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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相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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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翅膀,几乎遮天蔽日的迦楼罗化成了人的模样跟在苍天君伏殊的身后,顺服的态度得让不由人怀疑他刚才的巨鸟是否就是他所变化出来的。
迦楼罗一头夺目的金发在阳光中闪耀,几乎要灼伤齐邈的眼睛。
他朝齐邈行礼,声称幽天君。
齐邈没有回应,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伏殊,伏殊也同样凝视着他。
他们台上镇定,可是台下早已经炸开了锅。就连被逼至台角的赵清远都用一种奇怪惊惧的眼神看着齐邈。
难道真如之前沈开阳所说,他果然是魔域之人?
赵清远一脸的不可置信。
齐邈没去理会投在身上的无数道不同目光,他暗忖道:伏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暗自打量着这四周的结界,还有台下众人惊疑的面容,以及怔怔望着他已然失语的陆灵芸……
心中一紧,连带袖间的手也不由地攥了起来。
没人提前通知过他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奉了重曜之命前来上玄宫的?还是……
齐邈看着伏殊,琉璃色的瞳仁不禁闪现过一丝困惑,而齐邈虽然已经将他此刻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了,可还是被极为善于洞察人心的伏殊看到了这一点。
见齐邈如此,伏殊微扬的唇,更加多了一抹笑意。
二人彼此对峙着,伏殊他打量着如今齐邈的装束还有模样,倏忽间笑了起来。
“你倒也是用心,肯为重曜做到如此地步。”伏殊意味不明地说。
伏殊的话带着另一层含义,齐邈闻之,心下了然,面色微寒,只是冷声说道,“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说完,齐邈看向伏殊,眼神锋利,如淬了冰那般说,“苍天君难道不也是因此而出现在这里的吗?”
“呵呵……”伏殊低笑出声,举手投足间具是傲视天下的桀骜风流。
“幽天君说的是,我们来此不都是奉命行事吗?”
他的视线看着齐邈,其中是不加掩饰的挑衅。
可齐邈却淡淡一瞥,不欲与他多言。
伏殊跟他和云无期玄玙这种半路入魔域当上君殿的人不一样,他们本都非魔族中人。因机缘巧合之下,投身魔域最后留下。
可伏殊身上却完完全全流淌着魔族之血脉,乃是魔域贵族出身,更是千年难遇的天生魔体。
倘若不是重曜这只天地间仅剩下的九婴,靠着他强悍的法力和肉身,硬是打败了所有人,登上了魔尊之位的话,其实魔域的主人应该是他伏殊才对。
只是屈居苍天君之位,本非他所愿。
齐邈与云无期他们都是魔域的主和一派,不愿与仙道再滋生纷争。而楚胥偃虽然主战,可是更多却是为了满足他的好战欲、望,不过伏殊却是另一种。
他想让芸芸众生,天下各族都归顺于魔域的统治之下。
伏殊的野心向来不加掩饰。
碧空辽阔,煦日高升。
面对眼前的局面,齐邈只想扶额叹气。
来的人是谁都好,可是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他?
不过最重要的是,到现在齐邈还尚未弄明白伏殊出上玄宫究竟所为何事。
“原来沈开阳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魔域之人!”
“幽天君,魔界划分九天十域,他竟然是九天中的一位,可见来头不小,潜入上玄宫究竟所为何事?!”
“他不还是论月真人收的唯一一位弟子吗?难道论月真人也与魔域有所牵扯?”
“肯定是这样!否则怎么会收下魔域的幽天君做徒弟?”
就算在这样的困局下,被困在法阵中的仙道弟子们还是议论纷纷,各自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过几乎没有人战队齐邈,毕竟谁都看见了伏殊与他交谈,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个什么,可是见他两分明是认识的模样,因而都开始相信原本之前以为是沈开阳信口开河的胡话了。
“阁下来我上玄宫,究竟意欲何为?”刚才让沈开阳闭嘴的长老上前朝伏殊问道。
可伏殊却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只低声说了一句啰嗦,一挥袖袍,带起的罡风便将那长老如纸片般被掀了出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他喉中的一口鲜血忍不住地喷了出来,溅了一地的血红。随即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这时人群们再看着伏殊的眼神时,已然多了三分畏惧。
此刻,已经得知了比试台发生事端的上玄宫其他峰主们纷纷赶到,那些曾经见过伏殊,得知他之身份的在见到台前负手而立的他时,皆心凉了半截,顿时骇然失色。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其中一位峰主问向同伴,可同伴也只是惊疑地摇头表示不知。
他们只知道比试台来了不速之客,可从未想过会是有魔域之人入侵。
可说是入侵,又只来了伏殊一人,加上他的随从兼手下迦楼罗罢了。
看不见的法术结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中有人知道这结界原是为了防止台上打斗的人伤及台下之观者所设下的,可这结界却突然扩大到了整座山峰的地步,如一只巨大的金钟从上而下扣住,让想进去的人进不去,想出来的人也出不来。于是连忙让天罗峰的阵法师去解开。
可身为天罗峰峰主的修士,一看阵法便面露为难之色说道,“这阵法已被其他人所改动过,我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
“这又是谁动了结界?!”
“是论月真人!他是最后检查过阵法的人,定然是他绝不会错!”
如此一来,又将矛头指向了季望舒。
既与魔域之人有关联,又动过原本正常的阵法,难不成他真的是魔域卧底上玄宫的奸细?
虽然事情尚未得到证实,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每个人的心中都已经下意识地认为季望舒铁定与魔域有所牵扯了。
在结界中的伏殊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因为结界而不得进入的仙道修士们,仿佛在观赏瓷瓮中互相打斗的蛐蛐一样,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齐邈。
他削薄的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的痕迹。
“与我同看一场好戏如何?”伏殊朝齐邈询问道。
“什么戏?”齐邈目光一闪说。
“相杀之戏,血染上玄宫。”伏殊轻言浅笑地说,宛如只是一句说笑之辞。
可他刚说完,人群的当中便有人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刺向身旁的人。
身旁之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一凉,随即便立刻断绝了生息。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想起,夹杂着刀光剑影,不同法术的颜色交替,混乱地像一场恨不得立即醒来的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了他们的眼前。
原来仙道早就有人投向了魔域,所以就等着这么一天上演这一出倒戈的好戏摆上台前。
“你所言不虚…着实是一出好戏…”齐邈眯着眼,目睹着眼前的猩红血腥顿了片刻缓声说道。
“是啊!”
许是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鲜血滋味,伏殊的表情仿佛在嗅一坛埋藏在地底许久的好酒那般,带着沉醉迷恋的色彩。
“你来只是为了这个?”齐邈瞥向伏殊问道。
“自然是不止如此。”伏殊自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