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成了1的攻略》琴~

21、失恋了

　　明焕已经吃完，听他还在纠缠同一个话题，就想扔下他一个人离开。萧承月仗着灵活身手扑上桌扯住他的餐盘：“别别别，我现在吃！整天欺负我，你就随便说两句也行嘛。”

　　明焕擦干净桌面，说：“我喜欢有主见的。”

　　萧承月吞了面条，兴致勃勃的问：“然后呢，还有呢！”

　　“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明焕略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萧承月哭笑不得：“这算什么要求，那不是必须的吗！还有呢！继续啊！”

　　明焕越说越顺口：“三观相合，有担当，能互相包容就好了。”

　　萧承月急了：“不是，你这说的全是内在，长相啊，身材啊，比方说像哪个爱豆？你给个方向嘛！”

　　明焕看了他一眼：“当然越美越好，非要像谁吗？”

　　“也不是。”萧承月说：“身高体重之类，总得有个范围吧？比方我，我就喜欢细瘦高挑的。”

　　明焕大方的说：“哪天我见到细瘦高挑的介绍你们认识。”

　　萧承月无语，放下碗，说：“焕哥你太不真诚了，我都告诉你了，你不告诉我？”

　　“主要是你问的这些我没想过。”明焕坦言：“好吧，有一技之长算吗？我不会做饭，如果对方会做饭我会认真考虑。”

　　“算算算，总算说具体了一次。”萧承月敷衍的应和着，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明焕说：“骚的恰到好处，稍微作一点也挺可爱的。”

　　在脑中组合着明焕说的这些条件，越想越觉得不对，突然爆出几句惊天发言：“最好能一个打十个对吧？衣品特好瘦高个，颜值与您老不相上下？没事的时候你们互相掐着玩，出事的时候让人有安全感？”

　　明焕皱着眉，没理解他几个意思。

　　萧承月瞪圆了眼睛，终于敢小心翼翼求证：“哥，你是个弯的？”

　　明焕仰着下巴垂眼皮看他，面无表情，像是跟萧承月同样被这个问题困扰，正陷入思索。

　　“真是啊？”萧承月心跳的飞快，但又有些酸涩，反复求证。

　　明焕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努力让语气维持平淡：“不知道，没试过。”

　　“还试什么啊！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那玩意，不就是京寒吗！又美又骚，跟你聊得来，有主见到天天跟你对着干，你不也没认真跟他生气吗？敢当面跟你作的除了他还有谁啊！”萧承月点醒他。

　　明焕：“……”

　　萧承月：“……”

　　见明焕困惑的表情不像伪装，萧承月拿餐盘碰了碰他的餐盘，说：“焕哥你，那个，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明焕还在走神，倒不是因为突然性取向意识觉醒，而是因为萧承月一口咬定他说的就是京寒。

　　怪不得他看藏在书架后的r18没反应，原来不是压力大累的，是买错了种类？下回买一本长得像京寒的试试？妈的，什么乱七八糟！试个屁！

　　他一走神，就没理解萧承月说的“那个”是哪个，目光略呆。

　　“就，DIY啊……”萧承月跟一个刚查出基佬检测呈阳性的男的讨论这种问题，一点都不觉得不妥，甚至还莫名兴奋，夹杂着一丝丝害羞。

　　明焕：“……”

　　他可疑的沉默让萧承月更害羞了，耳尖迅速爬上红色，结结巴巴的说：“焕，焕哥……我觉得，事关你未来幸福，你该认真想想了。京寒这个人……也不是说不好，但是，我觉得……”

　　明焕前后想了不到三秒钟，说：“不重要。我没打算谈恋爱。”

　　萧承月自从揭穿了明焕性取向，再看他微皱的眉和垂下的眼帘时，总觉得他的端庄沉静中透出的色气比往常更诱人了。舔了舔嘴唇，萧承月干笑两声，言不由衷说道：“你看大家明知道不可能的时候，瞎嗑你跟京寒的cp都能嗑的那么开心。这要是真的——”

　　“叶公好龙你没听说过？”明焕拿眼神冷冷的威胁他：“因为自己是个弯的，就去掰弯一个直的，这事我干不出来，也没那能耐。话题到此为止。”

　　他说完端起餐盘去了回收区，头都没回一个人走了。

　　萧承月哑口无言，讪讪的揉了揉眼睛，看着明焕的背影心里发苦：京寒对他格外不一样的态度，只要不瞎都能看出猫腻……怎么看在他眼里，京寒就成了铁打直男？他该怎么回复粉丝私信？就说，女生快别想了，你们明焕哥哥是个gay，他看上的那个姐妹们惹不起？这话如果从他嘴里传出去，明焕非捏死他不可。为什么偏偏是京寒呢？这下糟了，不止女粉打不过，他打不过啊……

　　明焕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到了教室，他心里也在想，这下糟了。

　　他回忆起以往好几次跟京寒互飙荤话恶心对方的场面，当初心里又抗拒又迎合的微妙心情，终于找到了合理解释。

　　京寒这人软硬不吃，之前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特意试了试说真心话管不管用，当发现效果立竿见影的时候，他还窃喜了一番，觉得自己找到了制服京寒的杀手锏，这……还没制服京寒，反倒把自己陷进去了，他怎么这么傻！

　　说到底都怪京寒造孽，没事瞎撩什么啊，搞得他想把与其相关所有记忆统统删除！如今他满脑子都是京寒说的那些骚话，后知后觉体会到什么叫心底酥麻。

　　他以为自己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女生的告白，是因为自己意志坚定热爱学习，从来没想过，这是因为告白对象性别跟他不对口。平时班群里转发的那些攻受测试、ABO测试之类的游戏，别人测他也跟着玩过，可谁也没把这种玩乐当过真，班里萌妹子都能测出男A的东西，能指望它的科学性吗？

　　京寒那憨批又凶又浪，从不妥协，一拳能锤死八个他，怎么看也不像如今各类影视作品里的gay，活脱脱是个死直男，能答应给他压才怪！

　　这是不是代表他只能连追求一下都省了，直接跳到失恋结局就完事？

　　明焕食指抵着太阳穴按揉，自习课已经开始十分钟了，而他摆在课桌上的题目还一个字没写。他拧开一瓶水灌下去一半，纷繁的思绪终于在自我催眠中归于一条线：只要他不说，谁都不知道他未恋先失！恋爱哪有学习重要？

　　第二天上早自习的时候，全班都发现一向神采奕奕的明焕眼睛下面两团乌青，还笑他是不是学习学的太晚。

　　昨天明焕自认为把心态调整的很好，但只要放下书，就开始满脑子琢磨自己是个弯的，莫名看上京寒这事。他习惯了自我消化烦心事，无人可说，也不想说。又加上之前京寒答应了帮他问ID的事，至今没有回音。他既盼着能收到京寒的消息，又怕自己露怯，字里行间被看出端倪。思前想后，怎么都睡不着，不如起来学习。

　　如此这般，他做了一夜习题，在失恋的余韵中充实自己。

　　还有一天就是运动会了，几个调皮的新干事修理好了，仍还有不少工作要做。明焕拖着疲惫的身体例行公事检查了广播站和会场，下楼的时候跟抱着一摞试卷的陆格差点撞上。

　　“陆学长好。”明焕强打精神挺直腰，只是一双眼睛眯着，疲惫写在脸上。

　　陆格托稳了试卷，见他脚步虚浮，随口说道：“小心点，地板才拖完，还很滑。你怎么困成这样？”

　　明焕说：“我昨天没睡好。对了，高三考试了吧，学长考的怎么样？”

　　陆格不跟他玩那套虚伪客套，直说：“刚过600分。模考而已，只能做参考。”

　　明焕最看重成绩，十中题型偏难，模考能超过600分的每次就几人，陆格说只能做参考，事实上水平稳过了一本线。他真心向陆格祝贺，希望这位优秀的学长能如愿以偿考入心仪学校。

　　陆格坦然接受了祝贺，转而关心起明焕最近的学习，为他推荐了几家口碑很好的专项辅导机构，并说：“别着急，慢慢来。”

　　陆格不是慢悠悠的性格，但不知道为什么，明焕每次听他说别着急，都能被那份镇静从容的态度感染，从而静下心来。可能这就是陆格的人格魅力？

　　两人聊了一会儿明焕他们班的课程进度，又交流了一下从老师那听来的一些十中政策，陆格说：“明年的数学竞赛，其实你该再争取一下。”

　　明焕抿了抿唇，答道：“学长，我是真的抽不出时间了。参加竞赛要统一集训，跟我自己的学习计划冲突。而且今年年初参加的物理竞赛让我受够了……”

　　陆格笑笑：“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是，这个名额你不该让出去给别人。哪怕你不想参加，到时随便考一考。”

　　明焕愣住了，本来困得无神的双眼聚集了一层暗光。

　　在明焕眼里，陆格才是真正的好学生，传说中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那种，尤其是品德方面，比他这种假性好学生真实多了。是他误解了陆格的意思吗？不参加，怎么能占着名额？这种不做人的事情不仅恶心竞争对手，如果考不好，会把老师也恶心了。陆格人设有点崩啊。

　　“这只是我的看法，你不用在意。”陆格手指卷弄试卷边页，表情像往常一样温和，仿佛刚才说那话的不是他一样。他说：“我看你假期出去玩拍了不少照片，很不错啊。假期就应该放松点，你压力太大了。”

　　明焕听他说起假期照片和压力大的话题，难免又联想到京寒，那憨批到现在还没联系，不知道是不是把这事忘了。明焕脑子转的飞快，他想，陆格比他高一届，认识的人比他多，要不然侧面跟他打听一下？

　　“确实压力很大。”明焕转弯抹角的说：“而且当这个学生会长，有时候还得兼职知心哥哥，开解别人的压力。哎，陆学长，你知不知道学校里，有哪个需要特别关心一下心理状态的同学？我想统计一下，等我们学校定期开心理辅导室的时候交上去。”

　　陆格仔细想了想，说：“你是说上个月嫌宿舍吵，要换房间的同学？是闹的很凶，不过他已经转学了。”

　　“转学了？”明焕不确定京寒所说随时会崩溃的学生是不是已经转学的这位。

　　“嗯。临时转学去年也有。”陆格安慰他说：“到了高三你会看到各种心理崩溃，心理医生治标不治本，得靠他们自己想明白。你也一样，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不用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明焕心里咯噔一下，放下什么？总觉得陆格是不是知道了他的某个秘密。正要再问，就听到背后熟悉的嗓音传来——

　　“你们说完了？”

　　四下黑暗，京寒像只黑色的凶兽出现在避光的楼梯拐角，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