到卧室,想抬手摸他的额头,但被陆玉恒躲开。
“我没事,”陆玉恒挡住额头,“晚上吃了饭,我和你一起去。”
“把罐头吃了。”
虽然陆玉恒这么说,但周斐看他并没好转,晚饭绿豆粥也只喝了半碗。出门前周斐拦住他:“先把体温测了。你要还是三十八度以上,今天也不能去!”
陆玉恒刚换上长袖衣服,无语推开周斐,“不用了。”
“不测不许出门!”
周斐执拗地把他按到床上,看他不情愿地夹好体温计。坐在一边看单词,周婓看了眼时间,大概五分钟了刚要催促陆玉恒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便听陆玉恒突然喊他:“哥?”
“嗯?”周婓愣愣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叫自己。上次叫他“哥”是谢他救命,这次难道终于知恩图报要谢自己照顾他了?
陆玉恒眨眨眼:“你能帮拿一下晾在阳台的袜子吗?”
“你怎么这么事儿!”没等到道谢,却等到被使唤,周婓啧了一声,虽然不悦还是走出卧室去阳台取袜子。
陆玉恒拿出体温计看了眼,轻轻甩了两下。
*
酒吧里,陆玉恒依然如往常一样,每次弹四十分钟休息十分钟。周婓偶尔会唱几首歌,多数时候都是他独奏。
发现陆玉恒不对劲的是唐菲菲。
周婓正专注地盯着吧台下的单词擦高脚杯,听见敲桌子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唐菲菲朝舞台上努努下颌:“一会儿结束了,马上带他去医院。”
周婓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半天也没听出陆玉恒弹奏的有什么不和谐。他不解地问唐菲菲:“弹错了吗?”
“乱七八糟,就没对过!”
陆玉恒记忆错乱,原本的曲谱顺序完全乱套,弹奏不下去了就即兴,然后再接下去,甚至接到了其它曲子上……其他人听不出来,唐菲菲却可以。她盯着舞台上的陆玉恒,有些生气地瞪向周婓,“他病得这么严重你怎么还让他来!”
周婓一时语塞。出门前测体温,陆玉恒的确退烧了啊!
难道他把自己支开取袜子的时候把温度降下来了?
靠!
陆玉恒结束演奏,靠在吧台前闭着眼睛,揉了揉僵硬冰冷的手指,等周婓换完衣服一起打车回家。
“小恒。”
陆玉恒睁开眼看到唐菲菲连忙直起身,“菲菲姐,我今天……”
“没关系,反正除了我也没人听出来,”唐菲菲见陆玉恒站不稳,连忙扶住担心道,“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陆玉恒点点头。
周婓换回自己的衣服,走上前,“走吧。”
陆玉恒跟着周婓走出酒吧。
虽然是盛夏,穿着长袖却依然浑身冒冷汗。
好不容易打到车,陆玉恒先上了车,缩在出租车后座闭上眼睛抱臂休息。
额头上一暖。陆玉恒惊慌转头,看到周婓咬牙启齿道:“师傅,去市人民医院。”
“周婓……”陆玉恒被推了一下额头,向一旁歪了歪。
“你最好闭嘴,”周婓狠狠瞪他,“否则我忍不住想揍你。”
哪怕现在周婓揍他,陆玉恒都无所谓了,四肢都好像不是他的,不切实际地疼着,他希望车能一直开下去,这样他就能一直窝着不动了……但是车还是停了,陆玉恒被周婓拉下车,趔趄着走进医院。
陆玉恒感觉自己有些飘,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朵上,眼前视线逐渐模糊。
“哥,等一下,我好像……”
周婓回过头,就看到陆玉恒双膝噗通跪在他面前,瞳孔扩散,直直向地上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