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腐女同群的日子》鹰不落

29、生病

　　进入七月，学校开始放暑假，这个暑假对牧野而言，和以往完全不同。这一次，她从学校辞职，成为名副其实的主妇学生。而这个时候，关不羽也已经在香港和墨尔本中作出了选择。

　　七月三日，天气格外闷热，牧野从老家返回广州。
　　过去的七天，她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和爸妈聊天上，十几个小时不停，却怎么都觉得不够，直到老妈怀疑她提前进入更年期。
　　这七天，她几乎没有上网，也不知道群里的姐妹过得如何？

　　晚上，牧野整理好行李之后，充满期待地坐到电脑前。
　　Ron正在接一通电话，过了一阵子，他跑来书房，犹犹豫豫，一副有话又不敢说的可怜虫样儿。
　　“老婆，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噩耗，你一定要挺住啊！我发誓，我也是刚才接到这只猪的电话，要不然我肯定不会让人来骚扰你……”
　　“是不是你有朋友要来，干嘛那么紧张？早都习惯接待你的狐朋狗友了。”
　　“老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可是这次，关不羽说了，他感冒了，要来我们家混吃混合混住直到——病好为止！”Ron一口气说完，然后忐忑低着头，那样子粉无辜，与小毛孩犯错时无二。

　　可不是吗？关不羽对房子尤其是厨房的破坏力，那是有目共睹的，正常人谁敢收留他啊？可八卦女不是正常人，她听完之后，兴奋到难以言表——这下，终于有好戏有内幕有新闻了！说时迟那时快，牧野立即关上电脑，穿上围裙，拿起工具，开始了家居大清扫行动。

　　刚才还担心老婆生气的Ron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不爽，收留他就不错了，干嘛还要打扫房间迎接他？想到这里，他撇撇嘴，喃喃自语：“又不是第一次来，比这乱的样子早见过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来？你什么时候偷偷带他过来住了？还趁我不在的时候，你太过分了！”
　　Ron吓得退回几步，然后紧张地看着她：“你，你回老家的时候，他经常过来打机啊……奇怪，我又不是带女人回家，有什么好解释的？”

　　第二天早上，牧野看着焕然一新的玻璃地板，一想到可以狠狠打击关不羽的视觉，就觉得几个小时的辛苦也不算什么。可令她沮丧的是，师兄居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里的变化。
　　Ron一见到关不羽，忍不住嘲笑说：“你这猪头肯定是晚上出去混得多了，财多色近身子弱，要多反省啊！”
　　师兄没有搭理这句，换了个道儿：“好好管教你老婆吧，整天被她和一群女人YY得多，不病才怪，这才过来混两天，便宜你们了！”
　　Ron当时正在帮他提包，听完这句，很没好气地扔到沙发上，说：“拜托，我老婆去YY你和别人，我都还没生气，你还敢提意见？就你这衰样，也能万千宠爱系于一身？你们群的人有没有长眼睛啊？对喔，她们看不到……”，转头过去朝牧野嚷，“但你知道啊，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帮他欺骗无知少女？”
　　“对不起，才子是不用靠脸的，当然，像你这样的白痴是不会理解的。”
　　“你有脑子？大四那会儿因为太风流，已经被女朋友飞过一次，吃一堑居然还没长一智？”

　　两人之前的打情骂俏，牧野丝毫没有听进去，但对这句话，她立即条件反射地记住，正准备详问时，老公已经走到门口，打开门说：“你们两个不用上班的人，自己呆着吧，我要去加班了，真是命苦不能怪政府，加班不能怨社会……”
　　“现在知道我当初上班的辛苦吧？那会儿你一边读书，一边泡老婆，真是羡煞人也。”
　　Ron想到几年前他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交代他按时吃药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可以找家里的另外一个“闲人”做。
　　关不羽对此深感欣慰，当即毫不客气地向他保证，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压榨牧野身上的剩余价值。

　　生活和网络毕竟不同，面对不太熟悉的“师兄”，牧野只能小心翼翼地讲话。
　　“师兄，你病好点没？带药了没？早饭吃了没？……”
　　“记住，要把这种温顺谦虚贤良的优秀品质带到群里去发扬光大……”

　　实在太气焰嚣张了，牧野索性不再理他，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个消息在群里发布出去。
　　“现在重点不是他怎么病的，而是我可以打探内幕，据不完全信息，他曾经遭遇过严重的失恋打击，那次打击绝非之前这次可比……”
　　片刻，群里鼎盛沸腾起来，大家叫嚷道：“牧野，你要勾引他，勾引到他招供为止，现在全靠你了！！……”

　　关不羽在人家准备的床褥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三点。他四下看看，略点点头，卧室打扫的比之前干净多了，地板被擦过，桌子柜子抹过，连玻璃窗户都被擦得明光铮亮一尘不染。他保持着这幅考察的表情飘出房间，牧野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这人怎么跟中世纪僵尸一样，瘦的太不像样了。
　　关不羽来到餐桌旁，看着食物，无辜地说：“真不好意思，是你家老公让我不要客气的，所以，辛苦啦。”说完，他拿起筷子。
　　牧野乖巧地说：“师兄，那个，Ron刚才说的话，你别介意啊，他一向毒舌惯了。”见对方点头，她继续诱导：“你被女朋友甩了的事，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啊？那女的是谁啊？”
　　腹黑男咳嗽几声，又不舍得将好不容易送到嘴的菜咳出来，只能拼命的咽下。

　　下午三点钟，下午茶时间。
　　牧野跑过去，以近乎讨好的口气：“师兄，听说你喜欢喝绿豆汤，不如你告诉我绯闻，我给你煮绿豆汤。”
　　“你告诉我绿豆在哪，我可以自力更生。”
　　“你确定，你能成功煮出来绿豆汤吗？根据历史记载，你曾经煮过两次绿豆汤。第一次，你听从倾月的指导，先用水浸泡，结果你泡到第二天早上，绿豆汤没煮成，倒是种了一锅绿豆芽；第二次，你吸取教训，没有用水泡，直接放火上煮，结果绿豆放的太多，火开得太猛，变成了绿豆饭，而且还是糊到黑的那种……”
　　腹黑男从厨房怏怏返回，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这局牧野赢，可惜没有赌注，白浪费了一锅绿豆汤。

　　下午五点钟，Ron在回家路上。
　　“师兄，你不是最喜欢玩魔兽争霸吗？不如我把老公让出来，你们去打游戏，但你得告诉我那个绯闻，好不好？”
　　“你真的这么好奇？”
　　牧野赶紧点头。
　　“根据我对你老公人品的评估，你如果把这些功夫拿去审问他，他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你晓得这个道理，既然我迟早都会知道，那你干嘛不爽快点？
　　腹黑男当时的神情，很难去形容，或者是真的生病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没走两步，又回到沙发上，皱着眉头：“有时候，病人明明可以自己处理，但为什么还是要去医院呢？”
　　——因为，有些伤疤，你自己去揭的话，会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