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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单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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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虽然桥接送不到了,但是为了感谢陈潭,格桑在忙完后请他在市区的小店吃饭,手把肉上来的时候,倒酥油茶的格桑对着陈潭道:“我以为你来海拉尔待不了太久的?”
彼时陈潭捧着杯中温热的奶茶,看着面前的少女道:“为什么?”
指了指他的脚下,格桑说:“因为你穿了一双单鞋。这里天冷,打算常住的一定会穿一双棉鞋来,你这样要么是短途旅行,要么是来的太匆忙,一切都没有准备。”
没想到一切会被一个异族少女识破,陈潭轻笑道:“你觉得,我是那一种?”
“我不知道。”
格桑是真的不知道,她从这男孩眼里看不出一丝慌张,就好像,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又或者,他把真正的自己也藏了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晚饭大家吃得很开心,格桑开着小货车送陈潭回去,两人约定周一再见.可周一,陈潭到了格桑的公司,她员工却说,老板去呼伦贝尔送药材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那之后,他们很久都没再见过,陈潭依旧留在张赛的店里,除了忙各种各样的网络工程,秒杀也成了日常的工作之一。可无论日子过得多平静,他始终还会想起在重庆时,宁然惊慌失措的脸,还有留在他指尖上那种可怕的温热感。
一个月后,整个海拉尔被大雪笼罩,很多公司在这时候已经停业,等到开年再营业,格桑的公司也一样。可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孩子,她不想浪费这漫长的冬季,所以她把学计算机出身的陈潭请来,帮她建立一个属于她公司的销售网页。
再见那天,女孩换了墨绿色的袍子,新洗的头发散在肩上,额头绑着一串漂亮的绿松石,而陈潭依旧是来时的破羽绒服和那双单鞋。
虽然贩卖药材这些年,客商遍布大江南北,可格桑一点网络知识都不懂。陈潭问了她的要求,她也说的毫无头绪,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忙起来。陪在一旁的格桑偶尔问些问题,其余时间要么为他斟酥油茶,要么聚精会神看他工作。陈潭工作起来很专注,十指在键盘上舞动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其实这种小公司的宣传网页对他来说很简单,按照以前的速度,他一天就可以搞定,可格桑公司的,他却忙了整整一周的时间。他做得特别用心,页面背景用了海拉尔初秋的白云,音乐用了《金色的雅鲁河》,而公司领导人的照片,他是在格桑的婚纱照中选的,茫茫的草原上身着鄂温克民族服装的少女坐在驯鹿上,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她的名字叫格桑梅朵,意思是漂亮的像是花儿一样。
也是帮格桑做网页的日子,陈潭知道,她开年就要嫁给呼伦贝尔一个草场主的儿子,他们是从小的姻缘,男方家有上千亩的草场,上万匹的牛马,而格桑家则是草原上有名的惇良之家,他们是天作之合。
可无论格桑怎么问陈潭有关他的过往,他都不说,就好像,千里迢迢来到海拉尔,他就是要逃避那些东西一样。