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你所背负的责任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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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晓这些刀剑付丧神们来到属于自己的战国时代之后，天野七绪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瞒不了太久的。区别只是只有与自己有所联系的刀剑知晓，还是将一切都暴露在时之政府的目光下。
——前者还有办法处理，而后者所带来的隐患，让天野七绪光是想到就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所以对于不动行光的反应，天野七绪只觉得“果然如此”。
不动行光看着她，表情有些飘忽而怀念，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解释道：“您的身份……很好判断，这个世界的人对于‘龙神神子’推崇备至，每一位神子殿下都值得传颂，而上一位殿下的身份过于特殊，因此不管向谁询问，都能得到唯一的答案。”
不动行光也清楚审神者的真实身份对于刀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解释的话语被他自己截断，犹豫地看向天野七绪，又在审神者隐含鼓励的眼神中继续说了下去。
“……传闻在二十年前，上一位龙神神子，与其父兄一同……葬身于本能寺之变中。”
本能寺之变。
过于明确的指意让站在天野七绪身后的刀剑脸色大变，宗三左文字更是掩藏不住自己的震惊与不信，异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野七绪的背影。
明明是不同的长相，明明名字也毫无印象，却难以否认有股微妙的熟悉感。先前也只是将这种感觉下意识忽略过去，此时一被点明，它的存在感变得无比强烈。
天野七绪轻咳一声，并没有否认的意思：“……啊，传闻与事实还是有一些差异的。父亲并没有让我留在本能寺，派了人将我送出去了，后面发生了一些意外……”
天野七绪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不动行光突然俯身哭了起来。
天野七绪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想要将面前的少年拉起，又不知道此时自己该不该动手。
不动行光哭到打嗝，嘶哑着声音说：“我没能保护好兰丸，也没能保护好信长公，是我太过于弱小，什么都做不到……！”
听清了不动行光的话语，天野七绪也明白了他在执念什么。
在恢复记忆之后，天野七绪就自己的记忆与药研长谈过一次，也因此知道了药研是在与自己一同离开战国时代之后，才能够以付丧神的模样现世。
在得到人类的形态之后，付丧神连带着拥有了人类的情感。对于过去主人的思念怀想，对于锻造者的憧憬敬重，对于因自己而失去生命的悔痛……这就是刀剑付丧神，以刀剑之身，却被人类的形态影响的存在。
而不动行光，显然是对旧主充满怀念与悔恨，懊恼于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刀剑，无法在主人需要时给予帮助。
对此，天野七绪歪了歪头，打断他：“但是，兰丸的话，他有用你战斗到最后一刻哦。”
不动行光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楞楞地抬头看着审神者，脑子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天野七绪笑了笑，表情中浮现出几许怀念：“当时，在敌人还未攻进本能寺的时候，父亲其实是想让兰丸将我送走的，兰丸也就能够一起离开，但是兰丸很坚定的拒绝了。”
“我其实并不清楚本能寺中的情况，但我了解兰丸和父亲，兰丸他，一定是拿着你挡在父亲面前，直到最后一刻。”
天野七绪声音放轻了些，像是说给不动行光，也像是说给自己：“毕竟身为一名武士，在战斗中死去，在保护别人的时候死去，也算得上是……一生的追求吧。”
不动行光失语，就这样呆愣愣地看着天野七绪，天野七绪也沉默下来，两个人面对面不吭声。
而在天野七绪身后，宗三左文字的神情复杂难言，意识到审神者和不动行光的意思后，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鲶尾藤四郎担忧的看着他，巴形则在一时惊讶之后迅速恢复过来，只专注地等待审神者的下一个命令。
再次打破沉默的还是天野七绪，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了，你们小队出阵到现在是过去了多久？”
不动行光下意识回道：“已经有十五天了，远超过我们平日出阵或是远征的时间，也没有检非违使到来。”
天野七绪皱了皱眉，侧头向离自己最近的刀剑发问：“……巴形，在你们的概念里，压切长谷部带领的小队已经离开了多久？”
巴形恭敬而迅速回道：“刚过七日。”
这样回完，在场的刀剑也意识到了审神者这样发问的原因。
天野七绪揉了揉脸颊，低声道：“果然也存在时间流速不同的情况……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得尽快将你们送回本丸才行。”
“殿下，那您呢？”站在靠后位置的宗三左文字突然出声，表情已经回归平静，安静地看着天野七绪。
在天野七绪的印象里，宗三左文字，或者说“义元左文字”，既是织田家获得胜利的代表之物，也是深受织田信长喜爱的刀剑，自然不会将他划在需要隐瞒的范围内。
或者说，这次她主动选择的三把刀剑，都是她不打算特意隐瞒的刀剑。
所以天野七绪干脆而理所当然地回答：“在完成我的任务之前，我大部分时间都会留在这里，我是龙神的神子，有责任也有义务解决这里的问题，毕竟只有我才能解决怨灵。”
在场的几位刀剑表情都有些微的变化，他们自然听懂了审神者的意思：没有将他们视作助力，也不打算将他们留在这里。
鲶尾藤四郎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和审神者目前的关系……恐怕连合作关系都算不上，除了时之政府提供的一道契约之外，双方都有所防备，维持在一个微妙而疏离的状态下。
他张了张口，还是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下去。
就在房内再次陷入沉默时，房间门被敲响了，真田幸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真田幸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殿下，阿国和兼定已经巡查回来了，得知您平安无事，想来拜访您，请问您现在是否方便？”
天野七绪一顿，除了阿国外，被真田幸村叫出的名字似乎就是这次她要寻找的刀剑付丧神之一，便提高了声音：“几位请进！”
得到她的允许，房门也被从外推开，真田幸村、阿国、歌仙兼定三人依次进入。
阿国换下了先前见过的盛装，但面容依旧美艳逼人。她刚巡查完，脸上还带着些许肃杀的意味，但在见到天野七绪之后下意识地将表情柔和下来，向天野七绪行礼之后才道：“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除此之外，阿国便是站在真田幸村身后，微微低着头不再吭声。
而一进门就见到久违的同僚的歌仙兼定神情也很放松，宗三左文字他们的到来，意味着此处已经可以与本丸保持联系，那么不管是继续探查任务还是回到本丸进行报告，安全程度都提高了不少。
而被他们包围住的少女显然就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审神者，歌仙兼定扫视了一圈，视线在不动行光微红的眼睛上停留片刻后，将注意力集中在天野七绪身上。
他也只是简单地进行了自我介绍，之后安静的站在一侧。
真田幸村和阿国对视一眼，见好友打定主意不吭声，只能无奈地向天野七绪询问道：“神子殿下，虽然在下说这样的话有些逾越，但还是想先了解您的想法。请问您……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在真田幸村眼中，在场的人除了他和阿国之外，要么是神子带着的随侍，要么是准备向神子效忠的武士。
不管神子下一步准备处理鬼还是怨灵，这样的两拨人，对于神子接下来的行动都是助力。
怀着这样的想法，真田幸村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的问法有问题。
但在天野七绪听来，真田幸村在意的并不是她龙神神子的身份，而是她作为织田信长之女的身份。曾被织田信长宠爱的女儿、被误以为一同葬身在本能寺的龙神神子，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天野七绪半闭起眼思考了一会儿，默默地将她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数了一遍。
作为审神者，她需要将出阵的小队全部找到，并将他们送回本丸。
作为龙神神子，她必须想办法解决在各地肆意的怨灵，找到处理那些鬼物的方式。
而作为织田信长的女儿，她最起码该回到织田家看看，是否需要她做些什么。
这样思量了一番，天野七绪回道：“我想……先去堺市，联系菖蒲和椿，然后想办法联系织田家。现在织田家的主要阵地是哪里？岐阜吗？”
真田幸村一愣，下意识先回道：“是的，织田家现在的家主是秀信殿下，从辈份上来说应当是您的侄子，织田家的势力主要留守于美浓岐阜城内，秀信殿下也长居于岐阜……神子殿下，您是想……？”
在一众刀剑各异的眼神中，天野七绪坚定地道：“是的，我需要先将我的身份定论，就像二十多年前父亲还在的时候一样。龙神神子是织田家的女儿，而织田家会为天下带来安定。”
恍惚间，在场之人都回忆起织田信长曾经的主张：天下布武。即使没有真正见过这样说着的信长公，看着眼前的七绪，也会有一种“或许当年的织田信长就是这个样子吧”的感觉。
天野七绪重复道：“能够鉴定龙神神子身份的，只有自古传承至今的星耀一族，没有得到星耀一族认同的，一定不是‘龙神的神子’，所以……那位被带走的‘神子’究竟是什么人，我也很好奇呢。”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你所背负的责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