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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陈年旧事引人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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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微明之时,牡丹就来到了楼下角落的房间,敲了敲房门。
“小圆子你醒了吗?”
屋里的耿圆揉揉眼睛,有些疲惫的答道:“醒了,我给您开门。”说完就披上白色的单褂,打开了房门。
“要不要一起吃早饭?”牡丹说话的口吻很亲切,就像二人已经是熟识的朋友一般。
“我先洗漱。”人家亲自来叫,当然不能拒绝,他赶紧用茶水和盐漱口,又洗了脸,这才跟着白先生出了门。
二人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吃起早饭来。
“来,这都是清真的,羊杂汤,烧饼,知道你主子不吃大肉,所以特别准备的。”白牡丹递给小圆子一个热乎乎的烧饼,自己也吃了起来。
“谢谢您~!”耿圆饿了,不由分说的吃了起来,好在边上的人是白某,不用特别顾及礼仪。
“往后不用称呼您,怪生分的,叫我白先生就成了。”牡丹想和他做个朋友,即使他们之间并无可能,但小圆子却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好……白先生您本名叫什么?”耿圆知道牡丹是艺名,人家肯定有本名的。
牡丹连忙趴在他耳旁,小声答道:“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不许告诉别人,白渲,三点水一个宣的宣,你们主子也不能告诉啊。”
圆子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
白渲闻到圆子身上的甜甜的香味,忽然又了开玩笑的心情,轻轻的在对方的细腰上捏了一把。
耿圆差点跳起来,赶忙脸红的往后躲,刚好看到辅国公从楼上下来。
“白日宣yin,合适吗?”载钺装作无所谓的走到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我和小圆子闹着玩儿呢,您不会这么小气吧?”白渲原本就爱捉弄人,他自然知道载钺并没有真的生气,而且他对两人的关系充满好奇,所以想尽办法都要再三试探。
“这冰清玉洁的身子,你可碰不得,你就陪着我好好玩儿吧!”载钺说完就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故意没看旁边二人的表情。
反倒是耿圆害羞了,他连忙起身:“主子,白先生,我吃好了。”
白渲抬头望着圆子,笑眯眯的说:“你主子多护着你,往后玩笑也和你开不得了!”载钺必定对这个人动了心思,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出手。
假装不在意的辅国公,不动声色的吃着羊杂汤,忽然又想起前日小圆子无限委屈的在桌上被自己“抚弄”之时的情景,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如此龌龊的“猥亵”过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在相公堂子这种声色犬马之地,他也依然要保持风度,维持宗室子弟的颜面。
吃过早饭,载钺照常带着小圆子去了澡堂。
在澡堂门口,耿圆忽然问:“要奴才给您搓背么?”
“你进去不大方便,就在外面等着我吧。”无形中,他已经把小圆子当成了大闺女。
“只要不脱裤子……就没关系。”耿圆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从表面上看他是个男人,穿着裤子,就不会被人当成“怪物”围观。
看到对方,揪着衣袖的尴尬神情,载钺叹了口气:“好吧~!”他们洗的是单间,换衣服,搓澡都和其他人分开,应该没多大关系。
可脱衣服的时候,又是一码事了。
载钺觉得有些不适应,虽然早年在郡王府的时候他也被丫鬟伺候过,但自从他懂事之后就换成乳母和老于了。
因为澡堂里很热,尽管有一扇天窗通风,但还是很闷,小圆子只得赤膊上身,穿着单裤为躺在澡盆里的辅国公洗澡。
“等您洗完了,给您搓背。”他说着,就拿着白色的汗巾帮主子擦洗,澡堂里用的是茉莉花香皂(不是现代香皂,而是澡豆的进化体,含有多种中药成分),用它搓澡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你知我为何不用丫鬟吗?”载钺低声道。
耿圆摇头,他其实一直很好奇,但又不好满处打听。
“我额娘曾是阿玛府里的丫鬟,而且是阿玛嫡福晋屋里的丫鬟,她跟了我阿玛之后受了些苦!”载钺欲言又止,很多话他不方便都道出,但小圆子聪明懂事,一定能会意的。
耿圆仰起脸,望着载钺微微低垂的脸,就柔声道:“奴才听闻太福晋已经过世多年了。”原来是这个缘由,当年主子的母亲必然受过正妻的欺压,而且主子都看在眼里,所以就不想让这种事重演,因此便以身作则,立下了规则。
“有十年了……,她的坟上长了野草,若不是我清明扫墓看到,恐怕那草更要疯长了。”在他的记忆深处,母亲时常面带笑容,温存的对自己讲话,是一位慈母,而在那个女人面前,母亲就是另外一副面孔,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尽管母亲活着的时候,得阿玛的宠爱,但对于真正的太福晋而言,无异于狠狠的抽她的耳光。所以,母亲人生是不幸的,她得了丈夫的爱,却同样要承载正妻的怨恨。
有一次,阿玛随万岁爷去木兰围场打猎,太福晋就抓住这个机会折磨母亲,让母亲挨了二十个板子,且每一板都打得不轻,直打得身上渗出血来。他在一旁哭着喊着也拦不住,那时的绝望和无助让他至今都难以忘怀,所以从那天以后他就不再像个天真的孩童一般的贪玩,他要封爵,要自立门户,要带母亲离开郡王府,不再受欺负。
自那次以后,母亲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儿,到了冬天更是病得下不来床,畏寒怕冷,两年后就病逝了。伺候,照顾自己的重任就落在了乳母和老于的身上,他能好好的长大成人,又有自己的宅子,都仰仗着二人的扶持和照顾。
“若有机会,奴才想跟您一起为太福晋扫墓。”小圆子柔声道,他感谢素未蒙面的老夫人,如果不是她生下了主子,他也不会有现今安稳舒适的生活。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心中最美的梦和最痴的妄想!
“等枫叶红了吧,带你去山上转转,看看风景。”他也想要去山里走走,舒放一下心情,最近很忙,因为天干物燥,不下雨,最容易着火,因此每天都要在颐和园巡视好几圈,一来一回破费体力。加之,万岁爷最近都住在颐和园中,不在紫禁城,这里就成了文武百官的议事中心。所以,护卫的职责就更加重,马虎不得!
“奴才自来了京城,还没有去过山里,就算是出宫办事,也都是在城里奔走,在奴才的家乡不远处就是山,小时候我常和大哥一起去山里掏鸟蛋,采野果,现在想起来还很有意思!”童年的他虽然贫苦,却很幸福,母亲过世之后,整个家里的气氛就变了,父亲更加冷漠,家里的杂事都交给他和哥哥来做,每天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回家坐在炕上喝酒。
“比起在京城,还是在老家快活吧?”载钺问道,视线不禁移到了小圆子的脸上,看着对方恢复了精气神,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老家人少,每天的生活很简单,种地做家务,但是太无聊了,京城好,什么都有,只是诺大的京城却没有一个属于我的地方……或许我也该买个小院儿了吧?”小圆子道,如果有了个真正的家,大概他就不会觉得那么寂寥了,虽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往后收养两个孩子,家里就会热闹了。
载钺将这句话听了进去,立马就联想起那日耿烈说的话,那是身为大哥的担忧,所以他并没有怪罪,亲情在他的家庭之中却是极为淡泊的,他和大哥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母亲去世后,他和大哥完全成了竞争对手,因为爵位是由正室所出的大哥继承,所以他要获得爵位就必须考封,通过考封之后,他获得了三等镇国将军的爵位(十六岁),在宗室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比起那些二十多岁还考封的宗室子弟他算是跑在了前面。第二年他入了健锐营,成了经常能在御前行走的武官,也有机会在万岁爷前表现,因为几次带兵卒们救火,护驾有功,他才被封了辅国公,爵位甚至超过了在朝为四品官的大哥——不入八分镇国公。
帮主子洗完澡和头发之后,小圆子全身是汗,头发和裤子都湿透了,衣衫紧帖在皮肤上,好像淋了雨的落汤鸡一般,看上去却有些可爱!
“麻烦给我们换盆水!”载钺自作主张,想让小圆子也泡个澡,而自己则躺在边上的罗汉床上喝茶,吃点心。
待侍者将水换好之后,载钺就对坐在椅子上擦汗的人道:“你进去泡吧,怪热的!”
耿圆摇头:“我不用……我擦擦汗就行了。”
“让你泡,你就泡,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辅国公用命令的口吻说,后半句话,显然有些失体面,但就他们两人在,倒也无所谓了。
小圆子抹了把汗,就背着身,脱下了裤子,小心翼翼的跨进了澡盆,他早已经面红耳赤,害羞得像个要上花轿的新娘。
侧躺在榻上的男子,直勾勾的盯着美人儿玉石一般光洁白嫩的后背,一股欲望呼之欲出,显然他的内心极度渴望得到对方,但是理智还是将整个念头强压了下去。
耿圆抱着膝盖,忽然问身后的男子:“主子……您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疼惜你不行吗?偏要整日里骂你,你才觉得高兴?”载钺道,但他知小圆子说的话是肺腑之言。
“疼惜?”耿圆抚弄着湿漉漉散开的头发,心中荡漾着一丝甜蜜,原来自己是被辅国公如此看待的吗?幸福的感觉让他又要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