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转门》左眼爱右眼

4、暮憬的伤痛

　　4、暮憬的伤痛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再缠着我了！求求你——
　　“暮憬，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休息一下吧！”屈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音乐一下子湮灭了。屈担心地看着暮憬。
　　“我没事，继续吧！”暮憬笑着说。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糟糕。”
　　“还是休息一下吧！”Die插了句，走到了暮憬的身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可是你的身体凉凉的。”
　　“注意一下，万一你倒下了，乐队的事怎么办？”润说着。
　　“说得好冷漠！”暮憬拿下了Guitar。
　　“我也很累了，还是休息吧！”Aya温柔地说。
　　“还是Aya有人情味！润太冷酷了！”暮憬接过屈递给他的毛巾，擦着脸。
　　“你升级得好快，刚刚冷漠一下子就成了冷酷了。”润讽刺着。
　　“有了对比了嘛！”
　　“呵！有力气开玩笑就说明身体没什么问题了。”Die打了个圆场。
　　“屈，我想吃有樱桃的奶油蛋糕。”暮憬转头对那个黑发黑眼的男孩说道，说男孩有些过分，估计有二十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气质很是稚气。
　　“我这就去买。”说完，他拔腿就跑了。
　　“真是个听话的小鬼！”润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人的背影，随后移到暮憬的脸上，“是不？”
　　“润，你脸上的妆有些化了，最好去补一下，过一会儿我们就会继续拍下去，作为主角的你一定要美艳动人，对不对？”暮憬很有技巧地又支开一个人，然后看向了Aya。
　　“啊，我想去散步……”Aya没等暮憬开口就说道，也不等暮憬回答就开溜了。
　　“想和我说什么？”Die搂住了暮憬，百感交集地说着，他很明白他做事的一套手法，因为当年他也是如润他们中的一员，尽管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至少从暮憬来说是这样的。
　　“Die，乐队会成功吗？”暮憬的声音从他的怀中响起。
　　“怎么这样问？你不是一向最有自信的吗？”Die搂着他，轻拍他的背，就像母亲安抚婴孩一样。
　　“我……恐怕再也无法弹Guitar了。”他的声音沉闷中带有鼻音。
　　“怎么回？录音的Guitar不是很棒吗？”Die抚慰着他。
　　“那不是我弹的！”暮憬推开了Die，“不是我！”
　　“你在说什么？”Die抓住了他的手臂。
　　“Die，我没有办法啊！我弹不出，连拨一下弦都那么困难，手指已经僵硬了，甚至连完整的颤音也弹不出。好像有许多许多线绑住了我的手，仔细看，那不是线，是头发，是棕色的长发，……是树的！是树！……”暮憬在发抖，他的声音也在颤，抬头看向Die的目光是迷离的，“他不放过我，他恨着我！我知道的，他怎么会不恨我呢！没有我的话，一切就会不同了，对你、对树、对他们都会不同了！为什么我会出生呢！根本没有任何人需要我，我只是不断在折磨着别人！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是我！！！”嘶喊着，像一把钝刀慢慢在心中磨着，痛到无能为力。
　　“暮憬！不要再想了，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会责怪你的，那不是你的错。你不是已经决定要面对一切了吗？这只是开始，想想你自己过去的四年，忏悔了两年，弹了Bass两年，难道还不够吗？想把一辈子都赌上吗？你最爱的Guitar，也想再失去它吗？”
　　“不要……再说了。”暮憬捂住了耳朵，泪眼朦胧地看向Die，Die不明白他有多痛苦，Die不明白他有多想摆脱过去。他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样子有多可爱、有多令人怜惜。“不要说了，不要……”他摇晃着红色长发。
　　Die抱住了他，很紧很紧地抱住。
　　“我发誓，Hizen，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会用我的全部来照顾你、保护你，不会再让人来伤害你，绝对不会！所以对我敞开你的心，让我看到你最深的伤痛，让我来抚平它，好吗？不要再让我来担心你。”Die动情的说道，抚着暮憬的长发。
　　暮憬看着他身后的某处，但他什么也看不到。是的，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把缠着棕发的利刃刺向他的眼，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了下来。将头放在Die的肩上，暮憬也微微颤颤地伸出手抱住Die，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陷入这个泥潭太深了，深到连心也遗失了。
　　Die，对不起。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永远也无法敞开那已失落的心。
　　“Hizen、Hizen、Hizen……”Die喃喃地念道，明明这具冰冷的身体是那么真实地拥在怀中，颤动的身子还撞击着他的每个细胞，那大红的长发在他眼前不断跳动，可是，一切就象是虚幻的那样不真实，抓不住他的心、他的思绪。他甚至感到颈部的潮湿，他知道是他的泪，但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心痛！痛的是无能为力！
　　Die更加用力地抱住暮憬纤细的腰，很用力，几乎让暮憬透不过气来。
　　就让我停止呼吸吧！把一切都停止，让我逃离痛苦。暮憬将头深深埋入Die的衣服中，Die的体温温暖着他的皮肤，却不能温暖体内的冰冷。
　　Die扶起暮憬，温暖的手贴在暮憬的脸上，看着他，“不要你受伤！不要你痛苦！只想看你的笑，Hizen的笑容是我最大的安慰。”
　　“Die，我……”大大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Die向前，吻上了暮憬的脸颊，吻去了那颗大大的眼泪。
　　暮憬挣扎了一下，然后静静的站着，无力的靠在Die的手臂上。温和、湿润、柔弱的唇让他安心，仿佛是躲在母亲子宫里的那种安全感。
　　唇缓缓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