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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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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震动声持之以恒地把俞初白吵醒,他花了几秒钟回忆自己身处的状况——他很久没有在别的什么地方醒来的经历了,遮光的窗帘把房间遮得严严实实,这多少令他感到有些恍然——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陈佳年似乎也已经离开。
他就这么把我留在这里?俞初白没什么意思地在心里表达着微弱的不满,一边站起来去拉窗帘,一边拿起手机:“喂?”
戚辰逸的声音欢欣雀跃地跳进他的耳朵:“这都快中午了,俞少,还睡呢?我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了,你都没接。”
“睡太熟,没听见。”俞初白,拉窗帘动作太快了,阳光一下子刺激得他睁不开眼,下意识偏过头。
戚辰逸道:“今天天气多好啊,你既然都回国了,亲爱的,出来浪啊!”
“浪屁。”俞初白笑骂一句:“你不早就退出江湖,一心追女神了吗?”
“哎呀,”戚辰逸的音调低了好几度,“就吃饭,我哥们新开一概念餐厅,失恋主题,特别适合现在的你。”
“……”
“我都听说了,俞少,咱俩也算是天涯沦落人了,”戚辰逸惆怅道:“不过你比我可好多了,好歹你跟从前那个还好过,我连女神的肩膀都没碰过。”
俞初白斜靠在窗边,忽然看到了昨晚陈佳年给他拿进来的那个水杯,不知觉地笑了笑,“你知道昨晚我床上睡的谁吗?”
“啥?”戚辰逸震惊道:“俞少你够可以啊!”
“是陈佳年。”
“……”
“所以啊,”俞初白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挺幼稚的——但也就只能这么过过嘴瘾了,好笑道:“失恋主题餐厅还是算了,咱换个地方吧?”
已经接近年底,天气冷得不像话,但是在都市中上班的年轻人也就只有在路上很短暂的时间需要穿厚外套,地铁站和办公室都打着熏人的暖气。
陈佳年的座位刚好对着空调吹,吹得他浑身难受、昏昏欲睡,只好去茶水间倒了杯特浓咖啡。
“小陈,一会开会了,听说最近又有个大案子……”在一边抽烟的同事说:“你运气不错啊,一来就要加班!”
陈佳年:“啊?”
“听说你从前在国外工作,都能准时下班吧?在我们这儿就别想了,下礼拜在公司睡吧!”抽烟的同事邓察跟他同一个部门,也是P大毕业的,只是比陈佳年大了几届,脸和身材已经很有生活的痕迹,拿烟的手翘了翘说:“生活这只狗,整天他妈想着日我。”
“……”
“走吧,去开会!”
距离这栋大楼不到三公里,生来就不必为生活奔波的“纨绔”们正在纸醉金迷,戚辰逸打着替俞初白治疗情伤的旗号,拉了一个艺术团过来——都是年轻腰软的小男孩,后来又听说俞初白这个“情伤”有可能只是秀了把大的恩爱,因此中途又换了个high的节目,但是信息交换得不到位,现场成了不伦不类的二重唱。
关佟到得晚,两种不同风格的音乐震得他耳膜疼,俞初白坐在沙发里捂着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笑一个球。
关佟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头疼道:“你们闹什么呢?”
戚辰逸一脸苦大仇深:“闹笑话!”
关佟拍了拍俞初白,“你又怎么了?”
“哎,你别逗我笑……”俞初白笑得有气无力:“我总算是知道戚辰逸为什么追不到周颖了!”
戚辰逸被嘲笑得灰头土脸,依旧虚心求教:“为什么?”
“品味!”俞初白把餐厅的侍应生叫过来,让他把两个“乐队”都请出去,生无可恋道:“戚辰逸你要给我拉皮条,也别上牛郎店找人啊!”
“瞎说,我这都是传媒学校的学生,嫩着呢!”
“你没长眼吧!要不把人找回来你再好好看看?”俞初白大有指着这个笑话过一礼拜的架势了,还偏要硬装出几分假客套:“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关心啊?”
戚辰逸委屈巴巴:“关佟说你失恋了啊,我哥们又给我介绍了这么一个团,就想着拉来给你解解闷。”
“开主题餐厅那哥们啊?”
“是啊!”
“是个人才啊!”俞初白竟然有点兴趣:“改天带出来见识一下?”
“不了,不太方便。”戚辰逸突然正经起来,并且生硬地转换了话题:“我哪能想到你昨晚就又跟陈佳年搞上了?”
“……”
关佟关心道:“和好了?”
“还没。”
“那你到底算不算失恋啊?”戚辰逸道:“你们这些有对象的可太烦人了!我也想分分合合地折腾,我也想跟女神一起给老爸过生日……”
俞初白冷不丁踹他一脚,冷漠道:“你别说了,我无法想象你一脸谄媚地给我爷爷过寿。”
戚辰逸不服气:“你对未来的长辈客气点!”
关佟无语地捂着脸,无奈道:“今天出来到底干嘛的?”
“倒是有个事,我得问问你们。”戚辰逸说:“我弟弟,他是不是有对象了?他前两天还打电话跟我妈学煲汤,把我妈给乐得。你们俩知道是谁吗?”
“……”
“戚之洋啊?”关佟乐道:“这你得问俞初白,他俩熟。”
陈佳年回国这段时间完全是硬忍着不联系俞初白,他们俩生活圈差异大,只要不联络,没几个月就能在对方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也算是经验之谈,因此陈佳年早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也为了阻止自己因为俞初白的心血来潮而轻易动摇,他一回国就换了电话号码。
这其实根本是自欺欺人,语音通话不仅仅能够通过电话来实现,当然要完全切断联络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心里也是清楚的,他换号码根本不是怕俞初白会联络他,而是害怕俞初白真的不联络他。还要找借口骗自己:万一俞初白真的找我有事呢?
陈佳年几乎从出门去上班开始,就一直在想:俞初白住在我家,那我是不是应该出于礼貌地联络他?一开始是用理智劝告自己,后来是不知道俞初白是不是还在睡觉,再后来就完全是因为太忙了顾不上。
晚上八点多,他才回到家。
尽管他早做好准备,也是特意找了比较忙的工作,但是仍旧难免会因为加班而感到疲惫。
走出电梯,输入密码,打开门的那瞬间,似乎传来了游戏声。
俞初白还在?
这一瞬间,工作带来的疲倦一下子被抛到脑后,取之而来的是欣慰和快乐——最简单也是最难得的那种快乐。这个描述空泛又夸张,或许可以这样解释——这是只有俞初白能带给陈佳年的那种快乐,带着爱人的温暖。
陈佳年顿了一下,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些。接着,他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