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劫[剑网三灯伞]》湛露阳晞

69、遇到帮手了

　　方未济最终没有告诉徐知远具体发生什么，只推说商会内部利益分配矛盾，其中一方与萧雒棠有些牵扯，只是他们不愿参与。徐知远听出托词，却没多问，同意二人在楼内暂住，将两人安排在前院的客舍，也算便宜行事。
　　萧雒棠进屋第一件事换回衣袍，看着方未济身上的粗褐衣只觉碍眼，上手全换回去，这才满意地坐下。方未济由着萧雒棠摆弄完，也想到一些事，开口道：“九韶带的是浩气盟护卫，浩气盟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有可能。如果浩气盟盟主也知道李倓的事，太子恐怕不会太舒心。”萧雒棠道，“九天都有自己的势力，李倓跟他们耗不起，如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很快会破釜沉舟。”
　　“若是闹大，此地必不安宁。”
　　“不会比隔壁山头更大动静的。”萧雒棠拍拍方未济的肩，“再出门还是伪装起来。”
　　“不知道舒姑娘是否无恙。”方未济忽然道，“她性子倔，又住在我们隔壁房间，若是被追问，恐怕赌气承认认识我们。”
　　萧雒棠这才想起来那个小丫头，道：“那个鬼灵精的丫头，不会出事的。”
　　方未济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窗外一阵窸窣声，皱着眉打开窗，却看到一截青翠的蛇身，蛇头正沿着墙根向外爬。
　　萧雒棠也看见了那截颜色，转身把才换下来的粗布衣又拿起来。
　　二人避开其他人跟着那条青蛇走进后山林中，在一棵树下看见正在炸蜈蚣的舒曲。
　　舒曲看到两人过来很是警惕，仔细打量后才不确定地问：“小哥哥？”
　　方未济点头：“舒姑娘，你怎么在这？”
　　萧雒棠这次没开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凌雪阁来了不少人，他们问我认不认识你们，我看他们来者不善就说不知道，可能看见我是小孩子，所以也没为难我。”舒曲解释一二，“我说要给小白小绿找食物，他们就让我出来了，一直都没回去。”
　　“一直在林子里？”
　　“我本来就住在这里，树林里什么都有！”舒曲晃晃手里的蜈蚣，“小哥哥，凌雪的人为什么要抓你们？”
　　方未济只说凌雪阁里有人找萧雒棠麻烦，见舒曲有所怀疑，又说不必多问，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舒曲还是不放心，补充道：“与化生蛊有关吗？”
　　“无关。”方未济毫不犹豫地否认，“舒姑娘尽可放心，在下从不骗人。”
　　“嗯嗯，我相信小哥哥！”舒曲从身侧拿起两串串好的蜈蚣递过去，“这个很好吃，送给你。”
　　萧雒棠这时终于出声：“这个东西，我们是无福消受了。小丫头，你能不能帮我们个忙？”
　　舒曲见他开口就要帮忙，白他一眼，期待地看着方未济。
　　方未济看看那两条手指粗的蜈蚣还是放弃了，只说：“多谢舒姑娘美意。”
　　“你的蛇能不能借我用用？”萧雒棠厚着脸皮问。
　　舒曲收回手不大高兴，斜睨一眼萧雒棠才开口：“小绿不能借你，她是我从小养大的。蛇王的影身你若能驾驭，倒是能借你一用。”
　　萧雒棠一秒答应。
　　舒曲也不含糊，很快召出灵蛇，白色身影比那条青蛇还要粗些。
　　萧雒棠立刻与之通灵试图操控，然而很快发现这蛇王的影身内竟有另一道灵智。那道灵智对蛇神身的操作得心应手，很轻易地将萧雒棠排挤出去。而被赶出身体的萧雒棠额上已布满汗珠。
　　“出什么事了？”方未济皱着眉上前扶住萧雒棠，语气中俱是担忧。
　　萧雒棠摇摇头，道：“舒姑娘，可否告知这影身由来？”
　　舒曲也没瞒着，将五毒教内弟子考验细细讲了一遍：“我圣教有五圣兽，蛇王便是其中之一。没人知道蛇王的寿数，但他能人言，通过他的试炼便能操纵一道他的影身。”
　　萧雒棠这才知道方才的排挤由何而来，安抚地拍拍方未济的手，再次施展灵术与之共鸣。在蛇王的识海中，萧雒棠毕恭毕敬地向蛇王解释一切，终于获得蛇王同意，能够自如地操控蛇王影身。
　　方未济等待半晌正要问萧雒棠是否有麻烦时，见面前的白蛇摆出心形模样，顿时脸色一黑。接着，萧雒棠仿佛被人拍了一个暴栗，脑中炸出一句“不许用本王的影身做奇怪的事！”。
　　萧雒棠委屈巴巴地看向方未济，白蛇也盘起身体不再有任何动作。
　　“多谢舒姑娘。”
　　商会很安静。
　　白蛇沿着墙角的排水口爬进院子，在草木中稍停一二，接着游向墙角。商会的院子是二进，花园楼阁皆在外院，正房有三层，正房外只有一二层厢房与花园中的亭台。后院小得多，没什么花花草草，一排二层木楼排列。
　　白蛇沿着墙根转一圈没有听到什么，避开视线向后院过去。才靠近墙角，便听到其中传来的对话声。
　　“……焉有命在？何况李倓已经有了人选，何须要我这玄天宫？”
　　“既如此，在下明日再来便是。”
　　王悬砚走出房间，正巧看见一同出门的孟明。
　　孟明遇见王悬砚，笑道：“老弟，今日可有进展？”
　　“你有？”王悬砚跟这人很熟，当初在唐简眼皮子底下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其实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孟明苦笑：“那份名单，他说什么也不松口。威逼利诱我也是一个没落，眼下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来此事还得主人出马。”王悬砚也是无法，“只是不知主人是否还有心思了。”
　　“怎么讲？”孟明疑道。
　　“那些浩气盟弟子若是全死了还好，偏有逃出去的，此事难办。”王悬砚点到即止并不多说。
　　“你是说……原来如此。我看还是不要去烦王爷了。”孟明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白蛇顺着后墙爬爬停停，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沿着墙壁想要钻进屋内，却被紧闭的窗拦住去路。
　　“……坚持住，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
　　“来人！快来人！”
　　屋内的动静引来几名凌雪阁弟子。
　　“只要你们救他，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
　　一名凌雪弟子离开，不多时又回来，冷静开口：“你们两个带她去见主人。你们两个找人保住这人的命。”
　　衣料摩擦的声音后，再次归于平静。
　　白蛇缓缓退开，又游向其他地方。
　　萧雒棠附灵不能距离过远，于是与方未济在商会不远处小心翼翼地躲藏着。方未济面色凝重，警惕着周围，萧雒棠则是半靠在方未济身上，闭目凝神。
　　一个时辰后，萧雒棠缓缓睁眼。有一瞬间的头晕感，耳边方未济的心跳声使他定了定神，想起听到的那些话，面色凝重起来。
　　“你醒了？情况如何？”
　　“王悬砚。”萧雒棠简短地复述所见所闻，神思稳定下来，只是还赖在方未济胸口不愿离开。
　　方未济眉头拧成一团，道：“逃走的那人，李倓不会轻易放过。这么说，那人没被抓住，很可能已经将消息送了出去。”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只怕这事，要惊动朝廷。”萧雒棠淡淡道。
　　“九天被擒，不知王悬砚用了什么手段。”方未济皱眉，“只是李倓的时间不多，恐怕不会再耗下去。”
　　“威胁不太可能，谁能威胁得了九天。不是威胁，那就只能是用毒了。”萧雒棠耸肩，“但不知道什么毒也没办法。”
　　“等等，你刚才说，有四间屋内关的是九天成员？”方未济忽然道，“没有看漏？”
　　“没有。哪里不对？”萧雒棠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赵姑娘不在衍天，卢延鹤失踪已久该不会突然现身，九天还有七位。李倓王悬砚关押四人，还有一人呢？”方未济道，“有人没有来。你记得除了周墨老板，另三人是谁吗？”
　　萧雒棠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让我想想。”
　　方未济想不通谁会将此事高高挂起。按说唐简借隐元会颠覆九天这件事足够将人聚起来，哪怕李倓也派手下伪装去了。那么发现李倓有异时，难道会有人说不去查看？既然如此，莫非那个人是故意不来？
　　“方乾。”萧雒棠开口，“你们门主，他不在。我记得你说过他受伤不轻，没来也正常。”
　　方未济摇头：“不，门主是有意为之。”
　　萧雒棠却没跟上思路。
　　“他们察觉李倓有异，想必总会留些后手。我想办法联系门主。”方未济很快决定。
　　萧雒棠站起来向方未济伸手，道：“如果蓬莱门主是他们留的后手，我想他也正在找你。”
　　“找我？”方未济递上自己的手道，“门主未必知道我在此地。”
　　萧雒棠拉起他道：“是了解这件事的人。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有的联络方式？”
　　方未济抬头看向天空，云层很厚实，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下雨。
　　“海雕协助找人吗？人若不在这里岂不是很难找到？”萧雒棠觉得蓬莱的办法实在不太靠谱。
　　“本就不是为长距离寻人用。”方未济说着一声口哨，很快白雕便落在地面。伸手抚摸皓翎的颈羽，方未济低声喃喃，继而拍拍皓翎的脖子放她离开。
　　萧雒棠已经没有什么阴影，甚至有那么一瞬也想上手摸摸羽毛，不过怕惊了皓翎也就作罢。环视一周后，拉着方未济向着白鹭楼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