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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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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斯的呼吸滞了一下,却力持镇定的冰冷,“那与我无关。”
“你要真能这样想就好了。”麦克斯啪的一声合上旅行箱,“什么时候你才会懂得?所谓约定,只不过志趣相投的人凑在一起发梦而已。梦想是睡着了才看得到的东西,现实生活中还是不要强求、及时行乐的好。”
“纵欲过度的美国佬的歪理邪说。”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竟然如此想念你这家伙的狗屁贵族优越感。”麦克斯再次大笑,“无论如何,请霍尔爵士赐下BION所在地的地址。”
“你要他的地址做什么?你不是说那个约定只是发梦,要及时行乐?”
“发白日梦是我的爱好,看着BION我就乐的合不拢嘴。赶紧老实交代他的行踪!”
查理斯沉默,直到麦克斯开始大吼大叫,他才闷闷的出声,“天堂没门。”
“啊?什么?天堂没门?你别告诉我BION已经呜呼哀哉,正在地狱里和约翰一起喝威士忌!”
“天堂没门酒吧!”查理斯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恍惚间想起自己从前总是被这个美国流氓刺激的失去风度,“就是以前的‘天堂’酒吧!现在‘没门’了!”
“天……天堂酒吧……”麦克斯将手机“啪啦”一下掉在地板上,又飞快的趴下抓起来,“BION……BION在雾都?!他怎么可能回去了雾都?!难道是你把他找回去的?!有钱的贵族就是不一样……”
“我没有!他自动出现的。”查理斯咬牙忍受着麦克斯制造的无数噪音。
“自动……BION在雾都……”麦克斯失魂落魄的叨念,“他竟然回去了……他……他是回来找我们的吧?他……他是回来了吧?他回我们身边了吧?他……他是来实践我们的约定的吧?”
“他为什么回来与我无关。”听着麦克斯哽咽的声音,查理斯抿紧了嘴唇。如果约定真的只是发梦,麦克斯就是个一直生活在梦境里的人。而查理斯的梦则醒了,无法再入睡,更遑论发梦。
“我去袋鼠国找莱恩,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他回来!BION回来了!BION回来了!”麦克斯沙哑的吼声几乎要将查理斯的手机震碎,“查理斯·霍尔,你给我把BION看好了!要是他跑了,我就跟你绝交!”
“与我无……”查理斯的话音还没落,彼端就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身在美国的麦克斯·凯恩向着澳洲的莱恩·哈德奔去,再没时间参与远在英国的查理斯·霍尔的自欺欺人。
BION回来了。
那个神秘的几乎没人知道他真名的BION。那个才华横溢的天才钢琴家、作曲家BION。那个将他们抛弃伤透了所有人心的BION。那个生长在神秘东方的眼眸澄澈的少年。那个本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的人。
BION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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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彥在阵阵掌声中从舞台上退下来,走到吧台边要了一杯威士忌。陆续的有人前来搭讪,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年轻人一直低着头喝着杯中的酒,抱着怀里的吉他沉默。
“BION,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是不是刚被女朋友甩了?”调酒师维伊看见周邦彥身边终于清净,于是凑过来给自己也倒了杯威士忌,手肘支在吧台上搭讪。
“这么容易看出来?”一直冷淡沉默的男人出乎意料的勾了勾嘴角,手指随意的拨弄着琴弦。
“谁叫你总和我老板在一起?”维伊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是一个性感的笑容,“她有个著名的怪癖,只见英俊又单身的男人。你这样的男人身边绝对不会缺女人,单身的时候少之又少。再加上你这茶饭不思的苍白样子,‘你刚失恋’是我简单推理的结果。”
“我身边不缺女人,女朋友却只有过一个。单身的时候实在很多。”修长的手指将散落的金发拢起,用一条丝带束着。“不过你歪打正着,结论倒是没错。”
维伊哈哈一笑,眨了眨眼睛,“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只不过交了一个女朋友,就把自己弄的这样惨兮兮的?小伙子,振作。你没看整个酒吧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么?只要你愿意,雾都的美女随你选,就连美男子也逃不过你的魅力。”
“那为什么我在等待的人,却三番两次连招呼都不打的离去?”
“你在等待的人?前女友么?”维伊很有兴趣的八卦。
“不是。”周邦彥嘴唇轻抿,低声说,“一个老朋友。”
“老?不会是那位很贵族的中年大叔吧?”维伊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扣着酒杯,“那位怪叔是你朋友?”
“他很奇怪么?”周邦彥挑眉,想象着骄傲的查理斯如果听见维伊评价的表情,没有血色的唇边不禁带上了一丝笑痕。
“昨天刚进来就甩门出去。今天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你看了半天,手里的酒喝了两口就又跑了,糟蹋好东西。还乱扔随身物品,丝毫不懂得爱惜。”维伊不太高兴的抱怨着指了指柜台后的伞,“回头你还他吧。不过我估计他是不会回来拿的了。”
墨蓝色的眼睛注视着黑色的大伞,苍白的唇微微颤抖,“我本也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可是既然他把伞丢在了这里,就一定会回来取。他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恋旧的人。”
“难怪他时常会在我酒吧外面‘站岗’。”神秘性感如枕边私语般的声音在周邦彥身后轻轻的响起,一只柔软纤细的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我一直在想,他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他什么也没等,只是单纯的恋旧而已。”周邦彥站起身,面对一身黑色露背晚装的女人,墨蓝色的眼睛却回避着对方一双飞扬含情的凤眸。
渡鸦凤眸转动,勾着嘴角没有反驳,牵起周邦彥的手,转身走进了吧台后的一扇小门,穿过回廊,走进一间小会客室,“又胃疼了?”
周邦彥没有说话,将渡鸦递过来的暖袋搓热,抱在怀里,咬着下唇窝进沙发。
“我建议你戒酒。抽空去做个胃镜。”渡鸦无奈的摇头,坐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幽幽的叹息,“真不想让误秋看到你这副样子。”
“她看不到。”周邦彥低声说,垂着眼睛,“渡鸦,你……见到她了?她还好么?”
“你真得关心么?”
男人刚刚有些恢复血色的唇再次变的苍白,抬眸面对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折磨我很有趣?”
“没什么意思,只是出于报复心理。你将我好友折腾的只剩半口气,却来问我她好不好?没有你在身边,你是希望她好还是不好?”
周邦彥苦笑,蹙着眉闭上了眼睛。“我希望她快乐又平安。”
“如果她没有了你反而很快乐,你算什么?”
满布着冷汗的手覆上颤抖的唇,男人痛苦的在蜷缩在沙发上,急促的喘息着,冷汗如雨。
“害怕失去她么?”渡鸦俯身探向男人。
周邦彥没有回答,只是将眉头皱的更紧。
“失去她,你会痛苦么?”渡鸦枕边私语般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清冷。
按在唇上的手泛白了指关节的用力。
渡鸦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伸手轻轻的覆上男人冰冷的额头,“邦彦,失去她会比面对过去更痛苦么?”
男人的呼吸一滞,墨蓝色的眸子缓缓睁开,对上了那双飞扬的凤眼。
“哪一个更难以忍受呢?”
周邦彥有些呆愣的看着渡鸦。
“有时候,缓解一种痛苦的方法是另一种痛苦。”渡鸦微微一笑,在他背后垫了一个靠垫,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感觉好些了吧?恭喜你找到了比威士忌更有效的止痛药。”
女人将一条柔软的红纱披在肩头,挡住那一片魅惑人心的雪白的背脊,踱到不远处低头专心的研磨着咖啡豆,留给男人空间收拾起狼狈。室内一时安静,只有研磨声,水冒出的珠泡声,以及渡鸦披肩拂过裙摆的窸窣声。周邦彥轻轻的喘息,头仰靠着。
“她还好么?”良久,周邦彥才声音沙哑的再一次问出这句话。
“很想知道她好不好?”渡鸦将一杯温热的水放进周邦彥的掌中,“你知道,世界上没有不要钱的午餐。”
“你想要什么?直说吧。”周邦彥在那一双如丝凤眼凝视下,无奈苦笑,“你这女人难道不是已经习惯了对男人予取予求么?”
“讲故事给我听吧。我最喜欢听故事。尤其喜欢听悲伤的故事。”凤眸弯了弯,一根香烟出现在纤纤指尖,酒吧的主人轻启红唇,声音一如既往的好似魅惑人心的魔咒。
“悲伤的故事?”周邦彥微嘲的勾起唇角,“那样的故事我知道很多,你想听什么样的?”
渡鸦轻轻呵了口气,坐在他身边,纤细的手指卷着他散落在颊畔的柔软发丝,幽幽道,“都想听。不妨从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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