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人不坏》浅浅月

7、第七章 霹雳

　　爸妈称得上是对模范夫妻，至少在我心中，他们是很恩爱的。老爸很大男人主义却很唠叨，老妈很小女人却很哈皮很活泼。用两个词分别来概括两人，那就是：老妈子，老顽童。
　　但是现在，老顽童哭得跟一个泪人似的，老妈子一脸沉痛。我离得他们不远，隐约能听得他们在说什么。
　　“爸，妈，你们把小猪的东西都搬走了，这个怎么就不能留给我？”齐天磊的声音些微嘶哑还透着疲惫，我转了眼看过去，鼻子变得有些酸，他，似乎变瘦了些。
　　“怎么不能！这些难道不怪你？！要不是你和别的女人勾搭，小丫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掐架还被撞死？！这都是你害的！”一向是柔弱小女人的老妈说完突然发起疯来，丢掉相框的一角就冲上去打齐天磊，而后者却躲也不躲，老爸想上前拦住却没成功。
　　印象中的老妈，只发疯过一次。
　　那一次是三年前的春节，我们一家去购置年货，在菜市场买猪肉时，那个老板吃我们的秤给我们少称了几斤却还死不承认，老爸据理力争，那老板的老婆不耐烦就出来骂我爸，说话很难听还带了人身攻击，我妈很爱我爸，容不得别人诬骂，听了后，顿时尖叫着跑上去和老板娘扭打在了一起。
　　很疯，很没有形象，和我前几天与那个小三掐架的架势一样凶猛，而现在，我有幸再次见到了老妈的疯狂。
　　…………
　　一阵捶打过后，很响亮的巴掌声，齐天磊脸偏到了一边，老妈从他手里夺过相框，很有气势的喊：“齐天磊，记住！我们佘家再没你这个女婿！！”
　　“老公，我们走！”话毕，老妈一边抹泪一边往我这边走过来。
　　我赶紧再往石桌后藏了些，老爸给那些呆住的搬运工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去追老妈，而齐天磊，保持着被打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收拾了下难过的心情，等老爸老妈走过，我站起身跟上他们，临转身前看到搬运工把我的台式电脑搬上了车。
　　我和齐天磊结婚时，我几乎是将我老家卧室的家当全部拖运到了新家，而后两年前来到X市，我的那些家当又搬来了这里，没想到老爸老妈做的这么绝，竟然把我的东西都搬走，连电脑都不放过。
　　不过，这都是齐天磊自找的！我在心里冷哼一声，不打算对他施予同情，谁让他要外遇还要和我离婚，甚至还和别的女人亲嘴！
　　我承认我有点冷血，占有欲还很强，他齐天磊是专属于我的，我是他老婆，他只能让我亲让我抱让我胡作非为，但是他却让别人碰了，绝对的不可原谅，百分之千万的不可原谅！
　　现在我死了他要留下我的相片，何必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很假惺惺？
　　他，已经不是我的了。
　　…………
　　摇了摇头，我吸了吸鼻子，出了小区，蹑手蹑脚的跟在老爸老妈身后。
　　老妈一边哭一边跑，老爸一边劝慰一边不停的给她递纸巾，路过一超市，老妈突然身子一趔趄，摔倒在地，老爸连忙扶起她，看了看膝盖，跑进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模样，老妈一定认不出我，可是心里难受，我顾及不了那么多，尤其看到老妈站立不稳时。
　　“老……”我跑上前扶住老妈，习惯性的就要叫出口，脑子及时的一转，改口问道，“阿姨，你还好吧？”
　　老妈的裤子已经被擦破，膝盖处有点点血迹渗出来，我在心里心疼的叹口气，老妈还是这样不小心。
　　“谢谢，我还好。”老妈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我，“小姑娘，你的脸……”
　　“妈！你怎么了？”身后低柔的惊呼突然响起，我身子一僵，老妈别过脸理也不理，只拉着我径自说，“小姑娘，扶我到那边去。”
　　“好。”我低下头，赶紧扶着老妈去了超市门口，但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还越来越急促。
　　“妈，等一下！”齐天磊最后还是追了上来，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但是很明显的掩耳盗铃，齐天磊看到我了，居然还大力拉过我，态度极其恶劣，还气势汹汹的说，“你怎么在这里！！你接近我妈想要做什么！！”
　　简短的两句话让我和老妈呆愣当场，我眨了眨眼，齐天磊居然认识这具身体的主人？！他和我在X市，除了他的同事，大表哥，大表嫂以及大表哥商场上的一些狐朋狗友外，再不认识其他人，但是，现在……很奇怪的，他怎么会认识……我？还用这么恶劣的语气！
　　我不笨，相反的我很聪明，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了。
　　脑袋嗡嗡作响，昨天脑子里没绕过转角的东西终于冲破障碍，哗的呈现在我脑海……
　　明明是大晴天，我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得厉害，我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望着齐天磊支吾着说不话来，手指弯曲了再弯曲，长而残破的指甲终于刺破手掌，眼内的火星慢慢汇聚，越来越多，越来越旺。
　　“你们认识？”就在我忍不住要尖叫的时候，老妈惊愕的问出口。
　　恰在这时，老爸从超市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瓶药水和一打创可贴，他还没开口说话，我们身边突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舅舅，舅妈，我来接你们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带了轻佻的声音，从车子的车窗处传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老爸朝车内的人点了点头，瞪了一眼齐天磊，后者放开我，从老爸手里接过东西蹲下身就要挽起老妈的裤管，却被老妈闪身躲开了。
　　“你给我一边去！老公你来！”
　　“好，我来。”老爸叹了口气，蹲下身挽起她的裤管开始清理伤口，“大侄子，刚给你打完电话你就来了。”
　　“我刚好经过这附近，就过来了。”这边我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拳头握得死紧，赖星德下了车，关上车门，经过我身边时一双桃花眼只淡淡的瞥了瞥我，而后他走到老妈身边，拿过相框，看了看上面的我，神伤的叹了口气。
　　“大侄子，车祸的法律诉讼怎么样了？”
　　“逃逸的肇事者昨天晚上已被捕，他的家属提出在原定的一百五十万的民事赔偿上再加赔一百万，他们让我问问你们的意见。”
　　“什么意见？想要从轻处罚那个坏蛋？不要！那一百万我们不需要，那人撞死了小丫，别想着逃脱法律责任，那种人居然在街道上赛车，简直就没有王法了，有钱怎么了！他撞死了人就应该被枪毙！”老妈一听不顾腿上的伤跳起脚来，不过，话一说完，她就哼唧起来。
　　“枪毙不至于，坐几年牢倒是真的。舅妈，你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你和舅舅先上车吧，我和妹婿有几句话要说。”赖星德这样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好。”老爸点了头，站起身扶着老妈坐进了车子，赖星德给司机交代说到XX路等他。
　　车子启动了，老妈对我亲切的挥手：“小姑娘，再见。”
　　“再见。”我松了松拳头，朝老爸老妈点点头，鼻子里是忍不住的酸意，但是现在并不是我发泄情绪的时机，待车子走远，赖星德将手里老爸老妈忘记带走的相框递给齐天磊，再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我面前，掏出一张支票，刷刷写上几笔递给我，桃花眼里溢满不屑和轻佻，语气里带了威胁：
　　“佘小姐，因为你，我表妹被车撞死，我们不要求你负什么责任，一切事情到此为止，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鼻孔哼出一口气，没有接，扭头望向齐天磊，他别过眼不看我，语气坚决而决绝：“我们之间没有开始只有结束，我爱我妻子，她死了我也爱！”话说完，他挥了挥手，往小区走，声音里满含排斥，“佘小姐，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我突然想笑却又想哭，笑齐天磊在我死后和小三恩断义绝，哭我居然重生在小三身上——狗血的人生，不过如此！！
　　赖星德见我没反应，将支票往我衣服口袋一塞，大踏步跟上齐天磊。
　　我站在原地好一会，抹掉眼泪，跑向他们：“等一下！！”
　　两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我吸了吸鼻子，加快速度冲到齐天磊面前。
　　“我想问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齐天磊顿住身子，垂着眼，视线终于和我有了交汇，而我也终于好好打量他。
　　他的确瘦了，双颊凹陷，双眼无神还带了血丝，眼角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心里又开始心疼，我抬了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脸，最终却只有无力的放下。
　　“我想问你。”我顿住，抿了抿唇，压制住眼底的泪涌，“你……是因为小三的胸比你老婆的大，还是因为小三的名字比你老婆的好听才去外遇的？”
　　“佘小姐。”齐天磊一双剑眉诧异的挑起，过了好半晌化作痛苦的纠结，抱着相框的手紧了又紧，缓缓的轻吐出三个字——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