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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去干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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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地赶路,卷起一路飞尘,周瑾都不带回头看一眼。
总算逃离了这鬼地方,哪怕盘缠不够需要半路乞讨才能到家,他都不要再回来。
太平山,再也别见了!
周瑾当初出游时一人一马,如今一人一拐,右腿因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旧疾复发,又因手头紧买不起马,只好在路上随便捡条老树枝当拐杖。
撑杆跳也要跳回家!他绝不会回头!他绝不会向乔田那个丧心病狂的女土匪屈服!
“客官,赶路累了,进来歇歇脚吧。”路边茶棚的老板热情道。
要光是歇脚倒还可以,就怕进去还要消费,周瑾摸了摸兜里本就不多的铜板:“我没有钱。”
这几个铜板也能算钱?从前他打赏小厮都不止这么点,乔扒皮真是抠门抠到家了!
周瑾身上衣服快两个月没换,还拄着拐,看上去像一个又脏又落魄的漂亮乞丐,老板大方表示:“进来坐坐不要钱。”
“真的吗?多谢老板。”
周瑾放心地把铜板压了下去,单脚跳进茶棚。此处已然脱离了太平山的地界,坐下歇歇应该问题不大。
老板将周瑾上下打量,沿着他来时的路望了一眼:“客官这是打太平山下来?”
“老板莫要误会,我是正经人。”周瑾生怕别人把他当作山匪,连忙解释,“我是之前被掳上山的,今日刚刚逃出来。”
越解释才越可疑,老板意味深长地笑道:“哦,原来如此啊。”转身提来茶壶,给周瑾倒水,“客官一路渴了吧,快喝碗茶。”
周瑾推辞了两番,怕喝完老板管他要钱。
“一碗茶值当什么钱,客官你就喝了吧。”
“要不还是算了,白喝您的茶,我也不好意思。”
老板把碗再次推到周瑾面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碗白水,我连茶叶都没放,你就放心喝吧!”
周瑾不放心地道:“当真不要钱?”
老板快没耐心了:“当真不要!”
“我……”
“真不要钱!”就差掰开他的嘴直接往里灌了。
架不住老板再三催促,周瑾只好接受:“那便多谢。”
才喝一口,周瑾的脸色就变了,老板紧张道:“有什么问题吗?”
说话时手已经摸到了身后的菜刀,万一被察觉,必须先下手为强。对方手里的拐杖说不定就是武器,那拐杖可比菜刀长多了,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然而周瑾咽了咽,半晌叹了口气:“无事。”
只是他在太平山好吃好喝惯了,嘴刁了,平平无奇的白开水已经满足不了他。
这是个可怕的习惯,必须马上改掉。
周瑾下了决心,离开太平山后就要把那里的一切忘掉,于是他端起茶碗猛地灌入,试图麻痹自己的舌头。
喝完确实麻了。
看着逐渐倒下的周瑾,老板露出放肆的大笑:“快去禀告老大,抓到一个太平山的山匪。”
一个扛大刀的壮汉走出来:“这小子警惕性还挺高,啰里八嗦,烦得我在后面几次想冲出来砍他。”
扮作老板的那人与他感受相同:“他以为假装是良民,我就看不出他山匪的气质了?喝口茶都挑三拣四一脸嫌弃,显然是不把咱们五坨山放在眼里。”
“看来他们太平山是真的发迹了,我还当是谣言。”
“不是谣言,前几天我碰上他们的二当家刘贵山,那家伙连新棉衣都穿上了。”
“棉衣这种能用钱换来的东西算什么,咱们老大看上的是……”扛刀大汉挤挤眼,将绑好的周瑾夹在腋下,“不枉咱们潜伏这几个月,我现在就把这小子带回去。”
被一碗蒙汗药干翻的周瑾,醒来后很久都处于头晕的状态,晕乎劲儿还没过去,又被人扛上,不知要带到哪里去。
转眼夜色将至,太平山第一届投票选举大会即将开始。
忙活了几个月就为这一刻,有餐补券做奖励,人间还有什么不值得。
鉴于票选只能选出唯一一人,山匪们便早早做了打算,联合一部分兄弟集中投票给一个人,这票当然不是白给的,最终的赢家要将餐补券均分给大家。
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坏处,分的人多了,个人到手的餐补券就少了,因此他们内部分裂了七八个小团体出来。
一个人的胜利就是一个团体的胜利,这场战役马虎不得。
“老黑,你们队里几个人?”老王被派出去刺探敌情。
危机关头老黑也不傻:“俺凭什么告诉你?要想知道,你先告诉俺你们队有几人。”
类似的对话在不断进行中,直到乔田问了一句:“人都到齐了吗?”
崭新的食堂里,吃饱喝足的山匪抹抹嘴,兴奋道:“快开始吧大当家!”
“大当家,现在发号码牌和小纸条吗?”常萍萍站在一边问道。
“发。”
山匪们大多不会写字,乔田刚穿过来时教过他们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没想到今晚就派上用场。
一个兄弟对应一个数字,想投票给谁就在小纸条上写下他的数字,投进投票箱,最后由乔田唱票,公布赢家。
因为早就想好要投给谁,投票箱很快就被塞满了。轮到乔田唱票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山门口有来叫嚣的。
这种紧要关头谁还管野狗撒泼?
“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打出去!”
“别管别管。”乔田想到了下午才装好的大铁门,嘱咐常萍萍,“你跟小飞翔下山去,把门旁边的拉闸打开。”
常萍萍和郭飞翔属于内定选手,乔田对他们宠爱有加,要啥好吃的没有。
当下就他们有空,乔田给了他们把手电筒:“弄好了就回来,别跟他们废话。”
二人点头,手牵手下山去了。
*
“怎么还不出来,我嗓子都冒烟了。”
“老大看着呢,别停,接着喊。”
“还喊啊,我……”词穷比没力气更加可怕,太平山的人都是忍王吗,骂了这么久都没反应。
五坨山大当家祝沙棘终于忍不住从马上跳下来,拨开两个没用的手下:“废物!”
看他亲自上阵把乔田那个崽子骂下山。
还没等他张嘴,常萍萍和郭飞翔出现了。
常萍萍负责把铁门旁边的拉闸推上去,郭飞翔站在里面,从门缝里打量这位老大爷:“大爷,你谁?”
祝沙棘以为他在挑衅,气个半死:“把乔田给我叫出来,派你一个小鬼头出来应付,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郭飞翔新来的不知道,常萍萍却认识祝沙棘,他是五坨山的大当家,乔田没来太平山之前还曾在他的山头混过。
一听还有这层关系,郭飞翔气忿道:“那这个老头对咱们大当家肯定不好,不然姐姐怎么跑出来自立为王?”
“你说的有点道理。”
“你听他说话这么凶,姐姐肯定没少挨骂。”
“你说的很有道理。”
两个人交换了眼神,不能就这么简单放过祝老头,要为大当家报仇。
故事说来话长,但跟他们想的八九不离十。
总结下来就是,祝沙棘对原主有收留之恩,原主知恩图报,长大后玩命地给他打江山,随着原主的声望愈高,祝沙棘害怕她功高盖主,就设计把她赶下了山。
如果原主还在,肯定依旧感念将她养大的祝沙棘,可惜现在活下来的是乔田。
“阿嚏——”
正在唱票的乔田打了个喷嚏,不影响她继续:“最后一票是,37号。”
“黑哥!”
“黑哥!”
“黑哥!”
……
第一届大选在欢呼呐喊声中圆满结束,老黑以微弱优势险胜,领到餐补券的他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努力,是十几个兄弟的劳动成果,才到手就要分了,舍不得啊。
“大当家,萍萍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常大娘有些担心,一直站在饭堂门口张望。
“也是啊,老半天了。”乔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对正在瓜分餐补券的山匪招手,“找几个人下去看看。”
按道理不该出事,当初怕大铁门不够结实,她还特地在上面装了层防盗电网。
当听到手下禀告,常萍萍和郭飞翔在山下把五坨山的人给电翻了的消息,乔田还在揉鼻子:“这才对嘛,出事的应该是来闹事的。”
常大娘松了口气:“对对对,萍萍他们没事就好。”
“大当家,您一直打喷嚏不是没有缘由,五坨山那群莽夫都在山底下骂您呢。”
她怎么感觉是昨天夜里睡着凉了?
哎呀不管了,对方既然来了,就先抓起来打一顿再说,不能让他们白来一趟。
乔田正愁晚上吃多了胀得慌,点头道:“兄弟们,抄家伙,跟大王我下山干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