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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beauty and the beast(八) ...

  •   幸好两人出去得及时,重楼并未发现他们进入过禁地。于是按照往常的习惯,依然是下午练剑,晚上饭后各自回屋休息。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自然,然而就在长卿即将告辞回屋时,重楼突然叫住了他:“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今日无精打采的?”
      长卿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有这么明显么?大概昨晚没有休息好。”
      重楼挑眉道:“是不是周煌那小子又去烦你了?上次他晚上睡不着,还跑过来说要溪风陪他。”
      长卿点点头,心虚道:“是啊……”
      “不行叫他今晚到我这儿来。”
      长卿连忙摇头道:“那怎么行!……太麻烦了。你放心,他已跟我保证即使今后再做噩梦也不到处乱跑了。”
      重楼若有所思道:“那好吧。今晚早点休息。”
      “嗯。”

      确定重楼不再跟过来后,长卿这才独自回到了西边寝殿。若是以前,他本该吹灭烛火,躺下休息的。然而此夜他却根本无法合眼。他心里一直在不断地盘算着如何顺利从这魔宫中逃脱出去——当然,必须将周煌一并带上。
      然而,他更加发愁的是,从这里出去之后又该去哪里呢?
      如果重楼明天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宫中,必然大发雷霆,说不定会带着溪风他们一起闯上蜀山,在村子里大闹一番。还有就是周煌,他将来是要跟着自己呢,还是另外寄住在一户人家。如果自己轻易地替他决定了以后的去路,他会不会不高兴?
      辗转反侧了许久,他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今夜带着周煌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已到了子夜时分。长卿知道必须立刻动身,否则很快就将错失时机。他翻身下了床,拎起墙角的长枪,悄悄推门出了屋。他地来到周煌的住处,将仍在睡梦中的男孩子摇醒,半拉半扶地带他来到了宫门前。
      “这是要到哪里去?”周煌揉了揉眼睛,适才门外的一阵冷风将他的睡意完全驱散了。
      “出林,回我家。”长卿牵过拴在门前树下的坐骑,翻身骑了上去。
      “啊?!那重楼他们……”周煌吓了一跳。
      长卿一把将他拎上马来,道:“他们不会找到我们的,明日我们先回蜀山看看,之后就去找我清冷师叔。”
      “我们这就走么……重楼还答应教我法术呢!”
      长卿揉揉他的乱发,道:“绝世武功是么?没问题,我清冷师叔已经位列仙班,你跟着他没人敢欺负你的!”

      深夜时的森林是可怕的,白日里未曾现形的妖魔纷纷从巢穴里钻了出来,在月色下游荡,以吸收天地灵气。长卿之前来时便在林中吃了这些妖怪的不少苦头,此次闯出去更是辛苦万分,因为还要护好身前的周煌,打斗变得艰难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卿终于看到了森林的出口。然而,此刻他又不自禁地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留恋,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是狰狞的夜色,湮没了周围的一切。
      然而,当他重新转过身向前看时,眼前的人影令他立刻发起抖来。
      “重楼!”

      长卿想这回大概是逃不掉了。重楼看来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此次再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他抬头看向只身前来的魔头,斑驳的树影模糊了那人愤怒的神情,也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
      只听重楼冷冷问道:“本座还不知你是个如此无礼之人!离开前难道连个招呼也不打么?”
      长卿心想:“既然是你骗取我的信任在先,我不和你打招呼也是理所应当。”可他一时也想不到该回答对方什么。
      见场面尴尬万分,周煌连忙解释道:“您别生气!是我半夜突然想我娘了,叫他带我回村里看看的……”
      哪想到重楼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我没问你!”
      长卿咬牙道:“我和你说了,你还会放我们出来么?”
      重楼哼道:“你以为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长卿冷笑道:“如果一天前你这样说,我恐怕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但……哼,如今看来,你不只是个心胸狭隘的家伙,更是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重楼怒极反笑:“哈!可笑!我今日待你和以往有何不同?还是你突发奇想,忽然记起我这妖怪不该值得你信任了?”
      长卿道:“今日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凑巧听到了你和溪风的计划罢了。”
      重楼沉声道:“你偷听我们讲话?”
      周煌插嘴道:“是我闯进禁地,他怕你们发现,才不得不带我躲在桌子下面偷听的……”
      重楼道:“这就是你想离开此地的原因?你以为我们想利用你?”
      长卿怒视道:“难道我理解错了么?”
      重楼道:“……不错,我是有此打算。但我不是随便交友的人。”他顿了顿,又道,“如今……”
      长卿道:“如今你已承认自己心怀叵测,我也不需再听你辩解什么。而且……你不必劝我回去,我是绝对不会再留下了。我必须送周煌出去。”他说着,举起长枪,做好了开打的准备。
      重楼道:“很好,很好……你走吧,我不想再留你。”
      长卿讶异道:“你不是……”
      重楼冷笑道:“我不是什么?你以为我非要留你不可?你是什么人?你不在宫里,本座一样过得自在。”
      长卿皱眉道:“你……”
      重楼不耐烦道:“走!还要我再重复么?滚得越远越好!”
      长卿闻言沉默半晌,方才抱拳道:“多谢……告辞。”说罢,迅速拨转马头,绕过重楼,离开了森林。

      离开森林后,他先是回到了蜀山。他向阿萱询问了村中近来的景况,得知父亲一直并未回到村中。这让他有些担心。按理来说,清微若是出去找他几位师叔,也该都拜访过一遍了。如何这么多天还是没有回来呢?重楼那边也未见他过去。
      但现在长卿需要先去清冷那里,去将周煌托付给对方。说起清冷,他几十年前便因个人恩怨和清微等人断绝了来往。不过此人修为精深,已经先一步修成仙体,成了一名隐居山林的散仙。虽然长卿不敢肯定清冷能够帮上什么忙,但他希望至少暂时能让他收留周煌一阵子。

      经过三天长途跋涉,两人终于来到了清冷所住的绿萝山。本来清冷不想见这个师侄,但经过长卿再三请求,他还是让这个年轻人进了屋子。
      然而,令长卿吃惊的是,清冷告诉他,五日前清微刚刚过来拜访过,说要请他出山铲除妖魔,最后被他拒绝了。
      “那我爹又去哪里了?”长卿问道。
      “我让他去找东边的一个神女,她是个热心肠的仙子。不但法力高深,而且嫉恶如仇。你爹大概后来去找她了吧。”
      长卿低声道:“啊……糟了!”
      清冷道:“什么糟了?”
      长卿道:“没什么……多谢师叔指点。”
      清冷道:“你来此不仅是为了你爹的事吧?”
      长卿道:“不错,还有这个孩子的事……”他将周煌的身世告诉了清冷,希望对方能够收周煌为徒。
      清冷很不情愿,但又想到自己修道多年,却连一个徒弟也未收过,再看这男孩子机灵可爱,实在不忍心让他孤苦伶仃一个人。
      “好吧……但在我这里修行很是辛苦,他可得耐得住寂寞。”
      周煌听闻此人已经位列仙班,本就心生好感。虽然有些怀念宫里好吃好喝的日子,不过还是开心地拜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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